“可惡！！！！”
就在鎖妖塔上的靈光完全收斂之時，自鎖妖塔內，猛然傳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
聲音如同一層層的氣浪，以鎖妖塔爲中心，向着塔身四周擴散開來，整個空間都爲之震動，土石爲之翻滾。
直到最後，駭人的聲勢撞在三十天罡劍陣上，將劍陣撞出了一陣陣漣漪。
原本正要轉身離開的龍瀚眉頭一皺，回身向着鎖妖塔看去，卻大是不解。
這麼噁心而又邪惡的氣息，自己只遇到過一次，就是那早已經被自己殺的邪劍仙。
可是，這怎麼可能，邪劍仙早已經被自己除掉了，哪怕是完全合體的邪劍仙，在自己面前也弱的可憐，自己想要殺死他，他除了逃跑，別無他法，上次自己應該的的確確的殺了他纔是。
畢竟，他可是整個人都被自己吸收了，又怎麼可能有機會逃走，哪怕是剩下一絲一亮的邪氣，在自己眼前，他他覺沒有藏身之理。
仔細感受一下，這股氣息卻又有些不一樣，不再是單純的邪氣，而是帶上了幾分妖氣，是妖氣與邪氣的混雜。
“前輩，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徐長被那一聲怒吼給嚇了一跳，但還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越過劍陣，對龍瀚問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鎖妖塔裡面關押了什麼強大的妖物，見我把鎖妖塔修復，覺得逃出無望，便怒吼一聲，以作發泄吧！”
龍瀚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怎麼會，這可是鎖妖塔啊，居然有妖孽能從裡面把聲音傳出來？”
徐長大驚，眼見着鎖妖塔又恢復了平靜，這才鬆了一口氣，道：“看來，那妖孽再怎麼強，也最多隻能把聲音傳出來了！”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我懷疑那東西是跟邪劍仙一樣的呈物，邪劍仙不是妖，也不是人，更不是仙神或是魔，它對這個世界都懷有無盡的惡意，若是讓他在鎖妖塔裡面作亂那鎖妖塔裡面的妖物一定會被它屠殺乾淨……不行，我要進去鎖妖塔裡面看看。”
龍瀚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前輩，鎖妖塔裡面妖魔肆掠，危險重重，而且只有進去的方法，沒有出來的方法，還是不要了吧，不過是一些妖魔罷了，就算死了又……”
徐長卿身爲蜀山首徒，一隻都是以斬妖除魔爲己任，尤其是在五位長老死在邪劍仙手中之後，對妖魔更是深惡痛絕，對他而言死了幾個妖怪，實在算不得什麼，甚至他的心中還在爲此暗暗稱快。
就在他理所當然的說着之時，卻見龍瀚面色一怒，冷眼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說，不過是妖怪而已，死了就死了，又有什麼關係？”
“難……難道不是嗎……”
徐長卿的語氣微微一頓，不想示威。
在龍瀚的眼神下面，他只感覺自己心發寒，便是連原本理所當然的話，也變得沒有半分底氣了，說起話來居然帶上了幾分畏懼。
“哼，徐長卿，枉你蜀山盤居在盤古之心，居然連邪本無人妖之分都不懂，上古瓊華仙門，只因屠威妖界，爲神界所恨，打落天宮，瓊華弟子更是被囚王東海旋渦深處，刑罰千年，直到現在也才四百年左右，難道你蜀山派也要步瓊華派的後塵不成？”
龍瀚目光前所未有的冷測，直視着徐長，直看得他在強大的氣勢之下，身子都不能動彈半分，才接着說道：“妖不爲惡，何以殺之？妖若爲善，因何囚之，盤古之心的呼喚，你們蜀山派居住在這裡千年，竟然也聽不到嗎？”
“妖不爲惡，何以殺之？”
徐長吶吶的應了一聲，眉頭跳動不已，只覺得此時此刻，龍瀚所說如同天也至理一般，但又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擦乾額頭上滾落下來的冷汗，道：“不對，妖的存在，本身便是惡……”
“荒謬！”
龍瀚猛然暴喝一聲，一掌揮出，打出駭人勁風，徐長卿受之不住，身子高高的飛起，遠遠的落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掌門……”
“掌門……”
“前輩，你做什麼！！”
蜀山弟子們皆是疑惑，爲什麼自己這個剛剛都讓蜀山逃過一這大劫的前輩，會對自己的掌門動手。
雖然他們心中崇拜龍瀚，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會眼看着自家掌門被別人欺負，被別人打。
原本用來封鎖空間，防禦他人偷襲的三十六天罡劍陣在片刻之間便調轉了對手，將龍瀚的身形困住，其中一名弟子大喊道：“前輩，有話好商量，必動手呢！”
“是，您是前輩高人，我們蜀山都承了您的恩德，要是蜀山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前輩，前輩直說便是……”
蜀山弟子們雖然將龍瀚困住，但他們並沒有太過無禮，或者說是不敢太過無禮。
對於將自己身體周圍死死封鎖住的劍陣之力，龍瀚輕嗤一聲。
隨即雙手握緊，在暴喝聲中，擡起雙手，猛然張開，彷彿有什麼東西轟然碎裂了一般，無數的劍氣被他反震開去。
那天空中佈陣的蜀山弟子皆是在反震之力下，哀嚎着從天空中墜落下來。
一時之間，整片天空像是下起了人的雨一樣。
龍瀚面色滋然，收斂了自己的氣勢，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走到徐長面前，俯視着他，良久後，纔開口道：“長卿，我間你，你現在的壽命有多長？”
對於龍瀚的態度變化，徐長大是不解，但龍瀚這麼一間，他也只能想了想，說道：
“長卿修爲低微，做不到長壽仙人，最多……最多也就活上百歲開外……前輩您的意思是？”
一邊擦拭着自己嘴角的鮮血，徐長哪一邊站了起來，疑惑的問道。
“那就算是一百年吧，百年之後，你壽已盡，自會老去，輪迴轉世，運氣好點，也許會成爲神，成爲人，運氣不好，也許會成爲草木禽畜，也有可能成爲魔，或是你口中的妖孽，到那時，你可敢跟我說妖孽的存在，本身便是惡？”
龍瀚沒有回答徐長的話，而是以間作答，接着問道。
“這……”
徐長卿想要反駁，說自己絕對不會成爲妖孽，但是，身爲蜀山弟子，他自然知道輪迴爲何物，也知道輪迴之事在幹天命，非人力所能做主的，若是自己轉世成了妖孽，那到時自己還能這麼言之鑿鑿的說什麼妖孽的存在便是惡嗎？
那時的自己，恐怕只能聽着別人，將這句話說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