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也許少恭他馬上就要死了,所以,我想在他臨死之前,至少也要完成他的一個心願,比如說,讓他見到他自己覺得早已死去多年的妻子,蓬萊公主巽芳。”
龍瀚用一種極爲隨意的語氣說道。
這極爲隨意的一句話,卻是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你說什麼?!”
寂桐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之上,卻是從未有過的驚慌,是那般的滿臉失措!
而與龍瀚一起前來的衆人先是一驚,隨即卻是不可置信,然後又是一陣混亂。
雖然不知道蓬萊公主巽芳是誰(衆人在雷雲之海沒有看到記憶片段便出來了)。
但是,按照龍瀚此刻的意思,似乎……可能……也許寂桐便是那個蓬萊公主芳,也就是……所謂的歐陽少恭的妻子。
便在衆人腦中一片混亂的時候,寂桐卻是慌慌忙忙的說道:
“你……你到底在說的些什麼啊?我……我不明白!對不起了,寒舍實在是太簡陋了,老婦也囊中羞澀,便不留幾位在這裡休息了,幾位請回吧。”
寂桐說着,卻是已然探出手去,顫顫巍巍的,想要將門關上。
可是,龍瀚卻如何能讓她如願呢。
只是微微的氣息外泄,這位昔日實力也不弱的蓬萊公主,便不能再將院門關上了。
龍瀚嘖嘖的嘆了一聲,卻是接着說道:“畢意,雖然蓬萊之人極爲長壽,但是巽芳前輩也不是什麼不老之體,壽命再長,她也有耗盡的一天,巽芳前輩您一直在尋找自己夫君的下落,用盡了一生的時間,等到找到他時,他卻反而渡魂成了一個孩童,而你,卻已然垂垂老矣。”
微微的嘆息了一口氣,龍瀚不顧衆人的驚訝,繼續說道:“只是,你又如何能以這般的相貌再出現在少恭的面前呢?所以,只能扮作奴僕,守護在他的身邊,眼睜睜的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長大,從一介孩童,變作了一個英俊的男子。”
一邊說着,龍瀚卻是又做出了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可是,越是這般,你越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少恭,越是不敢與他相認,眼睜睜的看着他,爲了你一步步的陷入癡狂,直到現在,更是已經臨近了毀滅的邊緣,你這般,卻對少恭也實在是太狠心了些。”
龍瀚一邊說着,他身後的衆人卻是已然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
方蘭生一張嘴巴張得老大,緊緊地盯着寂桐。
眼見着寂桐的神色之間,那無窮無盡愧疚之色,方蘭生哪怕是心中有千般萬般的不信,卻也不由得有些將信將疑了。
便是尹千殤,手中的酒壺也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
襄鈴捂着自己的小臉,呆呆的看着前方。
紅玉和瑤姬卻是最爲平靜的兩人了,但也是雙眼緊緊的盯着寂桐,似乎,是迫切的想看到和聽到寂桐的回答一般。
“我本以爲,只要自己一直不出現,少恭他便會忘記我,最終會愛上其他的姑娘,那樣的話,我也能安心的離去了。”
寂桐那一隻蒼老的手,緊緊的抓在大門上面,似乎是想要藉此來支撐自己的身形一般。
“可是,你卻沒有想過,歐陽少恭他本就是歷經了千百次的渡魂,本來純淨的仙靈,也早就被他所渡魂之人的邪性反噬,變得污垢不堪,現在的他,除了作風還是一副謙謙君子之外,但是所作所爲,卻是完完全全的隨心所欲,以他人的痛苦,來換取自己一時的歡樂。”
龍瀚說着,已然上前了兩步,自懷中掏出了一個瑩光剔透的錦盒。
攤在寂桐的面前,龍瀚輕聲說道:
“也許,你這裡還有少恭曾經煉製過的雪顏丹吧,那玩意,劇毒無比,吃下之後,雖能讓人恢復青春,但是,卻是在壓榨人體的潛能,服下之後,活不過十天,這戒指,乃是我特製的回春丹,效用同樣也是讓人恢復青春,不過,你已經枯竭多年的修爲,卻是沒辦法恢復了。”
“這……”寂桐驚訝不已。
“跟我們走吧,其實,歐陽少恭的靈魂,已經是很薄弱了,若是這一世渡魂完結,便會永遠消散,而他的壽命,並不比你長,更何況,我們這次是去找他麻煩的。”
龍瀚語氣平靜的說着,他相信,寂桐會跟自己幾人一起走的。
看着龍瀚手中的那個熒光剔透的錦盒,寂桐眼中閃過了深深的渴望。
猶豫了許久之後,寂桐終於還是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來,將龍瀚手中的錦盒緊緊地抓到了自己的手中。
龍瀚嘴魚輕輕地裂開,笑了笑。
一行人再次啓程,向着青玉壇而去。
只是,雖然少了風睛雪和襄鈴兩女,卻是反而多了一個巽芳。
只因巽芳此刻雖然面貌恢復了青春,但是她的身體機能卻是仍舊垂垂老矣。
所以她沒有辦法使出類似於御劍之術的一類飛行術法,只能由衆人帶上了。
而衆人之中,和以前的寂桐最熟悉的,便是方蘭生了。
雖然現在寂桐變年輕了,恢復了巽芳的容貌,不過,也正是她恢復了容貌,卻反倒是讓方蘭生極其的不自在。
本來嘛,若是一個平日裡自己最爲尊敬的長輩,突然之間化作了一個妙齡的美貌女子,是個人都會不自在的。
尤其是騰翔之術並不能讓二人同站,只有施術者才能站在上面,一路過來,方蘭生便是半抱着巽芳,更是讓得他尷尬不已。
等到衆人降落於青玉壇中,方蘭生才鬆了一口氣,忙不迭的遠離了巽芳,躲得遠遠的,好像是巽芳的身上有毒一般。
見到方蘭生的表現,本來神色凝重的紅玉都是忍不住掩嘴輕笑,對方蘭生說道:“怎麼,猴兒,你是害羞了?”
“你……你……你懂什麼,男女有別,朋友妻不可欺,桐姨……哦不,巽芳姐她畢竟極大的可能是少恭的妻子,哪怕少恭真如龍大哥所說的那般,真的……真的想對琴川下手,真的……真的想殺了我的二姐,可是,至少他曾經是我的朋友的。”
方蘭生做了一個阿彌陀佛的手勢,神色緊張的對紅玉說道。
他心中雖然相信着歐陽少恭,但是一路而來,已經有太多的事實已經證明了,此事,極不正常。
所以,他的心中,也不敢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