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亞當聽到臥室交流會還十分亢奮,夏亞貴族的奢靡生活終於向他敞開懷抱。
結果一看,真的只是一個交流會,狼廳的一件公共臥室中,原本亞當還不知道有公共臥室這玩意。
臥室中中間是一個爐火,周圍鋪上燈心草,還有用麻袋裝上甘草的褥子。
客人們坐在這裡,圍着爐子相互暢談,客人們顯然沒有預料有一些男爵加入其中,顯得十分拘謹。
從這個交流會結束後,亞當就拒絕參加任何形式的聚會。
“老陶德,你能打聽到狼堡中有那種聚會嗎?”亞當眨着眼睛道。
“哪種?”老陶德怎麼會聽不懂亞當的意思,他理解亞當這種心情,但是他不會推薦亞當去。
“開放、自由、民主。”亞當用着期待的語氣道。
“沒有!”老陶德推開一家旅館的房門,“大人,維恩戴爾男爵還在等你呢!你可以和他討論自由、民主和開放。”
一進房門就有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地板上到處都是酒瓶和板結的嘔吐物。
維恩戴爾男爵醉醺醺的倒在牀鋪上,一把鋼劍斜靠在牀腳,還有一面磨損嚴重的盾牌。
察覺到有客人拜訪,維恩戴爾男爵艱難的爬起來,用鋼劍做柺杖支撐着麻木的身軀,最後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壓得椅子嘎吱作響。
“很久沒有人來拜訪我了,就得我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維恩戴爾揉了揉腫脹的臉頰道。
“你是維恩戴爾男爵,喚醒先祖之血!”刺鼻的酒精味讓亞當直皺眉頭,亞當忍耐着道。
“不,是喚醒先祖之靈。”維恩戴爾糾正道。
“看來你的頭腦還是清醒的。”
“想不要亞當大人還對北地貴族歷史學有些研究,呵呵!”溫恩戴爾不痛不癢的道。
亞當摸了摸無名指上的男爵之戒,伸手將一袋錢幣丟在桌面上。
維恩戴爾男爵正低頭尋找還殘留些許酒液的瓶子。
一聽到那熟悉的清脆聲音,維恩戴爾男爵愣住了,望着桌面上灑出錢袋口子的黃橙橙金塔盾,一時間有些失神。
亞當清楚很多時候,金塔盾的說服力比話語更直接明瞭。
“收拾一下自己,明天在四季庭院的獨立廊道會面。”說完亞當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處髒亂的房間。
好不容易擺脫噁心的氣味,亞當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老陶德聊一聊關於白森樹組織的一些事情。
孤寂海岸上的局勢亞當大致已經瞭解,但是暗地裡的超凡團體的爭鬥,亞當還是一知半解的。
老陶德拿出自己珍藏的兩半古舊羊皮書籍。
一本記錄一個名爲《古老組織—銀渡鴉》,另一本名爲《饑荒使徒—黃蟲》。
亞當大致的看了一下其中的內容,古老的寒山苦修會在被班波頓家族重創後,分裂爲兩個組織。
主修元素的銀渡鴉,主修死亡的白森樹。
銀渡鴉信仰銀月和紅月兩位月之神袛,他們會在巫師袍上繡上代表新月和滿月圖案。
不同於白森樹組織的避世原則,銀渡鴉依舊繼承了寒山苦修會的仇恨。
在四大公反叛班波頓家族的時候,銀渡鴉組織積極的援助四大公,因此戰後獲得了在北地非公開活動權。
有了這個特權,銀渡鴉組織的成員不必遭受世俗的迫害,無論招收新成員,還是購買生活物資等等,都不會受到影響。
甚至一些貴族還會聘請銀渡鴉組織的成員擔任巫術顧問,專門負責處理超自然事件。
銀渡鴉組織在北地是一股龐大的力量,某種程度上它取代了原本寒山苦修會的地位和權力。
黃蟲教會,這些牧師們侍奉一位神袛。
來自第九序列之主下的饑荒使徒,一位次級神袛。
饑荒使徒佔據在饑荒途徑的頂端,如今十三序列的力量開始顯現。
饑荒使徒開始在夏亞北地傳播信仰,它扶持的是鐵塔都王室。
作爲鐵塔都王國的王室家族,必須要有強大的實力震懾其它大領主。
黃蟲教會獲得鐵塔都方面的支持,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發展起來,目前已經在往其它大公領地發展。
黃蟲教會也由此爆發了對其它超凡勢力的衝突,白森樹組織只是它面前的一塊絆腳石,遠稱不上威脅。
銀渡鴉組織纔是一頭攔路猛虎,黃蟲教會與銀渡鴉組織雙方爆發的局部戰鬥大大小小不下五十次。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銀渡鴉爲了遏制黃蟲教會的擴張,聯合其它巫師團體抵禦黃蟲教會。”
老陶德補充道:“銀渡鴉採用的策略是合夥人制度,每個地區扶持一位強力的巫師團體。
藉此將黃蟲教會的力量分散打擊,在激流角舉辦的北地巫會就是確定各地區合夥人。”
“那白森樹組織…”
“很不幸,白森樹被排除在名單之外。”老陶德遺憾的道。
“難怪激流角北地巫會之後,巴頓老師臉色相當差勁。”亞當恍然道。
“作爲原屬寒山苦修會的銀渡鴉,他們對於白森樹組織的成見一直很深,儘管沒有明面上打壓,但也不會刻意幫助我們。”
老陶德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問道:“亞當大人,我能知道你準備如何對待這位維恩戴爾男爵?”
“我準備將黑集市的生意交給他打理,我可以分一部分利潤給他。”
老陶德沉默了一會兒道:“其中風險可不小。”
亞當不置可否的道:“風險哪裡都有,主要是我不想分散精力,而維恩戴爾男爵又急缺資金,算是各取所需。”
“那他會不會發現你的真實身份。”
亞當肯定的道:“不會,黑市這種灰色交易地帶哪裡都存在。
每個黑市的幕後操縱者必然存在貴族勢力,維恩戴爾男爵清楚這裡面的潛規則。
如果他不懂也沒關係,這種事情捅出來沒有哪個貴族會在意。
你認爲狼堡的黑市交易所,狼伯爵沒有插一手,誰也不比誰高貴。”
老陶德咳嗽幾聲,“大人,您的祖輩是哪個貴族?”
“不清楚,反正我的祖父和曾祖父都是作爲一名士兵,死在南方王國的內戰中。
直到我父親這一代才擁有了騎士采邑,成爲一名封地騎士。”
“那您真的是天生的貴族!”老陶德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