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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未知的血爪印記

3.未知的血爪印記

清晨的蟹爪村在泥土和青草的芳香氣息,亞當深吸一口氣,卻不下心聞到一股惡臭。

原來是母親的老女傭瑞雅夫人已經起來餵豬,豬舍圈在石屋後面的一塊空地上,旁邊還開墾了一小塊蔬菜地,這樣方便利於糞便施肥。

亞當緊了緊自己的亞麻衫,清晨的冷風對於他來說還有些溼冷,這個世界發生個小病小災的,那真的就相當於等死。

亞當曾經親眼目睹過一次放血療法,髒兮兮的刀片直接在大腿上紮上一刀,等放出足夠劑量的血液,在用止血帶綁上,剩下的就看神袛的旨意了。

想到這裡亞當打了個哆嗦,他是絕對不願意見到那些所謂的專精於放血療法的牧師的。

亞當將馬廄上裡的老馬拉出來,將掛在馬廄欄杆上的馬鞍、繮繩依次套在老馬身上。

馬鞍一側掛着弓箭,弓是一把獵人木弓,價值五十個銅便士。

這把弓是瓦拿贈送他的,瓦拿也是他的箭術師傅。

兔皮縫製的弓囊中有十幾支羽箭,每支羽箭的箭頭都是鐵製的。

這些鐵箭頭都是亞當的寶貝,平時都把箭頭拆下來放到腰囊裡。

蟹爪村的狩獵隊平時用的都是骨頭或者木製的箭頭,那些箭頭連一層皮甲都穿不透,也只能來射一些小型獵物。

對了,還有一囊清水和一大包乾糧,這裝滿粗麪包的袋子今天可有大用處,這些都是出行必備的物品。

清點好東西,確認沒有遺漏,亞當才輕撫着老馬的鬃毛,一腳踩在馬鐙上,輕鬆的跨上馬背,三年時光最有意義的就是學習箭術和馬術。

前者讓他有自保之力,後者讓他不至於連逃跑都有心無力。

老馬馱着亞當在泥蟹河旁的小道上慢慢的走着,這條小道是連接着倫卡鎮和谷林城的枯葉大道。

枯葉大道是鬱金香男爵爲了倫卡鎮的皮毛生意專門擴建的一條道路,這條大道爲男爵帶來了大量的貿易。

每年都有商隊從枯葉大道來到老肯特的騎士領收購這些灰泥蟹,而爲了讓更多的商隊能夠光臨蟹爪村,老肯特忍痛支付了一些銀月幣修建了這條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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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騎着老馬沿着這條小道往泥蟹河的下游方向走去。

泥蟹河下游的水質變得渾濁起來,有些湍急的水流裹挾着灰泥流淌着,下游正是灰泥蟹最喜歡寄居的地方。

一些個頭有木盆大的灰泥蟹會躲藏在河流中央的灰巖下,靜靜的截獲那些順着河水衝下的小魚。

前面出現一片矮樹林,亞當從馬鞍上下來,牽着繮繩走進樹林。

大約走了有十分鐘,透過樹葉的間隙可以看到前面木屋的輪廓。

這是一座狩獵小屋,平時很少有人來這裡。所以應該說一座屬於亞當的安全屋。

亞當將繮繩系在狩獵小屋前的一個矮樹上,將馬鞍一側的弓箭除下。

獵人木弓直接斜着套在胸前,兔皮箭囊上有個帶子,也將其套在身上。

摸了摸隨身攜帶的鐵匕首,亞當感覺有了些安全感,便朝着狩獵小屋走去。

亞當走到狩獵小屋的門前,看了看門縫上底下插着的一根草莖。

他在門上敲了三聲,兩重一輕,隨後在推門進去。

狩獵小屋裡有三個人,三個年輕的男人。黃頭髮的威爾、刀疤臉的庫多以及瘦弱的小歐恩。

“亞當大哥!”小歐恩搶先一步上前,貼心的將木門打開。

亞當看了看三人,這三人都是他以後獨自闖蕩的底氣。

威爾和庫多紛紛讓開身子,露出身後那頭捆住手腳的野豬。

亞當看着那頭野豬滿意的點了點頭,“食物和蔬菜都處理好了嗎?”

威爾略帶興奮的點點,他拿出懷中的一個微鼓的錢袋放到桌上。

“七枚銀月幣、六十枚銅便士,今天倫卡鎮的小麥價格又上漲了。”

亞當在三人隱含羨慕的目光中拿起錢袋,微鼓的錢袋在手中掂量着。

按照以往的慣例,亞當從錢袋中拿出三十個銅便士分成三摞。

威爾和庫亞不客氣的將屬於他們的十枚銅便士收起來,小歐恩搓了搓手,向亞當道了聲謝,才收起那十枚銅便士。

黃頭髮的威爾是蟹爪村附近的盜獵者,曾被亞當目睹過他偷獵的過程。

刀疤臉的庫多是倫卡鎮僱傭兵的兒子,一個整天酗酒的僱傭兵。

小歐恩也是教會收養的孤兒,幾年前因爲偷了一塊奶酪和三塊白麪包被趕出孤兒院。

三個人都是邊緣人物,也是亞當一直以來拉攏的對象。

亞當手指在錢袋裡轉着,又拿出三枚錢幣當在桌子上,依次對着三人的方向。

這次是三枚銀月幣,銀月幣外形如同一輪銀月,在銀月幣表面印着一隻眼睛,這是代表着由尼西亞王國鑄造的標誌。

聽說其它國家的銀幣上都印着不同的標誌。

三個人的呼吸都粗重起來,偷盜者威爾先開口道:“亞當,這幾年一直是你在照顧我們。每年的我們都能從你這裡分到一些小麥和捲心菜。

要不是你,我早就被倫卡鎮的防務官抓走。庫多估計跟他的酒鬼老爹一樣,死在某個酒館裡,小歐恩估計直接凍死在某個夜裡。”

庫多不滿的看了看威爾,糾正道:“我應該死在偉大的冒險中。”

小歐恩有些害羞的縮了縮身子,蒼白的雙頰上還有凍裂的口子。

“哈哈哈!”亞當笑了笑,親暱的拍了拍小歐恩的腦袋。

“這三枚銀月幣是給你們買套像樣的武器和護具,偉大的冒險即將啓程。

我可不希望我的同伴像個鄉下的農夫,拿着一把鐮刀去戰鬥。”

“早說嘛!”威爾一把抄過屬於自己的銀月幣,放在手中又是仔細的嗅着,又是噁心的舔着。

庫多和小歐恩也好不到哪裡去,小歐恩小心翼翼的放到衣服內側的口袋裡,緊緊的捂着,生怕誰搶走。

庫多那些銀月幣有些失神,不知道想着什麼。

威爾將銀月幣收好後,指了指地上的野豬,“這頭野豬的腳筋已經挑斷,不過要小心它的獠牙。”

亞當點了點頭,目送滿心歡喜的三人離去。

將木門關上,拉上木梢,隨後將目光放到地面上還在微微掙扎的野豬。

亞當費力的將野豬搬到木桌上,木桌倚着木質牆壁,是狩獵小屋中的剝皮桌,專門處理狩獵到的野獸。

一把拔出腰側的鐵匕首,筆直的插入野豬的咽喉,迅速割斷它的氣管。

一連串的動作顯得極爲熟練,這套割喉的動作他暗地裡不知道用過多少次了。

將貼身藏好的羊皮紙拿出來,攤在桌上。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能力。”

羊皮紙的螺旋紋路微發紅芒,野豬咽喉處噴射的血液竟被其吸攝過去。

如同一隻隱形大手狠狠拽住這噴涌血液,羊皮紙的表面逐漸被鮮血浸滿,中間鮮紅爪印的顏色更深幾分。

抽搐的野豬逐漸沒了氣息,亞當清楚的看到一縷灰氣從野豬頭顱中竄出,筆直沒入那鮮紅爪印的掌心。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整整半個小時過去了,羊皮紙還是沒有動靜。

野豬屍體成了乾屍,屍體裡的血液一滴不剩的被盡數吸走,而羊皮紙表面浸滿的血液也慢慢消失,不再顯露神異。

亞當眼睛通紅的看着攤在桌上的羊皮紙,整整三年了,他是什麼法子都試過了。

但是這張羊皮紙刀砍不進,火燒不燃,除了一樣東西,鮮活的生命。

亞當獵殺第一頭灰毛兔的時候,這貼身藏好的羊皮紙就微微發熱。

經過亞當多次嘗試,羊皮紙只對於將死之時的生命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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