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電話已經被掛上,倒是露易絲,依然包在毯子中,抱着自己蜷起的雙腿,無聊的窩在扎克專用的椅子上發呆。
“我告訴他稍等片刻。”露易絲看到扎克進來,指了指電話說,“但是他似乎心情不好,說下午和你見面再說。”露易絲的眼中有一絲好奇,問:“他是誰?”
“巴頓市長。”扎克微笑着回答,走向自己的座位,示意露易絲起來。
露易絲眨眨眼睛,一手攬着胸前有些滑落的毯子,讓開了座位。但另一隻光潔的手臂放在椅背上,來回撫動,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扎克一邊欣賞着風景,一邊坐回座位,端起露易絲已經提前爲他倒好了‘酒’,側着頭看向流連在一旁的女人:“你應該去穿上些衣服。”
露易絲挪動身體,坐在了辦公桌上,光滑的小腿從毯子下露出,交疊在扎克身側,“爲什麼要多此一舉呢?反正我一說話,你又會把它們脫掉。”修長的手指在身側的桌面上划着圈,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在異形者的危機解決後,施加在露易絲身上的魅惑之瞳早就沒有了效果,但是這位‘單身女性’並沒有離開,而是完全搬入了這裡。格蘭德之家的人,除了老漢克偶爾抱怨一句這裡多了個漂亮女人外,並沒有誰反對露易絲的入住。
扎克舔去嘴脣上的鮮紅,輕笑着:“這很好解決,不要問我不願意回答的問題就是了。”吸血鬼的嘴角彎起,“除非,你很喜歡我用今早的方法,堵住你的話。”
露易絲臉頰上泛起微紅,跳下辦公桌,“那你爲什麼要讓本傑明告訴金,不,告訴詹姆士,你想要製造後代的想法。”
露易絲的語氣並不友善,細長的眉毛微微皺起,現在我們知道在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是因爲什麼了。
扎克收起笑容,顯然這個話題已經十分接近他‘不想回答的問題’了。扎克淡淡的說:“那是本傑明自己的行爲,我無權干涉他。詹姆士會告訴你,只是爲了保護你,你應該感謝他纔對。”
“我爲什麼要感謝他?”露易絲並不喜歡扎克的平淡,她的情緒激動起來,胸口的毯子在起伏之下,有隨時滑落的危險。但是顯然,現在不是關心這種細節的時候,“如果詹姆士沒有告訴我,那我就不會知道,我就不會去想那些!他擾亂了我的思維!現在,我每天想的就是,‘什麼是吸血鬼的後代’、‘怎麼變成吸血鬼的後代’!”
露易絲隨意披散着的頭髮隨着她激動的提問左右晃動:“還有‘你的後代’?我都不知道現在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關係!我們這樣是正常的嗎?我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她瞪着我們的吸血鬼:“而你,你卻不肯跟我說任何事情!”
扎克看着激動的露易絲,這位美麗又聰明的女人現在似乎很脆弱。扎剋意識到了自己在這一問題上的沉默,已經攪亂了這個女人心。
雖然是指責扎克的‘沉默’,但她卻因爲某些原因,把這一憤怒推到了‘告訴她這件事情’的詹姆士身上。恐怕也只有女人,纔有這麼複雜的情緒了。
扎克對本傑明的多嘴有了一絲埋怨。
扎克視線從露易絲的身上移開,思索了一會兒,輕聲問:“你在擔心自己的安全嗎?”
露易絲看着扎克的眼睛緩緩睜大,似乎有些不可思議扎克的關注點。但是同時,她似乎又在後悔說出了自己的恐懼。
扎克搶在露易絲再次開口前,說:“如果你覺得不安全,你應該信任自己的直覺,離開這裡。”
露易絲抱住自己的肩膀,嘴脣幾次開合,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片刻後,咬着下脣的露易絲轉身衝出了辦公室,赤腳踩在階梯上聲音漸漸遠離。扎克沉默的坐在坐位上,聽着樓上傳來的聲音,穿衣、拉開衣櫃、取下衣物、塞入行李箱、拖着箱子下樓……
“哼!”老漢克的聲音:“漂亮女人,嫌棄老頭子了,要走了麼!”
本傑明推開辦公室的側門,身體依然側着,看着樓梯上的露易絲拖着行李箱的跑下樓梯,她似乎不想再看到扎克一眼,無視了本傑明推開的們,幾乎是用撞的,推開了樓梯間側的後門,跨出門廊,往外衝去!
正在倉庫二層,拿着本傑明的照片、給蘿拉講故事的愛麗絲看到了這些,着急的追出來,但是露易絲早就離開了格蘭德之家的後院,走上了大路。女妖焦慮的在路邊徘徊,卻不敢追出去。
“露易絲怎麼了?”本傑明不解的關上門,手裡拿着一份舊報紙,問。
扎克搖搖頭,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本傑明手中的報紙:“找到了嗎?”
本傑明點點頭:“找到了,我們要去調查嗎?似乎不會很輕鬆。”本傑明將報紙遞給扎克。
扎克接過,看了一眼報道上那可憐人的姓氏,搖搖頭。他將那篇報道摺好,放入了抽屜中,“可以證明不是因爲易形者傳言,而進入巴頓的東西,暫時不用管它。”
本傑明點點頭,坐在了扎克對面,無所事事的撥弄着自己的手指。
扎克皺皺眉,今天怎麼了,怎麼大家似乎都不願意離開自己的辦公室!
“你應該去換件衣服。”扎克指着本傑明被撕裂的上衣袖子,提醒着。
本傑明歪歪頭,“蘿拉。”
扎克明了似的點點頭,看來格蘭德之家的兩兄弟遇到了相似的問題……
“恩。”本傑明拉長了尾音,試圖找個話題,“和安東尼談的怎麼樣?”
扎克搖搖頭:“他下午會去磨坊那邊,到時候再說,你要一起去嗎?”
本傑明想了想,搖搖頭:“我就算了,【福特殯葬之家】那邊還有一些石料,我還要去幾趟。”
福特之前承諾了要把無用的石料送給格蘭德之家,雖然是贈送,但是他們並沒有損失什麼,因爲曾經這些石料都是使用市政府的錢買來的,私有化後,這些不再有用處的東西除了佔位置,沒有任何價值。不會有人願意購買製作墓碑的石料來做家用。
但是格蘭德之家的人也未免太過節省,連請車隊運送的錢也不願意出,完全靠本傑明的舊貨車一點點拖。福特已經對這個競爭對手總是進出自己的地盤有些不滿了,催促着本傑明快一些。
“好吧。”扎克點點頭,“我現在也沒有事情做。”扎克有些心煩,不想呆在這裡:“我先過去吧,你送我和麥迪森去磨坊。”
“好。”本傑明站起:“我先去換衣服了。”本傑明以爲自己找到了一個藉口,可以躲開蘿拉。
今天是週日,不用去學校的蘿拉有理由到這裡來,混過今天,等五天的校園生活過後,蘿拉恐怕就不會記得這小小的傾慕了。本傑明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
在等待本傑明換衣服的這段時間中,讓我來介紹一下‘磨坊’吧。
磨坊就是我——麥迪森,即將去工作的地方。
格蘭德之家很順利的拿到了與巴頓警局南區分局合作的項目。可是如大家料想的那樣,被認爲是郊區、鄉下的巴頓南區,這裡的南分局很小。之前這裡的案件,如果有受害人需要法醫鑑定都是直接送去北區的總局進行,畢竟巴頓還是個年輕的城市,被認爲是郊區的地方,公共設施不完善情有可原,而且四十分鐘的車程也並不算太遠。
市政府藉着這次殯葬私有化的機會,給南分局做了一次升級,徵用了距離南分局不遠處的一片土地,要建立標準的鑑定設施。
在距離即將建立的鑑定設施不遠的地方,格蘭德之家收購了一座廢棄的磨坊,也就是格蘭德之家的分號了,在與南分局合作的同時,建立火葬設施。吸血鬼爲了自己和‘兄妹’們心理安定,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住在有‘焚化爐’這種恐怖的東西存在的地方。所以,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不過扎克自己並沒有拿出一分錢,只是把與警局簽約合作的支票轉了個手,送到回了市政府而已,而我,就這麼好運的從社會底層,變成了擁有自己產業的中產人士了……
好吧,這也就是讓安東尼不爽的地方了,畢竟,在現在這個時刻,安東尼還不知道我不過是個無害的龍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