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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末班車

6.末班車

汪南聞言,又發了一陣呆,自言自語的喃喃說道:“孩子,我有孩子,一個孩子……”

他的腦子似乎突然變得混亂起來,說完了又接着說道:“這麼說來,跟我坐的那趟末班車沒有關係,跟末班車沒有關係,是我一直以來都搞錯了……”

雲間紗無語扶額:“是的,跟末班車沒有關係,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汪南突然變得有些傻乎乎的,可能是剛纔雲間紗告訴他的事使得他受了不小的刺激。他看着她,問道:“這麼說,那個……徐慧君,是最近纔去世的嗎?”

雲間紗道:“不見得,根據你說的她的穿着年紀,還有那個孩子的年紀,我認爲,她死去已經很久了。”

汪南愣愣的問道:“那她爲什麼到現在纔出現?”

雲間紗聳聳肩,很不負責任的說道:“可能是鬼魂世界裡面的時間流速,跟我們的世界不一樣。”

沒想到,汪南竟然輕易就接受了這個玩笑一般的解釋,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雲間紗再次無語,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說道:“想法子搞清楚徐慧君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死的,這樣的話,應該就能對症下藥,讓他們母子倆不再纏着你了。”

汪南這個時候好像懵逼了,雲間紗說什麼他都點頭:“對對對,搞清楚,搞清楚再說……”

雲間紗看他只顧點頭沒有動靜,扶額道:“你別光答應不幹事啊——”

汪南看着她:“我該做什麼?”

“你不是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嗎?打電話問問你以前的高中同學,也許,有人知道些什麼,也不一定。”

汪南聽了雲間紗的話,拿出手機打開了高中同學羣,發了一條消息:“有誰還記得徐慧君?”

過了一會兒之後,有人發言了:“徐慧君?就是那個常年不洗頭的,髒兮兮的女同學,哈哈哈!”

汪南看了這條消息之後,臉色沉了下去:“很好笑?我是認真的在問這個問題。她好像出事了。”

這條消息發送出去之後,等了好一會兒,纔有另外一個人發言道:“她不是早就出事了嗎?你們不知道?”

汪南看了,連忙發送消息:“怎麼回事?我一點兒都不清楚。”

等了一陣子之後,那人再次發消息:“這件事知道的沒幾個,當時她在班上壓根就沒有朋友,也沒有人關心她。所以即使她失蹤了,只讀到高二,也沒有人在乎,一點兒水花都沒有激起來。”

汪南低着頭,快速的按着手機,眉頭都擰在了一塊兒:“她失蹤了?高二的時候?她家裡人沒有找過她嗎?”

“找她?她家裡只有一個醉鬼老爸,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她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跟人私奔了,所以她失蹤之後,根本沒有人花心思去找她。不過是在派出所報了一個案,也就罷了。”

“後來就一直沒有消息嗎?”汪南繼續跟那個似乎知道不少內情的人發消息。

“沒消息,估摸着,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被人賣到哪個山溝溝裡,給人當媳婦了。”

看到這條消息,汪南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賣了?當媳婦?這話怎麼說?”

“你想啊,她那個年紀,正是人販子喜歡的年紀。再說膽子又小,就算是被人當街怎麼了,估計也不敢拼命抵抗大聲求救,不是很有可能被人販子拐賣了嗎?”

“他們……怎麼到現在還有拐賣人口這回事?這都什麼年代了!”

“你啊,真是天真。不知道嗎?有些山窮水惡的地方,重男輕女,最喜歡殺女嬰。這樣一來,他們生的兒子長大以後,男多女少的,不是就娶不上媳婦兒了嗎?這人越是窮啊,就越是將傳宗接代這回事看得比天還大,沒媳婦怎麼行?不生兒子怎麼行?於是,就花錢賣唄!幾萬塊或是十幾萬塊一個媳婦,砸鍋賣鐵的,還是能湊出來的。”

汪南看了這消息,只覺得人生觀都被顛覆了:“買回去的媳婦不知道報警或是逃跑嗎?”

“那些地方一村子的人都是認識的,一村子的人看守着你,你怎麼逃?一村的人買媳婦的人家肯定不止一戶,都互相保護着,被嚴密監視看守着,怎麼逃?再說了,有些更加過分的,乾脆扒了你全身的衣服,將你關在地窖裡。只要能交/配,能生兒子就行了,誰關心你的生活質量精神狀態?就跟養一頭豬差不多。我看新聞裡面講,有些這樣被常年關起來的女孩子,被解救出來的時候,人都已經瘋了……”

闔上手機,汪南無力的往沙發上一靠,閉上眼睛,長長的嘆息起來。過了一陣子之後,他睜開眼看向雲間紗,道:“也……不見得就是被拐賣了吧?也許,也許高二那年她就死了……”

他現在倒是認爲,死了也比被拐賣了強。

雲間紗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個傻子:“你傻啊?那孩子多大了?要是高二那年她就死了,孩子怎麼來的?”

“也對,我真是傻了,受的刺激太大了……”他苦笑起來,再次閉上眼睛,努力的回憶起來。半晌之後,他睜眼說道:“我記起來了!徐慧君來找我要我跟她一起走的那天,是樑曉的生日。好像就是那一天之後,徐慧君就再也沒有出現!我,我……難道就是那天她出事了嗎?我,我,難道都是我的錯?她之所以現在出現,是爲了向我復仇?”

這樣說着,他的臉色變得煞白,肩膀微微顫抖起來。

雲間紗想了想,說道:“我不這樣認爲,根據你的形容,她不像是個索命的厲鬼。如果她是來找你報仇的話,早就下手了,你還能活到今天嗎?”

聽了雲間紗的話,汪南放鬆下來,臉色也好看一些了。“那麼,她來找我,究竟是爲什麼?”

“……這個,暫時我也弄不明白。”

汪南伸出雙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臉,重重的籲出一口氣,說道:“那天我該送她回家的……都是我的錯,我害了她一輩子。”他的神情,看起來十分內疚。

雲間紗沉默了一會兒,道:“雖然的確你也有錯,但是,責任不全在你身上,你也不要太自責了。”

汪南再次重重的抹了一把臉,看着雲間紗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那麼早就沒有了消息,我們該去哪裡找線索?”

雲間紗道:“她不是還有個醉鬼父親在本地麼?我們去見見他,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吧。”

汪南打起精神來,站起身來說道:“那就趕緊去吧,早一天解決,我也好早一天安心。你是不知道,這些天來,我每晚睡不到三個小時,人都要奔潰了。再這樣下去,遲早猝死。”

雲間紗聞言點了點頭:“好,那就去吧。你問問之前告訴你徐慧君消息的那個人,也許他知道她父親的住址。”

“嗯,我這就打電話過去。”

問到了徐父的住址之後,兩個人離開青石巷,朝着城北而去。

這裡是一棟破舊骯髒的居民樓,脫落得露出磚石的黃色牆面上,寫着大大的“拆”字,鮮紅醒目,彷彿血染成的一般。

很多人家都已經搬走了,四周冷清得可以。

邁步走進去,天井裡滿是垃圾和水泥石灰等東西,亂糟糟的一片。

汪南手搭涼棚朝着樓上看過去,說道:“林雙只知道徐慧君的父親住在這裡,但是具體的門牌號,卻是不知道……”

雲間紗邁步朝着樓上走去,邊走邊說道:“一層一層的找吧,反正,這裡留下來的人戶也不多了。”

兩人一層一層的找過去,最開始遇到的兩戶人家,都不是徐父的屋子。找到第四層的時候,唯一還有人的一戶人家,門板虛掩着,一股濃烈的酒臭味撲面而來。兩人禁不住對視一眼,都覺得,這次應該沒錯了。

“有人在嗎?”

“有沒有人啊?”

連接喊了好幾聲,得不到應答。兩人互相看了看,汪南伸出手,推開了虛掩的門扉。

更加濃烈的臭味,直直的朝着兩個人襲來。有酒臭味,有嘔吐物的味道,還有汗臭味,混合着一些說不出來的味道,中人慾嘔。

屋子裡沒幾件傢俱,四壁空空。地上堆滿了垃圾:空的泡麪盒子,髒衣服,髒紙巾,滿是污漬的報紙,空酒瓶子……

兩個人走進裡屋,在同樣骯髒雜亂的牀鋪上,看到了一個男人。他呼呼大睡着,身上穿的衣褲髒得看不出本來顏色。被褥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散發出蓊鬱的臭味來。雲間紗從來沒有聞到過這樣令人無法忍受的味道,那像是臭魚混合着臭豆腐和死老鼠的味道,簡直令人想要作嘔。

她乾嘔了幾下,實在是受不了了,連忙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新鮮的空氣涌進來,這纔好了一些。

汪南叫了那個男人好幾聲,他都沒有醒過來。實在沒有辦法,汪南只好重重的推搡了他好幾下,他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他一雙眼睛腫得厲害,眼白髮黃,正是一雙積年酒鬼才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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