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交流,姜宣也總算弄明白了羅衝的意思,總結起來就一個思想,多拉人,多辦事,在有生之年努力發展漢部落,爭取爲子孫後代留下一個美好的明天。
但是這樣問題就來了,僅靠羅衝口述的這些思想,還不足以讓姜宣率領全族前來投靠,畢竟他見識的還是太少,羅衝說的很多東西他都沒有親眼看到過,更別提切身的感受了。
所以羅衝也不着急讓他回答,反正姜宣本來就是打算在漢部落過冬的,等到明年開春纔會回去,那羅衝乾脆讓他們一行人不要再住鴻臚寺的招待所,而是讓人給姜宣一行人安排了兩套普通民居的院子居住,一應生活物資和食物由漢部落供給,讓他們充分的體驗漢部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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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爲了避免有人嚼舌根,說他們白吃白住而受到本地居民的排擠,羅衝還給他們安排了一些工作,趁着現在還沒有到冬天,先在城外劃了一塊荒地讓他們開墾,雖然這個時候種不了什麼東西了,但是讓他們學習一下漢部落的耕地技術也沒什麼問題。
等完全進入冬天之後,再讓他們到漢陽城中的養殖場工作,打掃畜舍,飼餵草料,學習怎麼飼養牲畜,所有幹活的人每月20塊的工資,生活物資和糧食確實由漢部落供給,但是卻不允許他們帶走,所以他們想要置辦一些私人物品的話,也要用這些工資在漢部落購買。
這筆錢在人均月工資30塊的漢部落不算多,但是給他們用來零花卻是夠了,用來採買一些衣服和布鞋什麼的完全沒問題。
羅衝選擇給他們發工資,而不是直接提供所有的東西,除了防止別人說閒話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讓他們深切的體會到用貨幣交易的好處,以及在漢部落獲得貨幣的方式和貨幣交易的方式,也讓他們對漢部落的金融體系有一定的瞭解,換個說法,就是讓他們熟悉一下漢部落的遊戲規則。
姜宣對羅衝的這個安排十分滿意,或者說求之不得,他們不怕在漢部落這裡幹活,因爲只要能幹活兒,就能多學到一些自己部落沒有的東西,而且這種深入民間的生活方式,也更能體驗漢部落底層百姓的生活狀態,畢竟有姜氏就算加入了漢部落,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成爲上等人,大多數的族人還是要成爲百姓中的一員的。
而羅衝也不擔心重要的技術外泄,自己給他們安排的工作不是農耕就是養殖,而其他的製造部門根本不允許他們參與,他們想學也沒有那個機會,在有姜氏正式加入漢部落之前,羅衝是不會給他們放開這個權限的。
“漢首領,你說的這些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我還有幾個疑問,希望漢首領能夠爲我解惑。”商討完關於有姜氏的安排之後,姜宣再次對羅衝提出問題道。
“哦?姜首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但說無妨。”羅衝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笑眯眯的說道。
“好,那我就問了,剛纔漢首領提了好幾次百姓,不知道在漢部落什麼人才算百姓?”
“這個很簡單,只要是我漢部落的族人,都可稱爲百姓,我們漢部落人口衆多,但是你也知道,其中很多人都是從以前的小部落投奔而來的,這些部落來的時候多以氏族的方式加入,每個氏族都有不同的姓氏用來區分,這樣主要是爲了把族人們的血緣區分開來,便於部落內的通婚。
畢竟漢部落本來就是一個多氏族組成的部落,完全沒必要再與外族通婚,在內部就能解決繁衍的問題,這樣大家都有了姓氏和名字,就能夠相互區分開了,就像你們有姜氏,如果加入漢部落之後也會用姜姓加名字來區分,便於在部落之內和其他姓氏的族人通婚。
所以在漢部落內部,就是有很多的姓氏組成的,這些不同姓氏的族人統一被稱作百姓,也就是對所有族人的統稱。
如果按照功爵來算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個意思了,要是你對漢部落的功爵也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到學校旁聽,在我所著的《漢禮》一書中有對漢部落各個功爵等級的說明,以及各種爵位所享用的不同禮節,你看這樣安排怎麼樣,你本來就是有姜氏的首領,倒是不用像他們一樣去養殖場的。”
羅衝先是解釋了一下百姓的意思,以及更深層次的功爵體系,到最後給出讓姜宣上學旁聽的建議,但是卻沒想到這個姜宣反而有其他的想法。
“漢首領,能夠到漢部落的學校中上學自然是好的,只是我聽說上學的孩子想要學成需要好幾年的時間,可我明年開春就要回去,就算現在能夠旁聽恐怕也學不到多少東西,不如就讓我跟着漢首領,只要漢首領在有空的時候能夠跟我說一說就行了,不知道這樣行不行?”
“啥,你跟着我?可是我沒有時間啊,我剛纔就說了城中軍務繁忙,如果不是今天要專門召見你的話,這個時候我已經出城去軍營了。
再說了,就算不去軍營,我也經常到處跑的,你跟着我能學到什麼東西,而且我是真的沒時間,漢部落那麼大,人口那麼多,需要管理的事情多的超乎你的想象,你還是去學校旁聽吧。
要不然這樣,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那我就再送你一套學校的書籍,你可以先去學校跟着學習漢字,等學會漢字之後再慢慢研讀這些書,還有筆墨紙硯,也可以送你一套,你就別跟着我了。”
羅衝一聽姜宣這傢伙打算一直跟着自己,頓時就是一陣頭大,自己這麼多事要辦,明年要在草原築城,還要指揮瀏陽郡打造新型的大帆船,煤礦和煉焦廠的事情也要安排,哪有時間天天跟他講道理,還是早點將這傢伙打發了爲好。
一旁的遊伏也是給羅衝偷偷打出一個無奈的眼色,那眼神似乎再說,“首領看到了吧,我當初就說過這個人比較難纏......”
“我知道漢首領事情比較多,要不然這樣吧,我想跟漢首領去見識一下漢部落的戰士,然後再回來去學校識字怎麼樣?漢首領如果能夠答應,我保證以後不再給漢首領添麻煩。”
姜宣聽到羅衝那麼多的事情,當然是想一直跟在羅衝身邊的,這樣也正好能夠學習一下管理一個大部落都要做哪些方面的安排,不過他也知道,羅衝親自參與的事情肯定有很多不能讓自己知道的機密,所以他也不再奢求,只希望能夠親眼見識一下漢部落的軍隊,昨晚入城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看到了很多的軍用物資的,有很多的東西他連見都沒有見過,更不知道那些東西的作用,而且他也十分的好奇,用這些叫不出名字的東西能夠武裝出什麼樣的戰士。
雖然他知道漢部落很強,但單從軍事實力方面,漢部落到底有多強,這對於很多人來說還真是個未解之謎,畢竟連軍隊都是新編的,就連漢部落的那些老人都無法想想,這樣的一支軍隊究竟能夠擁有多大的戰鬥力。
羅衝看了遊伏的眼神,又聽完姜宣的請求,也是一陣的無語,這特釀的叫什麼事啊?本以爲能夠輕鬆忽悠來兩千多人口,不成想居然還這麼麻煩,既然這傢伙要見識一下漢部落的軍隊,那讓他見見也無妨,正好在這傢伙面前展示一下漢部落的實力,就當是閱兵表演和演習威懾了,現代國家不是經常這樣幹嗎?
“好,我可以答應你跟着我去軍營待兩天,但是你只能看,不能說,就算你問了問題,我也不會回答你的,如果你依然要去,那一會兒你就跟着我走吧,你帶來的人可以讓姜勇先帶着,你的人我會按照剛纔說的給你安排好的。
怎麼樣,你還去不去?”
羅衝無奈的答應道,但是也把醜話說在了前面,軍隊事務畢竟有很多都涉及到機密,你看是看,但是我不會給你講的,你自己能看懂多少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另外一點就是,羅衝有心給姜宣一點威懾,讓他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要把自己的兩千多人口太當回事,你願意來,那漢部落鼓掌歡迎,但是你不來,老子也不稀罕,手裡有幾千的軍隊,像你這樣的部落老子說滅就滅。
再有就是,現在的新兵們纔剛剛進行了一個月的基礎訓練,就是熟悉一下軍規還有隊列練習,其餘的大多數時間都在修建營房和駐地,真東西還沒怎麼教呢,到現在連統一的軍裝都沒發,他姜宣連漢語都不會說,就去看兩天這樣的新兵能看出個鳥來,羅衝壓根就不怕他看,除了人多紀律好,他還能看出什麼。
“行,我沒問題,保證只看不說,隨時聽從漢首領的安排。
那個誰,勇,一會兒我跟漢首領走了之後,你告訴咱們的人不用擔心,好好聽從漢首領的安排,先去那兩處院子把咱們的人安頓下來,然後好好跟着漢部落的兄弟學習耕田的技術,我過幾天就會回來。”
姜宣見羅衝點頭同意,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能夠去所謂的軍營看看已是不可多得的機會了,他怎麼可能再貪心讓羅衝教他別的東西,於是就對身旁的姜勇囑咐了一番,就跟着羅衝離開了官署大樓。
羅衝確實沒有騙他,那些軍用物資昨天晚上就已經到了,要不是正好姜宣趕着這個時候來,而自己又不得不見他一面,那今天早上自己就該帶着這批軍用物資前去軍營了。
滿載物資的四輪貨車排滿了街道,上面還蓋着一層草簾子,每輛車都用兩匹挽馬拉着,等車隊全部從西城門出城之後,身後又從城門處傳來一陣馬蹄踩踏地面的轟鳴聲。
這些都是要裝備給騎兵的戰馬,和那些拉車的挽馬不同,一共一千多匹,均是身高體健、毛色偏深、耐力充足的良馬,除了少量的配給軍官之外,剩餘的一千騎要用來組建兩個騎兵股的編制。
兩個股共310人,平均一人三匹馬,這對於馬匹本就稀少的漢部落來說,不可謂不奢侈,但是一支軍隊如果少了騎兵特有的機動性,那就是一大弊端,就像宋朝的重甲步兵一樣,從來不懼騎兵,也沒輸過幾仗,但是人家有馬的打不過就能跑路,你就只能乾瞪眼追不上,要多窩囊有多窩囊。
失我燕雲十六州,欺我中原無馬場啊......
所以羅衝的理念是貴精不貴多,畢竟現在馬少,要是漢部落人多馬也多,老子也整個上萬的騎兵玩玩,到時候就連步兵,老子都給他整成唐朝那樣的馬步兵,騎馬行軍,下馬打仗,此爲馬步兵是也。
不過這個目標對於漢部落也不算遙遠,等明年草原的新城建立以後,漢部落肯定會擴大草原上的牲畜交易,到時候就會有大量的優良牲畜源源不斷的輸入漢部落後方,漢部落從此將再也不會缺少優良的戰馬還有耕地的黃牛。
姜宣不會騎馬,所以他只能再次坐在貨車上隨行,看着身後上千的馬匹,那錚錚的鐵蹄聲雖然是踩在地上,卻彷彿敲在他的心裡。
這就是漢部落的強大之處,僅僅是這些牲畜的數量就遠比有姜氏的人口還多,那麼多的牲畜該能武裝出怎樣的一支軍隊,姜宣的心中既是期待又有些隱隱的懼怕。
不能怪他多想,畢竟車隊後面就有上千的戰馬,前面的車隊還有無數的馬匹拉着車前行,更爲關鍵的是,在馬匹的後面,還跟着一大羣的羚羊、綿羊、甚至還有豬,姜宣好奇之下跟前面的車伕打聽這些牲畜的用處,羊和豬的個頭看起來並不大,雖然比羅衝前世看到的家羊普遍大一些,但是和旁邊的馬匹一比,那就根本不入眼了。
於是就聽旁邊的車伕笑着說道,“那些豬和羊可不是用來騎的,而是首領帶去犒勞將士們的。”
“什麼是犒勞將士?”姜宣不解的追問道。
“就是用來給戰士們吃的,獎賞給他們的肉食。”
姜宣再次震驚,原來漢部落的戰士吃的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