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了用來製作木車的工具,分別掌管三金冶煉的三位長老們也立刻開始獻寶,在大統領的面前展示他們最新的成果——銅鐵合金的斧子。
大統領對這柄顏色比(赤金)紅銅要淺上一些的斧頭很感興趣,拿起來就對着旁邊不遠的小樹砍了下去,只聽嘭的一聲,那斧刃果然入木三分,在樹上砍出了一個較大的缺口,再一看斧刃,基本看不出來損傷。
這樣的斧頭可比鑫部落以前製作出來的純銅斧頭要好多了,純銅的斧頭要是這麼砍,非要變形了不可,而且也不會砍出那麼大的缺口。
只是一想到這是銅鐵混合的合金,大統領又把眉頭皺了起來。
“這合金斧頭好是好,可我們自己不能冶鐵,那漢部落又不願意和我們交易,不能大量製作,那這合金又有什麼用呢。”說罷,大統領一揮手,把斧頭又扔到了那輛木車上。
“統領,我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我們又用咱們部落自己的三金融合在一起試過,發現這白金和赤金融合在一起,並不比這鐵要差多少,這樣一來,我們自己也能大量製作合金工具了。”三位長老再次得意的拿出來幾件黃燦燦的金屬工具。
不僅有斧頭,還有按照漢部落剪刀樣式仿造的剪刀,以及一把金黃色的短劍。
這三樣東西一拿出來,大統領更加感興趣了,每樣東西都在手裡試了試,最後拿着那把短劍就不鬆手了。
“這就是用白金和赤金熔在一起做出來的?”
“是啊統領,不過我們還不知道這種東西應該叫什麼,還有,我們發現白金和赤金要是放的多少不一樣的話,作出來的合金也不一樣,白金多了,那作出來的東西就比較硬,放的少了就會比較軟,現在到底要放多少合適,我們也在一遍遍的試。”三個長老再次回答道。
“嗯,不錯不錯,有了這東西,我們還要那漢部落的鐵有什麼用,以後咱們就用這合金製作工具吧,對了,你們既然不知道這東西叫什麼,唔......這東西既然是白金和赤金相融而出的,那乾脆就叫白赤金吧。”
大統領一高興,立刻給這合金取了個名字,幾位長老也連忙順竿爬,一個勁兒的說統領厲害。
殊不知他們口中的‘白赤金’,正是被漢部落淘汰掉的青銅啊,也算是誤打誤撞,竟讓鑫部落的三位長老鼓搗出來了青銅合金。
當然了,受到漢部落鐵器的刺激只能算作這件事情的一個誘因,而導致這個結果的最終原因,其實也跟鑫部落的金屬提純不行有原因,銅的純單質本來就應該是黃銅,可是鑫部落的銅因爲提純不行,所以作出來的纔是紫銅或紅銅。
另外,他們所說的‘白金’也是一樣,其整體看上去和白銀沒什麼差別,但是由於提純不過關的原因,鑫部落出產的白銀裡,也含有一些鉛和錫,結果又被他們和紅銅融在了一起,這才造出了含有銅、碳、銀、鉛、錫的‘白赤金’......
看完了三位長老製作的工具後,大統領再次把目光放到了那輛木頭車上。
這輛車看起來很特別,最關鍵的車輪和車軸還有車架部分,都是用木頭製作的,而那些不重要的車板卻是用厚竹片編織而成,輪圈,輻條,輪芯三部分,以及車軸和車架,都是用短柄手斧一下一下劈出來的,大部分都是棍狀或者條狀的,整輛車上,找不到一塊木板。
不得不說,雖然有了青銅合金可以製作劈砍木頭的工具,可他們卻沒有鋸和刨刀這兩種木匠必備的神器,所以製作出來的車輛可想而知會是什麼樣子,所有的木製部分,連一個光滑平整的表面都沒有,上面留滿了刀劈斧鑿的痕跡。
在大統領的要求下,製作這輛牛車的小隊長開始牽着牛拉起車來,車走的歪歪扭扭,但好歹算是沒有直接散架,也不知道這樣的車裝上東西能用多長時間。
第一次看到牛車的大統領還是表現出了滿滿的好奇心,他親自坐在後面的板車上,讓造車的小隊長在前面給自己駕車,結果在山谷中轉了一圈後,這輛車居然奇蹟般的沒有出現故障,這可把觀看的一衆人等高興壞了,紛紛說這車是好東西,等回來要多做一些,不管用來運什麼都會比原來要快的多。
大統領自然也這麼認爲,連忙向造車的小隊長問道。
“這車,造一輛要用多少天?”
“回統領,這車已造了八個環月了,主要是因爲第一次嘗試,出了很多的問題,而且大家都沒有經驗,也沒見過車長什麼樣,所以多用了不少時間。
如果統領要做一模一樣的出來,我想,這一輛車需要大概五個環月的時間。”
“需要那麼長時間?”心情剛剛好一點的大統領,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又開始鬱悶了。
“是啊統領,咱們雖然有了這合金做的斧頭,但是做起來依然費力費時,而那漢部落前一次聽說有草原部落要買車,下次來的時候就弄出幾十輛大車,雖然他們賣出去的都是兩輪的,可是製作起來也算的上非常快了,我想這一定和他們的工具有關,他們一定還有更加厲害的鐵質工具。
就像這把漢部落賣出去的剪刀一樣,看起來就像是把兩把刀釘在了一起,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這一個小小的變化,卻可以做出刀無法辦到的事,以前只能用刀割的獸皮,現在卻有了剪刀,漢部落的人既然那麼聰明,那他們肯定還有其他各種各樣好用的工具。”小隊長立刻侃侃而談了起來。
大統領也點了點頭,結果最後卻突然蹦出了一句,“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造車的小隊長立刻單膝跪下,向自己的大統領請求了起來。
“大統領,我願意帶隊繼續去草原貿易,就算是答應漢部落的條件,只在靠近沿海的地方賣鹽也行,或者我們也賣的貴一些,價格不能比漢部落賣的低,這本來對我們也沒什麼壞處,反正買鹽的都是草原人。
我們不一定非要和漢部落爲敵,只要能和他們平等的相處,只要我們還能接觸到草原上的部落,我們就能發現更多漢部落的好東西,這樣就算漢部落不直接賣給我們,我們也能從草原上學到更多來自漢部落的技術。
甚至,甚至,我們可以送給漢部落一些禮物,要求去見他們的首領,以和他們首領商談雙方交易的事情,到他們的部落裡去,親眼看一看他們怎麼生活,都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好東西,到時候只要能從漢部落回來一個人,如果他能把看到的東西都記下來,對於我們部落來說就是有利的。
就像這車一樣,我們從前搬運東西都是肩扛手提,最多有個揹簍和扁擔,可現在有了車,我們以後搬運東西能省去多少力氣,這可不是多出一點好處,而是對我們整個鑫部落的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好處。
希望首領同意我帶人去漢部落。”小隊長十分真誠的懇求道。
大統領聽完了倒是半天沒說話,而是在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行性,以及到底能夠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自己又需要付出多少的代價。
思考良久,大統領終於看向了跪在腳下的小隊長,不置可否的說道。
“我記得這漢部落有車,能用牛馬牽引,能載重物的消息,就是你從草原帶回來的吧,對了,這造車的意見也是你最早提出來的是吧?”
“回統領,是我把車的消息帶回來的,還有漢部落在草原上出售的其他好東西,之後纔有了商長老去草原換車之行。”小隊長立刻回答道。
“嗯,可是商長老去了之後,那漢部落的商隊並不願意和我們做交易,反而殺了我們的人,搶了我們的東西,你們長老都沒做成的事,你去了就有用嗎,而且,你就不怕像上一次的人一樣死在外面嗎?”大統領再次問道。
“回統領,只要能爲部落帶來更多厲害的技能和工具,就算是死,那也值了,小人只怕不能多學來一些厲害的好東西,帶回來獻給統領和鑫部落的族親們。”
聽到如此慷慨激昂的陳詞,大統領也有些心動,是啊,上次的事情之所以失敗,還損失那麼大,一定是那個廢物商長老的原因,看看他手下的一個小隊長,不僅帶來了那麼多漢部落的好東西,還帶回了漢部落有車的消息,甚至在沒見過車長什麼樣,只靠聽來的描述就親手造了一輛能供人乘坐的牛車出來,真是不知道比那個商長老強了多少,也許讓這個小子去,真的能有什麼收穫呢,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哪怕只學來一個比鑫部落好的技術也值啊。
想到這裡,大統領再不猶豫,親自把這個小隊長扶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回統領,小人名叫牛尾。”
“哈哈哈哈,這個名字好啊,牛尾好動,確實像你,不想閒着。
既然這樣,那你便帶人再去草原走一趟吧,看看能不能混到漢部落的居住地去,你本來就是商長老手下的小隊長,如今那個老東西已被我宰了,現在我就讓你來當新的商長老,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真的能夠做到你說的那些話,具體要怎麼安排,需要多少人手,你自己來辦,走之前要告訴我。”大統領高興的拍着牛尾的肩膀,又對他勉勵了一番。
“多謝統領,小人立刻着手安排,絕不讓統領失望。”
原本只是想去漢部落長長見識,沒想到居然會被大統領任命爲新的商長老,這可是一躍進入了部落頂層的核心權力圈啊,牛尾立刻激動的拜謝道。
不過等冷靜下來,牛尾自己也想明白了,他這個商長老算個屁,上一個商長老才死了沒有一天,被首領用斧子分了屍還要掛在樹上風乾,如果這次自己也什麼都沒帶回來,肯定也會是一樣的下場吧。
再說了,聽上次回來的人說,漢部落非常不講理,但是他們的戰士還強的沒譜,自己這次去了能不能活着回來都不知道呢,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卵用。
下定了決心,牛尾就開始挑選這次和自己出任務的隊員,以及這次要帶的貨物和禮物等等。
只是準備的過程並不怎麼順利,物資上的準備倒是沒問題,有大統領的支持,別人也不好說什麼,基本上要什麼給什麼,可是在挑選隊員的時候就有問題了。
上次出去了一百多人,最後只回來了不到三十個,而且回來的這些人也只剩下半條命了,搞不好還有被大統領處死的危險,出去也不一定有好處拿,這樣一來,願意跟牛尾再去草原作死找刺激的人就沒幾個了。
不過牛尾也有自己的辦法,凡是願意跟他去的,他都直接給其家人發一筆安家費,算是提前發放撫卹金了,等於直接買命。
如此一來,倒也招來一些家裡窮的揭不開鍋的愣頭青,再加上一些曾經跟着他一起去過草原的老兄弟,老隊員,最後倒也讓他湊出來了40人。
初春,新年一月的最後一天,在和大統領告別後,牛尾毅然帶着隊伍踏上了連接竹島和大陸的暗礁,堅定的向着那個傳說中的文明國度走去,這一次,他想親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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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衝降臨這個世界的第四個年頭,春季二月第一天,全部落的春耕都已經完畢,春小麥已經播種,長出了嫩綠的新芽,玉米也長出了喇叭狀的嫩苗,水稻已經完成了插秧,整個漢部落三個郡的農田裡,一派生機勃勃的場景。
從治水回來後大半個月的時間,羅衝自己也沒閒着,先是制定了土地改革規劃,以及政府管理辦法,還有收稅的多少,以及未來部落的發展戰略。
現在,春耕完活了,也到了正式推行這些規則和法律的時候了,而且爲了配合這次的改革,關於羅衝籌劃的《漢禮》這本書,第一篇,大漢帝國二十等功爵篇也終於寫了出來。
羅衝前世也不是專門研究歷史的,只是聽人說過,秦漢時期都是20級軍功爵,不過具體那些爵位的社會地位,以及擔任什麼責任,他真的一概不知,就記了幾個爵位的名字,而且還不全。
不過這也沒關係,直接照搬別人的規則並不靠譜,每個文明都有每個文明獨特的背景和社會環境,就是直接搬來也不一定合適,所以羅衝還要根據自己僅有的那點記憶,再參考了漢部落的實際情況之後,才制定了這個世界的漢部落獨有的二十等功爵。
0級,最底層的普通平民,沒有爵位,漢部落稱之爲百姓,秦時被稱作黔首,就是用一塊黑布包着頭頂的髮髻,黑頭頂就叫黔首,很好理解,羅衝也打算那麼幹。
第1級爵位,公士,意爲開始爲國家辦事了,從今以後就不是平民了,既然有了爵位,就要爲公家做出貢獻,因此稱爲‘公士’。
得公士爵,頭上用來包髮髻的黑布就要換成褐色的布,賜地20畝,等於是白送了一個人的土地,不過這賞賜的地也是要交稅的,多出來的餘糧也可以用來換錢,或者自己種別的東西也可以,前提條件是要把交稅的糧食種出來。
社會地位方面,第一級爵位的‘公士’,可以擔任伍長,管理周圍的四家鄰居,服徭役時也可以當臨時的副小旗官,或者在鄉村當一個小卒。
第2級爵位,丹巾,字面意思,頭頂的褐布要換成深紅色的布,再加地20畝,可以當什長,管九個鄰居,服兵役也能任小旗官,也可以在鄉鎮上當一個小吏。
第三級爵位,善作,意爲擅長做某事,比如種地種的好,糧食多,又不招蟲子,或者做木匠、鐵匠做的好,只要能做到鶴立雞羣,成爲別人眼中的老師傅,就能夠得到這個‘善作’爵位。
福利是再加地20畝,從政的話可以在鄉里做一個正吏,從軍的話可以當副總旗,相當於副排長,頭上的髮飾也不再是一塊布,而是一個木製的髮箍。
第四級爵位,智作,這個意思也很明顯,就不是隻做的好就能拿到的爵位了,不光要乾的好,還要會動腦子,也算是一個專門爲了鼓勵發明創造而設的爵位。
想要當上‘智作’,可以上交一個對國家有用的發明,一經證實,立刻賜爵,不會發明的也沒關係,懂草藥的,你可以發現一種能治病的草藥,上交之後也能賜爵,或者種地的農民,你發現了一種野外的新糧食,然後被你培育出了可以人工種植的,上交之後也可以賜爵。
這個爵位的設立很重要,是羅衝專門鼓勵百姓爲部落做貢獻的,同樣也是爲了培養民族的進取心,羅衝教給他們的科學技術很多,但絕不是讓他們啃老本的理由,如果將來羅衝死了呢,大漢就原地踏步了嗎,或者直接倒車?
這是絕對不行的,爲了培養民族的進取心,所以羅衝必須要鼓勵百姓積極的開動腦筋來搞發明,不管是什麼行業,只要有用處,一律封爵。
智作的髮飾也從木頭髮箍變成了皮革製成的髮箍,福利同樣是再加地20畝,而且到了這一級別,就不用再服勞役了,從政的話,可以在縣裡當一個小吏,也就是部門辦事員那個級別的,從軍,則可以當一個總旗,相當於正排長。
第五級爵位,固首,頭飾爲皮革髮箍,加一根木簪子,插上簪子用來固定髮髻,因此稱爲固首,其意義是要告訴得爵者做人要穩固,行得正坐得直,辦事要用心,方爲固首。
福利是再加地20畝,從政可以當縣級的司吏,從軍爲副股長,相當於副連長吧。
第六級爲固身,警醒得爵者要穩重得體,不忘初心,髮飾是皮革髮箍,半透明的羚羊角做成的髮簪。
福利待遇再加地一傾,也就是再加100畝地,從政可以當副縣令,從軍可以當股長,管幾個總旗,相當於正連級軍事主官。
第七級爲固本,要記得國家以農爲本,到了這個級別,就可以當正縣令了,所以要記住自己的責任,發展農業,治理百姓。
髮飾還是皮革髮箍,青銅的髮簪,而且髮簪還要做成鋤頭的形狀,讓得爵者時刻記得以農爲本的初心。
福利再加一傾地,爬到這個位置的人,家裡基本上就有300多畝地了,除了養活自家人外,再養個主簿,師爺這樣的幕僚也是允許的,相當於縣長的私人秘書,反正國家不給發工資。
這個爵位從軍的話,也能當一個股司馬,相當於連指導員,不打仗的時候,比軍事主官的權利還大,並負責後勤和情報,還有戰士的思想情況,以及軍法。
第八級則是‘少諭’,髮飾爲板冠,像一本打開的書那樣的造形,用銀簪子,看髮飾也知道是幹啥的了。
從政可以做郡級的小吏,也可以到縣裡當校長,管一個縣的教育工作,從軍的話就是副關長,相當於副營長級別。
福利再加一傾地,加上前面的就有400多畝了,如果孩子多,甚至會超過500畝地。
第九級爲‘善諭’,長板冠,銀簪;從政可以當郡級的部門司吏,也就是相當於一個小科長,也可以當郡學的校長,主一郡教育工作。
從軍爲正關長,相當於正營級;福利還是加地一傾,差不多500多畝。
第十集爲‘少樑’,意思是拿到這個爵位,就算是國家棟梁了,可以當郡守一級的官職,也可以當關司馬,相當於營指導員。
少樑這個爵位,也開始正式佩戴樑冠了,品級什麼的可以直接從帽子上看出來。
福利再加地一傾,差不多總共600多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