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曉鈺蹲在賴生根那灘屍體旁邊, 手上拿着一支試管正扒拉着地上的血肉,往裡裝。
白雲明感覺脊背的毛都立起來了,白雲峰立刻跳起來, 跑過去一撐打掉金曉鈺手中的試管, 然後把人攔腰就扛了回來。
白雲明立刻上前去翻金曉鈺的眼皮, 發現她還在催眠中:“還沒醒。”
“我操!林逸讓她裝這個, 是想拿回家做晚飯嗎?這個變態!”
這時金曉鈺喃喃念道:“裝上一管血, 必須裝上一管血,血祭用得上。”說着還想返回那邊。
白雲明二人哪裡能讓她再回去“玩血”,急忙拉着她向樓下走去。
好在金曉鈺身材小巧, 兩個高大的男人支配她不費吹灰之力,三人迅速沿着樓梯下到樓下。
進了樓下的大門。
哥倆正打量着房間, 只聽到身後“哐當”一聲, 入口大門從上面掉下一扇細密的鐵柵欄, 把門封死。
白雲明搖搖鐵柵欄,非常堅固:“沒有退路了。”
“我不需要退路, 等我出去,一定抓住林逸,到時候哥哥你別求情,沒有情面可講!”白雲峰被氣得咬牙切齒。
“放心,我也不會爲他求情, 我會讓他……”白雲明想到“永遠消失”這個詞, 突然說不出口。
如果林逸在眼前, 戴上他研製的機器, 讓他親自按下按鈕, 他做得到嗎?白雲明不敢再想下去,找不到答案,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甩掉煩悶的思緒,環顧四周。
這裡仍然是一間石屋,不過讓人驚歎的是,除了對面那堵牆以外,整間屋子從地上到牆上再到屋頂,全部用毛筆寫滿了字,大大小小、滿滿當當,有些甚至字蓋着字。細看之下,有些是古文,有些白雲明見過是梵文,還有一些長長的符號一樣,有點像藏文,整個給人一種置身文字海洋中的感覺。
白雲峰沒有興趣欣賞這些浩瀚的文字“壁畫”,他直接走到對面那堵沒有字,且非常平整的牆跟前,伸手摸了摸:“是鋼板,這間屋子被一整面牆的鋼板隔斷了。”
白雲明也走過去敲了敲,然後擡頭望着屋頂說:“屋頂的字應該延伸到這面鋼板以外,可以看出,這房間的出口肯定被它擋住了。”
白雲峰也擡頭看:“恩,得想辦法移走鋼板。”
再看其它地方,只入口那面牆壁的正中間有一個像門一樣上弧形的凹洞,洞口大概一張海報的大小,裡面放着一尊達摩祖師坐像,除此之外空空蕩蕩。
白雲明走近仔細觀看這尊小巧的雕塑,佛像面部因爲風化的原因,五官已經非常模糊,不過整體還算完全。
白雲峰看了嗤鼻:“這是什麼鬼?會冒噴泉的達摩祖師?”
白雲明也注意到,這個雕像最奇怪的是,在他身後的佛光雕塑裡有一圈凹槽,一直通到雕像的腿下,在佛光雕塑的頂端開了個小孔,如果用水從這個孔向裡倒的話,就會分別進入環形的凹槽,然後順着一直流向腿下,看起來感覺很像是花鳥市場裡擺的那種自帶水循環的擺設。
“你還知道這是達摩?”白雲明覺得小看了弟弟的知識面。
“切,有部電視劇《達摩祖師》,呂良偉演的我看過。”
“哦……”敢情是看電視劇來的知識,“達摩祖師這是在降魔。”
“怎麼看出來的?”
“你看他左手食指翹起成“期克印”,這種手勢又稱“密宗的降魔印”,右手覆於右膝並且指頭觸地成“降魔印”。雙手都是降魔印,所以他一定是在降魔。”
“這你都懂?”
白雲明苦笑,拜林逸所賜,有一次在牀頭看到林逸的一本《佛法》,隨手翻起來,正好看到講菩薩手勢的章節,手勢並不太多,他記得還算清楚。
“也許打開鋼板的機關就在這佛像上。”白雲峰想起電視裡常演的,把一個擺設往某個方向一轉,機關自動打開。
他伸手握住達摩祖師身體,向左邊使勁一轉,咔嚓一聲響,雖然沒轉動佛像,但它突然向下沉了一寸,然後就聽到身後轟隆隆物體移動的巨響。
“我操-你大爺的!”白雲峰大吼。
一轉身就發現,對面的鋼板非但沒有打開,反而開始慢慢向他們移過來!
白雲明急了,慌忙抓住佛像往上提:“還能提起來嗎?你這笨蛋到底動了哪裡?”佛像非常穩固,絲毫沒有鬆動。
“這你媽是要把我們夾扁的節奏啊!”白雲峰跑到鋼板前使勁向前推,希望能把它推停,白雲明也跑去幫忙,可惜兩人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能影響鋼板向他們逼進的速度。
白雲峰急紅了眼問哥哥:“怎麼辦?這麼下去,不到十分鐘,我們就會被夾成肉醬,死得比無賴還慘。”
白雲明急得汗都下來了,他剛纔以爲像賴生根那種死法就是最恐怖的了,不過還不到二十分鐘之後,想法就被顛覆,原來被活活擠成肉醬的死法比之恐怖十倍。
“你先別吵,我要冷靜!冷靜!”白雲明大口呼吸,試圖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等到恢復思維能力之後,他立刻說:
“屋裡一定有讓它停止的機關,你到這邊角落裡仔細找線索,如果沒有,你再去看看入口的鐵柵欄能不能想辦法打開,我去看達摩像,機關很可能還是在那凹洞裡面。”
“成!”兩人分頭行動。
白雲明回身去看佛像,見金曉鈺站在達摩像前面,背對着他。他上前拉拉金曉鈺說:“金小姐,你先站旁邊別妨礙我,我一定不會讓你死在這裡的。”雖然知道金曉鈺可能聽不到,不過他還是想安慰一下她。
金曉鈺扭扭手臂不讓白雲明拉他,指着佛像嘴裡呢喃:“血祭,要血祭。”
“又是血祭。”白雲明皺眉,在樓上金曉鈺用試管裝賴生根的血時,就念叨血祭,當時沒想她說這話的意思。
白雲峰也聽到金曉鈺的話,擡頭看着他們:“什麼血祭?她剛纔裝那管血是用來血祭的?”
白雲明一頭汗,急切地問金曉鈺:“怎麼血祭?曉鈺你說清楚!”
“哥!這不很明顯嗎,她指的那個達摩像,是不是要澆血在上面?”白雲峰說話間不斷回頭看身後的鐵板,留給三人的空間越來越小了。
“澆血就能停?可能嗎?”
“要不先噴點水在上面?”白雲峰亂出主意。
“上哪兒找水?”
“撒……”白雲峰想說撒尿,看看金曉鈺沒好意思說出口。
白雲明猜到弟弟想說什麼,不過緊急關頭,懶得理會這二愣子。
眼看着鐵板慢慢向他們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