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重回犯罪現場。
他掃視這間客廳, 老房子的客廳都建得小,說是客廳,其實也就比通道大一點, 連接着臥室和廚房, 沒有窗戶。
臥室一南一北, 分別在客廳兩頭, 兇手能準確知道女人所住臥室, 要麼他來過,要麼……
白雲峰走進女人臥室,拉開窗簾, 看向窗外,對面的窗戶都黑乎乎, 所有人均已進入夢鄉。
聞到窗簾布藝的味道, 仔細觀察, 發覺窗簾很新,可能是新換不久。
女孩房間的窗簾是舊的, 而且比這個薄很多:“爲什麼換厚窗簾?這麼熱的天,我睡覺連窗簾都不想拉。”
李恆也說:“這裡向北,太陽不大,擋這麼嚴實幹嘛?”
白雲峰眯起眼睛,再次看向對面黑洞洞的幾個窗戶:“依我看, 是爲了擋別人的眼睛。”
女人也許感覺到對面有人偷窺自己, 所以換了厚實的窗簾, 白雲峰在她家找到一副舊窗簾, 證實了猜測。
舊窗簾很薄, 蕾絲莎的,屋裡不開燈還行, 只要開燈,根本擋不住什麼。
派人查了對面三樓以上住戶,其中有三戶是租住,一戶兩個女孩合租,一戶是兩口子帶個孩子,最可疑的是四樓的租戶,直到警方找到房東,開門進去,才發現租戶已經人去樓空。
房東描述,租戶是一位四十幾歲的男性,體格健壯,身高大概一米七,有些禿頂。
房間被打掃過,找不到有用的DNA做痕跡比對,但是根據房東的描述,白雲峰突然想到一個人。
他走到窗前,對面就是死者臥室的窗戶,窗臺有不少菸頭燙過的痕跡,如果這人有偷窺習慣,那一定是從這裡。
這人一邊吸菸,一邊偷窺對面女人的一舉一動,真夠猥瑣。
白雲峰突然想到一個人,他們一直沒抓到的殺人犯——賴生根!
賴生根強-奸並殺死隔壁妓-女,之後畏罪潛逃。
警方在他所租住的家中找到一架專業望遠鏡,他用這部望遠鏡偷拍了很多隔壁妓-女的照片,全是她和不同客人“交易”的情景。
同時,也有不少別的女人照片,都是偷拍的,警方斷定,賴生根有偷窺癖。
案發當日,賴生根發現隔壁妓-女家的門沒有關,每天偷看和偷聽這個女人的生活,出於好奇,他推門進去,屋裡沒人,可能是女人出去一小會兒,忘記關門了。
他在屋裡翻翻看看之間,女人回來了,同時還帶回一個男人。
賴生根並不怕女人,可看到還有個男人,心裡有些害怕被打,所以躲到櫃子裡。
女人帶回的是熟客,兩人很快進入正題,賴生根光棍了半輩子,哪能受得了這樣刺激。
等男人走了之後,終於忍耐到極致,爆發出來,對女人實施強-奸。
妓-女對這種事原本不太在意,可賴生根出手沒個輕重,還想霸王硬上弓,一分錢不花,女人肯定不能幹,必定破口大罵,不堪入耳。
這更激怒了賴生根,對她愈發暴力,幾番瘋狂後,才發現女人沒了氣息。
殺人後的賴生根慌忙逃竄,警方首先把目標鎖定在之前與死者發生交易的熟客身上,正好給了他喘息的機會,他在附近城市逃竄一番之後,又悄悄回到北京,使得警方找不到蹤跡。
白雲峰接到過線人情報,說他在某個地段有活動,他將信將疑蹲點守了幾天,起初也不抱希望,哪有人這麼大膽,作案後又回到附近活動的?沒想到真讓他發現了可疑人物,也就是金曉鈺被跟蹤的那次。
現在看到租住的這間屋子,同樣是個偷窺狂,同樣強-姦殺人,只是這次比上次有所升級。
白雲峰立刻讓罪證科的同事調取賴生根上次作案的DNA進行比對,果然屬於同一人!
兩起案件併爲一起,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抓捕賴生根。
*
白雲峰那邊緊鑼密鼓的張羅,白雲明這邊卻陷入困境。
雖然兇手被鎖定他人,林逸暫時安全,可是一直想要叫出亞人格,卻怎麼也不能成功,亞人格似乎打定主意躲起來。
“這個闖禍精,闖了禍就藏起來!”白雲明罵。
林逸從他辦公室躺椅上坐起身:“算了,催眠也不出來,看來他能消停一陣兒了。”
“他再不消停,我們就要被他玩死了。”
“他還算不笨,至少沒有在現場留下痕跡,只有他同夥的DNA,只要那個賴生根不被抓到,我就不會被供出來。”林逸他們已經通過白雲峰瞭解到案件的進展。
白雲明拉着林逸說:“還好不是他強-奸了那女人,我當時也是急糊塗了,他要奸也得奸男人呀。”
林逸笑:“他要奸,第一個就會奸了你。”
“那不行,我潔白的小菊花可是隻留給你的。”白雲明色色的在青年耳邊說。
“他或者我,有什麼區別?還不是一個人。”
“肯定不一樣,我纔不要他碰,我這輩子只讓你碰,我的菊花隨時準備給你採。”
青年靠在男人懷裡,拍打他的胸脯:“去你的,你分得清我和他嗎?”
男人把頭抵在青年柔軟的發上:“那當然,你和他不一樣,只要把你抱在懷裡,我就知道哪個是你。”
青年心裡一動:“真的嗎?”
白雲明摟緊懷裡的青年,幸福的味道充滿胸腔:“真的,只有抱着你,我纔會有這種感覺。”
林逸怔了怔,莞爾一笑,手開始不老實。
男人立刻拉住:“笨蛋,別在這裡撩撥我,小心我在辦公室就把持不住哦!”
青年對威脅免疫:“好啊,在你的辦公室很刺激嘛。”
白雲明抓住越發不安分的手,十分無奈。自從他們合力度過那場禍事之後,林逸便徹底對自己敞開胸懷,這本是好事,可青年表達愛意的方式似乎過了頭,把行房當飯吃,頻繁得讓他這根傳說中千錘百煉的金槍不倒,也有些吃不消。
“好了別鬧,晚上回家再玩,一會兒還有預約的病人。”
“那我去外面等你一起下班回家。”
“不用了,下班我會去趟實驗室,你的藥還沒有什麼進展,可能得找更權威的專家協助才行。”
“好吧,我回家給你做宵夜,等你回來吃。”
兩人纏綿的擁吻過後,才放開彼此。
白雲明對着實驗數據發愁,幾周來進展緩慢,他顯然感覺到研究方向不對,找不到突破口,這樣盲目實驗也沒有任何成效。
他本意是想研製一種對身體副作用最小,但依然能起到治療作用的藥。可老話說得好,是要三分毒,特別是面對自己或者愛人,在充分了解藥物對人體的巨大傷害之後,更加不敢用藥。
很多患者在用藥治療精神疾病之後,不僅記憶力、智商嚴重衰退,連視力、肢體協調能力都受到嚴重影響,這要放到他的寶貝林逸身上,萬萬使不得!
不過,只要是用這類藥,也找不到更好的藥了。他不是專業的藥劑師,也不可能去找從未用過的新藥,所以,他走到了死衚衕。
無奈擡頭,活動僵硬的脖子,看到實驗室牆上掛的醫訓,“博愛、精微、純良”,這是本院院長大筆一揮,親自寫下的六個大字作爲本院醫訓。白老院長的這手書法字倒是頗爲漂亮,筆法工整、筆鋒流暢。
白雲明突然靈光一閃,爸爸是國內最權威的腦外科醫生,如果有他的協助,說不定會得到突破。
可是……他搖搖頭,兩人水火不容的關係,想讓老頭子幫忙實在太難,就算老頭願意協助,過程中,指不定能在實驗室打起來。
但是……白雲明看到數據又開始動搖。
晚上回到家,白雲明看着林逸,一臉惆悵。
林逸見白雲明一臉便秘的模樣,用眼神詢問。
白雲明卻只是搖搖頭,笑笑說:“累了,早點休息吧。”
就自己目前這點能耐,想要有突破,得猴年馬月去了,林逸也許以爲他又忽悠他,把他甩了便得不償失,如今生活如此幸福,死也不能放手。
不如豁出這一百多斤,跪地上求他也認了!
此事自然得找老頭最疼愛的兒子——白雲峰。
“讓爸爸幫忙也不是不可以,”白雲峰撓撓腦袋,“但是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你和林逸的關係。”
白雲明點頭:“沒問題,這事全靠你周旋。”
白雲峰斜眼看哥哥,還是打個預防針好:“只要你能收收脾氣,該忍就忍,不該忍……”
“我也忍,一切都聽你的。”白雲明用極其懇切的態度向弟弟保證。
白雲峰感到太陽打西方出來了,哥哥說不定能通過這事和爸爸改善關係,如果真是如此,林逸功不可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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