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明越發覺得無聊,以前雖然寂寞,但好歹習慣了,現在遇上一個聊得來,又特別順心的人在身邊,好日子沒過多久眼看着就快沒了。這能怪誰?還不是自己作的,做盡讓林逸反感的事。
坐在辦公桌前,想着這兩天發生的事,白雲明真想捶桌子。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
“白醫生好!”話音爽朗。
擡頭一看,是醫學院那個男實習生。
“是你啊,來這有何貴幹?”
男孩樂呵呵的指着胸前的銘牌道:“報告!我是實習醫生張毅,來精神科第一天報道!”
白雲明站起來看看他的銘牌,說:“你不是學外科的嗎,來精神科實習什麼?”
張毅咧嘴一笑:“嘿嘿,您不是精神科醫生嗎,腦外科卻那麼棒,我這不是尋着大師的足跡而來麼。”
白雲明樂了,沒想到自己竟冒出個粉絲:“你別胡鬧了,我這裡是精神科,不是外科,該幹嘛幹嘛去,別搗亂!”
“我沒有搗亂,我是下決心要跟您學心理治療,你必須做我導師,否則我是不會罷休的!”男孩有些着急,生怕白雲明不收他。
“你不罷休要幹嘛?威脅我是吧。”
“不,不是!我是,我就是必須跟您學,您就是我的人生目標,您要是不收我,我,我會一直求你,直到您收我爲止。”
白雲明見男孩說得特別認真,還真有了幾分興趣。
他這幾年沒有認真帶過幾個實習生,一方面精神科對大多數實習生來說都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另一方面真正有愛好,想學好的實習生他沒遇到。
眼前這個,或許是認真想學的,如果是這樣,他就沒必要攆人了,這孩子聰明好學,說不定是根好苗子。
“真的想當心理醫生?”
“是!”
“心理醫生掙錢少,不能像外科醫生一樣有地位,你也願意嗎?”
“願意,一萬個願意!”男孩回答得堅決。
“好,那告訴我,心理醫生的第一要責是什麼?”
“呃?什麼第一要責?”
白雲明敲敲男孩的頭說:“記住了,第一要責是信任病人!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
男孩眼睛一亮:“您肯收我啦!謝謝白醫生,謝謝!”
白雲明有了這個活潑好動的學生,工作氣氛活躍了不少。
張毅是一個很會來事的孩子,有眼力勁兒,白雲明茶杯的水沒了,會馬上續上,左右找筆,會馬上遞上,午飯會讓白雲明坐着,他去打來,總之,他不僅是白雲明的學生,連日常也包攬了。
隔天中午,林逸到醫院找白雲明取鑰匙,推開半掩的門打算進去,卻看到這樣一幕。
白雲明趴桌上午休,張毅把自己白大褂脫下來輕輕爲他披上,那眼裡的溫柔和關懷,簡直堪比賢妻良母。
林逸推着門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見裡面的人沒有發現自己,又輕輕把門帶上,退出來坐走廊長椅上。
一直等到醫院下午上班,林逸才重新推門進去,這時白雲明已經睡醒。
“林逸!”白雲明再次見到林逸,不自覺的站起來,有點小激動。
“我來取鑰匙。”
“哦……鑰匙……”有點小失望,人家主動來找,可不就是來取鑰匙嗎,自己瞎激動個什麼勁?
見林逸一臉疲憊,知道他這幾天累得夠嗆,心有不忍:“你氣色不好,這幾天沒怎麼睡吧?”
“嗯,”林逸抓抓有些蓬亂的頭髮,他知道,現在自己外形實在難看,一臉倦容,鬍渣也冒出來,眼袋都快掉到肚臍上了,再看看白雲明對桌坐的實習醫生,陽光明媚的刺瞎狗眼!
“那你午飯吃了沒?”
“沒有,我想先回去睡覺,快把鑰匙給我。”不想再和白雲明囉嗦,頂着一副殭屍臉出現在這裡,真是糟透了!
“不行,我陪你出去吃點東西,你這樣會太傷胃。”白雲明說着便去脫白大褂。
林逸阻止說:“不用了,你現在上班,別到處亂跑。”
“我沒事,一會兒就回來,你身體要緊。”
張毅急忙站起來說:“老師您還是先別走,一會兒門診的病人就來了,我出去給林先生買吃的,很快就回來。”
說着,快速脫下制服,拿了錢包就跑出去了。
白雲明看着一陣風似的徒弟,笑着對林逸說:“呵呵,這孩子真是有活力,你知道嗎,他這樣的二十四孝好徒弟,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連中午飯都爲我打好,送到面前,你看,剛睡醒就有泡好的茶喝……”
白雲明指着桌上的茶杯嘚瑟,沒想卻遭到林逸的白眼,立刻閉了嘴。
林逸冷着臉攤手說:“鑰匙給我。”
很少見到林逸擺臭臉,白雲明只當他是加班累的,乖乖獻上鑰匙不敢再多言。
林逸接過鑰匙,轉身頭也不回的推門就走了。
白雲明本想叫住,最終還是沒敢。想來,林逸除了累,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厭惡,連一分鐘都不想多待,還是別再討人嫌的好。
心裡好難受……
晚上下班,白雲明在醫院磨磨蹭蹭,沒來由的就是不敢回家,林逸對自己的厭惡已經很明顯,想到他討厭自己,心裡就憋屈得緊。
“叱吒風雲”的萬人迷好不容易有了收心念頭,卻陷入此等尷尬境地。放棄,不死心;追求,害怕更招人煩。
思來想去,還是沒敢立即回家,索性去了酒吧。
林逸開的那間酒吧挺合白雲明胃口,來的人大多素質不低,休閒自在。
白雲明問阿光要了杯酒,坐吧檯無聊的搖晃酒杯,好久都沒約炮了,手機裡的約炮神器都已經是過期版本。
可是他現在矛盾得很,身體上確實很想,可心理上就只想和那個人做,胃口都讓林逸養叼了,看誰都覺得不如他好看。要不然,回家偷一條他的內褲,躲臥室DIY得了。
正胡思亂想,不遠處突然出現一個長相酷似林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