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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飛車

1.飛車

楔子

誰都會犯錯,有些錯可以挽回,有些錯註定抱憾終生。

北京五環外有許多未完成的高速路,路面平坦、寬敞。到了夜晚,便成爲那些極限飆車族們的聖地。

一處未完工高架橋處,車輛燈光竄動。

一位緊身紅裙、身材火辣的美女拉開一輛野性十足的悍馬,坐進駕駛室。

發動機點燃的瞬間,伴隨悍馬那狂野的怒吼聲,飛奔着向高架橋的斷橋口處衝去。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司機似乎錯把油門當剎車踩。

悍馬並沒有如大家所料停在斷橋口處,而是呼嘯着直直衝出大橋。

好似電影裡的飛車場景一樣,那如裝甲車般的大越野馬力十足的飛出去一段距離,空氣似乎因此而停止、定格在那個瞬間。

但,僅僅只是一瞬間,悍馬掉下幾十米的大橋,傳來“砰”的巨響,接着又一聲爆炸,“轟隆”火光四起!

第1章

醫院樓下的花園中。

一位老者捻着幾縷花白的鬍鬚,攤開白雲明的掌心搖頭說道:

“嗯,你食指有痣,掌紋花柳,命中犯桃花啊。”

老者身穿病號服,拉着身着醫生制服的白雲明的手,一幅仙風道骨的樣子:“若是想保得平安,只需每日清晨取桃花50克,一碗水熬成十碗水,在太陽升起之時飲之,方可化解呀。”

白雲明衝他笑笑:“知道了。”

轉頭對身旁女護士說:“他的藥劑從明天開始加量,神志恢復很慢,還需要密切觀察。”護士點頭記下。

站起身看向前面長椅上獨自端坐的青年,心情突然變得複雜。

他昨晚的確犯了這朵桃花。

不,是菊花!

可菊花怎麼可以轉眼就把摘花的人忘了呢?

邁步走到那人跟前,故意貼近他坐下,言語輕佻:

“這麼巧?”

“有事嗎?”青年對這輕佻的動作有所警覺,立刻移開身體。

“當然有事!”

面對一個昨晚剛和自己快樂了一夜,分手離現在不超過十個小時的人,突然就表現出完全不認得自己了。

“別以爲你換了髮型,改了風格我就認不出你,見過翻臉不認人的,也沒見過翻得像你這麼快的人。”

白雲明真是氣不過,好歹也算是醫院的一顆院草,認識他又不丟人,就算是一夜情,碰巧見面打個招呼也行吧。

青年低頭想了想問:

“你……見過我?什麼時候?”

白雲明聽到自己石化的聲音,難道昨晚給了這人很不好的回憶?這麼多年來,自認混跡風月場可算是情聖級別,而且昨晚的體驗真的很好,他相信對方也有同樣的感受,怎麼一轉眼就好像換了一個人呢?

等等,換一個人?

仔細打量,的確和昨晚截然不同。昨晚皮衣緊身褲,張揚的髮型,還畫了眼線。而現在,柔軟的留海,乾淨的臉,白襯衣休閒褲帆布鞋,陽光自然。要不是同樣在眼角有顆紅色的淚痣,他真要以爲自己認錯人了。

湊近腦袋:“你真的要繼續裝作不認識嗎,這裡又沒別人。”

“對不起,我記憶不太好,能提醒我一下嗎?”

說話口氣也變了,昨晚輕狂不羈,現在彬彬有禮!

兩面人?

“我們……我們關係不一般。”總不能說昨晚一夜情,我們非常Nice,除了你不告而別有點小遺憾。

親年聽說不一般,認真打量白雲明半晌:“抱歉,真的不記得了,或許是你記錯。”顯然不想和他再說下去。

這時,他看看遠處招手的同伴,起身招手示意:“我先走了,”瞟一眼白雲明左胸的胸牌:“白醫生。”

留下白雲明獨自在風中凌亂。

*

事情要從昨天下午的一個電話說起。

他義務心理輔導的對象——問題少年李恆,因爲打架被判在福利院做義工72小時。在義工期間居然偷了福利院養的兩隻雞,現在人不知跑哪兒去了,福利院只好電話找到負責的警察,也就是白雲明的弟弟白雲峰,還有他這個義務心理輔導師。

拜弟弟所賜,他除了心理醫生的職務以外,還得義務爲警察做犯罪諮詢顧問,義務做這些問題少年的心理輔導師。

現在還要義務找人!

從觀光電梯上到商場頂層,電梯門剛一開就傳來遊戲廳喧雜的聲音。

白雲明皺眉邁出電梯,記得上次踏足這種地方,是在英國留學時,和幾個同學玩跳舞機,那陣他狠狠迷了些日子,還去學校社團學過街舞,到最後玩遍附近遊戲廳跳舞機,無有敵手。

現在,已經快奔三的人了,一進遊戲廳就感覺吵得頭疼。

轉過巨大的柱頭,幾臺大型跳舞機放在正中,燈光閃爍,音樂震動節奏強勁,一羣青少年圍觀,隱約能看到跳舞機上舞動的身影。

很久沒跳過了,想到以前站在臺上時,也常有這般的風光,忍不住探頭向裡看。

跳舞機儼然一個小型舞臺,臺上是兩個青年在舞動,臺下一羣人圍觀,跟隨節奏律動。

等等!其中一個怎麼很眼熟?

急忙擠進人羣。

臺上的人眼尖,一眼就看清來人,愣了一秒,立刻拿眼四下瞟,找到一處人多的空隙,隨着音樂節奏,矮身滋溜一下鑽入人羣。

白雲明撥開人羣,好不容易擠到前面,赫然發現少了一個人!立刻站到臺上四下張望。

見了鬼了,莫不是遇到土行孫?剛纔站這裡的一定是李恆沒錯,這小子溜得比兔子還快。

正要下臺去追,臺下吹着口哨鼓掌,顯然是在歡迎新來的繼續。

本打算不管,上臺來只是個誤會,旁邊那人突然向他伸手示意——請。

白雲明本能的一擺手,尷尬笑笑,想要拒絕的話在看清青年的臉時瞬間卡住。

好漂亮的妖孽!

人都說同性戀之間都有一種信號,相遇時會發出“嘟嘟嘟”的聲音,白雲明是從未聽到過,可經驗豐富能彌補先天不足,眼前這個妖孽九成九是Gay。

這等上佳的貨色,在圈裡應該是萬人迷纔對,怎麼從來沒見過?

“難道是過路的妖怪?”想起三打白骨精裡大師兄的臺詞。

暈,他在想什麼!現在是要找李恆那混小子!

猶豫之間,臺下早已失去蹤跡,想要追已經沒有可能,那小子可不會在這裡等他來抓。

圍觀的人沒有停止鼓掌,紛紛跟隨節奏擺動,旁邊的青年見他沒有開始,停下來等他。

臺上的人全都不跳了,人羣立刻騷動。

白雲明回頭看到屏幕上比分,這邊明顯輸掉不少,熱血立即上涌,過去飆舞滿分的記憶浮出腦海。

這種分數怎麼能忍?

再看看旁邊的俊美青年,哥哥今天必須露一手讓你們瞧瞧,我Dancing Machine的外號不是浪得虛名的!

下定決心後,於是站好,挽起襯衣袖口,今天一下班就出來找人,幸好穿的休閒褲而不是西褲,腳上配的休閒皮鞋,跳舞還不算難看。

活動了一下手腳,跟隨節奏動了動,努力找回感覺,鬆了脖子以下三顆釦子,露出胸線,臺下立刻吹響口哨。

白雲明自認身材保持得不錯,特別是185的個頭,小情人曾經親切地叫過他長腿歐吧。

轉身盯着屏幕開始舞動雙手,旁邊的青年滿意地衝他一笑,回身繼續跳起來。

別以爲玩跳舞機,就只是擡擡手、動動腳,這都是初級玩家的玩法,毫無技術可言。想要玩得好,不僅是拿高分這麼簡單,每個舞蹈動作都需要做到位,擡手、擡腿、轉身、跳起,這些動作跟隨節奏配合全身的肌肉一起律動,眼睛不可以總看着屏幕,得把自己當作真正的在跳舞,這才能具備高度的觀賞性。

旁邊的青年顯然身經百戰,對這曲目非常熟悉,基本不用看屏幕就能揮灑自如。白雲明對這曲子不太熟悉,不過勝在經驗豐富,舞姿漂亮,引來臺下不少觀衆的讚歎。

圍觀的人變得越來越多。

一曲很快終了,因爲之前落下比分,白雲明仍是輸了。兩人對視笑笑,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臺下有人丟上來一瓶礦泉水,青年順利接住遞給白雲明。也沒和他客氣,接過礦泉水擰開,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一抹嘴角:

“再來!”

青年接過另一瓶水喝了幾口,丟到地上,摸出硬幣投進機器,熟練地選擇了剛纔那支曲子,最後定格在Hard模式上,他衝白雲明挑逗地一擠眼睛,然後啪地拍下選擇鍵。

男人之間的比賽直接明瞭,分出高下就是結果,你不服氣我就陪你玩到服氣爲止。

不得不說,今天玩得很盡興,找回了讀書時的那點感覺和記憶,雙方似乎遇到敵手,難分高下,比分咬得很緊。

直到第三次結束,白雲明險勝兩分,總算贏了一次,一甩頭髮上的汗珠:“不玩了,哈哈!”

撿起地上的礦泉水一口氣喝完,擰上蓋子向青年伸出右手:

“白雲明,很高興認識你。”

青年爽快地和他握手:“林逸,舞跳得很牛X。”

“謝謝,你也是。”白雲明和林逸手心都滿是汗水,這粘滑的握手感覺讓人記憶深刻。

兩人下臺站到旁邊,把跳舞機讓給別人。

白雲明這纔有機會仔打量林逸的樣子,林逸個子高度到自己眼睛的位置,精瘦的身材,黑色皮衣加緊身褲,頭髮用啫喱抓過,臉較小,下巴尖尖,眼睛畫了眼線,左耳戴了一個耳扣,一身小混混氣。

白雲明想李恆認識這種朋友並不新奇,那混小子經常逃學,出來也就是跟着這些不務正業的小混混瞎玩。

“剛剛站你旁邊跳舞的孩子,你們認識嗎?”白雲明沒有忘記今天的任務,雖然一時興起玩了會兒,但還得有點收穫回家纔好向弟弟交差。

林逸詫異:“誰?”

“我之前站你旁邊一起跳舞的。”

“啊,”似乎想起來了,“不認識。”

“不認識?那你們一起飆舞?”

林逸搖頭:“真的不認識,我路過跳舞機看到他在玩,就想加入,然後就一起跳了。”

還真是過路的妖怪!白雲明腹誹。他觀察着林逸說話時的表情和眼神,猜測應該是事實。

“哎……”白雲明嘆氣。

“他欠你錢?”林逸斜靠到旁邊的遊戲機,沒什麼站相。

這種動作要是換一個小混混肯定特別惹人厭,可偏偏眼前這人長得漂亮,讓人反感不起來。

混混與混混還是有很大差距滴!

漂亮的人總讓人想多接近,“怎麼,他要是欠我錢你能幫我追回來?”

青年一笑,對這種調侃習以爲常:“追回來你給多少好處?”看在眼前這位長得挺合自己味口,林逸覺得陪着磨磨嘴皮子也不耐。

“你想要什麼樣的好處?”

“你能給什麼好處?”

白雲明挑眉,對話似乎向着某個奇怪的方向發展,可惜時間地點不對,否則他一定會讓事態按這個奇怪的方向繼續發展。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接起電話儘量貼近耳朵大聲說話:

“喂!……在遊戲廳你大聲點……找到了可是又跑了……啊……我怎麼知道還會去哪兒?……太晚了我明天還要上班……福利院那邊只能我們先去解釋了……”

林逸見白雲明接電話,本想對他打個手勢先走,一聽福利院,又停了下來。

最後白雲明在電話裡大聲說:“好吧好吧,我再去找,找不到我就提頭來見行了吧!”

掛了電話,對上林逸詢問的眼神,白雲明衝他尷尬地笑笑,也沒什麼好瞞的:“那小子偷了福利院的雞跑了,真不讓人省心。”

“你在福利院工作?”林逸問。

“我是那臭小子的義務心理輔導師,他打架被罰做義工,現在搞出這種飛機,福利院跟我們要說法,偏偏這小子藏得影兒都沒了。”弟弟白雲峰打電話讓他繼續找,怕那孩子跑出來不回家出更大的事。他常出沒的地方也就這幾處,和弟弟分頭都找了一遍,現在讓人跑了,北京這麼大,他還能上哪裡去找?

林逸站直身子對白雲明說:“我可以幫你找找。”

“哦?”看青年一副認真的樣子:“你知道他在哪裡?”

“不知道,不過我這裡哥們兒多,打聽個人還算容易。”見白雲明一臉疑惑,林逸解釋:“如果他常在這裡玩應該有人認識,你在這等着,我去找人打聽。”

說完朝服務檯方向走去。

白雲明注視他去的方向,見他對服務檯小妹妹招手,小妹妹立刻笑開了花,兩人交談了幾句,林逸買了一包煙,拆了封放兜裡,離開的時候不知道對小妹妹說了什麼,那妹子立刻咯咯咯掩嘴笑起來。

這算美男計嗎?白雲明不禁YY。

白雲明:“怎麼樣?”

林逸比了個OK的手勢,一臉得意:“Come on!帶你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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