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點了點頭，“你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我用手摸向她，竊取她的經歷的時候，你也能順便看到。”
羅艾笑了，伸開手，扶在了張旭的手臂上。
張旭的手輕輕撫摸了上的春天的淡雪的魂魄。
頓時，春天的淡雪的經歷，猶如放電影一般在張旭的神魂裡閃現而過。羅艾也看到了。
不僅羅艾驚訝了，就是張旭也驚訝了。
這個春天的淡雪，簡直太頑強了。
經歷也太坎坷了。
春天的淡雪，生長的家庭很普通，她父親就是一個老師，她母親是一個超市的收銀。
她還有一個弟弟。
父親的脾氣不好，從小就喜歡打罵孩子，春天的淡雪脾氣也就有些硬。
春天的淡雪從小就很聰明，小學的時候，經常數學競賽獲獎。
到了初中，因爲說話直接，上課指出了代數老師，也就是班主任的錯誤，後來被班主任整。
中學時代都過得十分壓抑。
但是，她並沒有像其他那些被老師整的學生一樣墮落，而是發狠心把她的精力投入到看書，運動上。
在田徑隊訓練過，在籃球隊訓練過，還踢足球，打排球，玩單雙槓。
不過由於對班主任的厭惡，數學成績後來一落千丈。
而且，多數時間都不怎麼學習。
好在，高三的時候，努力了一段時間，考上了一個不錯的大學建築學專業。
建築學的專業，是那個學校收分最高的專業。
結果，到了大二心理危機終於爆發了。
小時候在家庭受到的虐待，打罵，中學時代，被老師一次次整，一次次寫檢查，被辱罵，造成的心理陰影終於爆發了。
她開始抽菸，酗酒，剃光頭，不上課，看哲學書，脾氣暴躁。
自殺過兩次，雖然都被救了回來，但是被確診有躁狂抑鬱症。
後來，退學回家。
而她的父母也意識到了自己身的問題，開始對她態度開明起來。
家裡有幾套房子。
她獨自一人住在了一套小居室內。
畫畫，聽音樂，看書，養病。
大概那一兩年，是她人生活中最爲平靜，最爲美好的時光。
交過兩個不怎麼上心的男朋友，在二十四歲的時候，認識了她的第三任男朋友。
談了場戀愛。
這是她唯一動心的一次吧。
結果就是這場戀愛，給她帶來了滅頂之災。
第三任男朋友，在和她戀愛前，曾經有過一個女朋友，叫做高天雪。
高天雪因爲嫉妒春天的淡雪，騷擾了她好幾年。
到了春天的淡雪二十八歲的那年，出手害死了她的父母，她的所有親人，她的朋友。
就如同那些人對羅艾所做的樣子。
高天雪自然也想過害死春天的淡雪。
但是，春天的淡雪太警覺了，太敏感了。他們害了十幾次，都沒有成功。
十多年了，春天的淡雪都生活在謊言，虛僞，害死她家人的人中間。
她想過很多辦法，想要給家人報仇，想要揭發這個組織。
但是，沒有用，沒有辦法。
她的護照被沒收，錢被沒收，生活在監視和恐懼當中。
她被送入精神病院兩次，都是在她發狠心想辦法揭發這些事情的時候。
甚至，在精神病院，高天雪安排了人，給春天的淡雪打了讓她神智不清的針，然後讓十幾個男人輪，奸了春天的淡雪。
家人，朋友死亡，被一次次迫害，春天的淡雪咬着牙堅持着。
因爲，她相信，她一定有辦法給家人，朋友，報仇。
一定會有一天，可以揭發這些事情。
漸漸，這個組織獲得了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蟄伏了起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這個組織對春天的淡雪監控稍稍鬆了點。春天的淡雪在水水論壇認識了羅艾。
開始，她只是純粹把羅艾看作一個有意思的人。
每天，登陸了水水論壇，看看羅艾的話，覺得很有意思。
然後，覺得生活沒有那麼不堪吧。
而這個時候，因爲生活太過平靜，甚至，春天的淡雪都要忘記了，自己家人，朋友被害，自己身上曾經發生的一切。
以前，春天的淡雪很少說話，在論壇上看得多。
漸漸，她會說話，會慢慢靠近羅艾，和羅艾說一些話。
兩人慢慢熟悉了。
不知道哪一天，春天的淡雪發現，自己喜歡上了羅艾。
她小心翼翼觀察了半年多時間，發現，那個監控她的組織，真的不殺人了，她才放心靠近羅艾。
然後，兩人開始通信。
羅艾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他雖然有些嚴厲，有些挑剔，但是和春天的淡雪交往，也是抱有誠意的。
當兩人之間出現問題的時候，他也會妥協，會照顧春天的淡雪的情緒。
春天的淡雪在信件裡說明了。
她不會戀愛，不會結婚，只是把羅艾當作一個精神支點。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世界上有這樣美好的人存在，那世界也該是美好的吧。
所以，她和羅艾，只能是朋友，筆友，網友。
誰想，他們通信十幾天後，羅艾就被殺害了。
春天的淡雪憤怒了，甚至想要拿起刀砍了她身邊，所有的那個組織的成員。
這個時候的春天的淡雪，就那樣愣愣坐在牀上，沉默流着眼淚。
羅艾的面上浮現出來疼惜，憐惜的表情。
開始被害，他稍稍瞭解到了一些原因，對春天的淡雪也是有些怨恨的。
但是，現在，他不怨恨了。
他突然也開始有些恨自己的不夠坦誠，不夠配合。
若是早就取得了春天的淡雪的信任，春天的淡雪說出了這些事情，不僅他不用死，還可以揭發這些事情。
也許，也會改變春天的淡雪的處境。
張旭拿開了手。
羅艾也拿開了手。
一人一魂魄，看着春天的淡雪流淚，不知道該怎麼做。
張旭則是在思忖，手法那麼相似，會不會又是一個遠古神魔的奴僕搞出來的事情呢？
如果是，就要滅了纔好。
春天的淡雪關了燈，躺下了，依舊沒有睡覺，依舊在那裡流着眼淚。
張旭終於明白了，爲甚麼說女人是水做的了。
流了這麼幾個小時的眼淚，竟然還有眼淚。
第二天，春天的淡雪吃了早飯，沒有碼字，就給“家人”打招呼說，她要出去。
他們是允許她在附近活動的。因爲她的周圍，都是他們組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