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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擁有慈悲之心的王

六 擁有慈悲之心的王

卡卓蘭斯基又將目光挪向緹豐,他嚇破了膽,哆哆嗦嗦的嚷道:“饒了我,緹豐長老,饒了我。”

緹豐說:“因爲你們這些愚蠢的薩巴特,我今天已經觸犯了律法,我得回去好好想想該怎樣向萊克格斯交待了。在這兒的所有凡人呢?他們會不會泄露我們的消息?”

卡卓蘭斯基喊道:“這絕不可能!布拉索夫的凡人世代守護血族的秘密,他們是我們的奴僕,是一羣堪比屍鬼的忠民。更何況這兒的所有凡人,只要是我們不熟悉的,他們永遠都別想走出酒店。”

這些薩巴特簡直不可理喻,原來他們從一開始就打算大開殺戒,羅馬尼亞的血族猖獗的令人難以置信,遠遠勝過一些江湖上的黑道大佬。

緹豐露出莫測的笑容,輕輕拍了拍拉森魃大主教的臉,說:“就這樣吧,血親,替我向你們的攝政王問好。”

無策攤開手掌,將格里姆與他的同夥從陰影中放了出來,他們兩人被怪物撕咬的奄奄一息,但無策顯然手下留情了。而娜娜小姐將那個被釘在牆上的人放下了地,那人神色睏倦,有氣無力。

她回過頭,恰好見到烏薩雷爾正捧着酒瓶狂飲,酒瓶的液體渾濁鮮紅,裡面自然是他預備的鮮血了。片刻之後,他站了起來,抖抖身上的肌肉,長長舒了口氣,對卡卓蘭斯基說:“你們還打算濫殺無辜?這兒的凡人有什麼過錯?”

卡卓蘭斯基搓着手,恭敬的說:“很可能...會有告密者,萬一今天的事傳到網絡上,那可就有些麻煩了,我們這兒一向是這麼做的。”

烏薩雷爾神色不善的搖了搖頭,想要出言阻止。但身旁的兩個同伴立即攔住他,美戴大喊道:“住嘴吧,你別再惹禍啦!”

反叛軍的領袖面現頹喪。嘆了口氣,面向緹豐。用真誠的語氣說:“緹豐長老,多謝你的援助,真的,要不是你和你這些強大的朋友,我今天可就栽在這兒啦。”

緹豐與他握了握手,簡單寒暄了幾句,又回到了包廂中,她態度有些冷淡。自然是因爲反叛軍曾經和格倫德爾狼狽爲奸,一起追殺她的緣故。不知道這位烏薩雷爾對此知不知情。

我突然發覺,她望向我的目光有些不善。

那顯然不是她平時向我撒嬌或玩鬧時那樣調皮而佯怒的眼神,而是真正的不滿與惱恨。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什麼人,做出剛剛自作主張的舉動,早就被她施以嚴懲,甚至命在旦夕了。

我戰戰兢兢的坐了下來,她哼了一聲,我嚇了一跳。如觸電般彈了起來,哭喊道:“對不起,對不起。饒了我的狗命!”

她嚴厲的問:“你知道剛剛那麼做的後果嗎?這些白癡無能的薩巴特很可能因此而報復,甚至引起卡瑪利拉與薩巴特的戰爭!而且這裡是薩巴特的大本營,他們隨時可以派出上百個血族來對付我們。”

她的聲音很大,語氣惶急,顯然包廂外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她爲什麼如此驚慌失措?如果她在敵人面前露出怯意,那後果只能比現在更加嚴重。而她言下又對敵人頗爲輕視,顯然容易激起他們的怒氣。

以她的智慧,這麼做必有深意。但我猜不透她的心思,她對我而言。正在漸漸變成一個迷。

娜娜小姐勸道:“姐姐,算啦。再過兩個小時就會天亮了,即使他們要來,也會是在今天晚上。而且即使他們大舉進攻,我們也根本不怕。”

緹豐平息怒氣,低聲對我說:“你剛剛怎麼能突然閃現到卡卓蘭斯基面前去的?又怎麼能瞬間粉碎敵人的肢體?”

我隨口捏造說:“這是我在阿加斯城中學會的睿摩爾法術。”

她皺着眉頭,說:“你在阿加斯城裡似乎遇上了不少好事,等我們回到卡杉德羅,你可得好好向我彙報一切。現在,告訴我,爲什麼要這麼幫烏薩雷爾?他可是反叛軍的頭目,是薩巴特與卡瑪利拉共同的敵人。”

我突然起身,走到她身邊,跪在她面前,將嘴脣湊到她耳邊,她吃了一驚,神色有些羞澀,身子微微發顫。

我將聲音傳到她耳朵裡,我說:“不,不是敵人,而是潛在的朋友,烏薩雷爾是一個偉大的人。如果你想建立一個屬於吸血鬼的國度,而且又想成爲血族公認的統治者,你需要的絕不僅僅是強大的武力,而是世界上所有血族的認可。

卡瑪利拉的那一套是錯的,薩巴特當然錯的更離譜。爭端並非解決問題的辦法,仁慈與口碑,善念與人心,它們是形影不離的。爲了成爲血族之王,您需要考慮所有血族的利益,讓他們尊敬你,畏懼你,同時依賴你。

這些弱血者、卡提夫,看看他們的眼睛吧。”

緹豐擡起頭,望向烏薩雷爾,發現他正四處搜刮衣物,替這些受害者披上,卡卓蘭斯基與他那些剩餘的嘍囉被他剝得精光,但沒人是烏薩雷爾的對手,這傢伙的破壞力與阿斯蘭博不相上下。這些囚徒用感動的目光望着烏薩雷爾,偶然間,他們會用同樣敬佩的眼神注視着我們的包廂。

緹豐笑着說:“這些傢伙有什麼用?”

我說:“時代在變化,血族的黃金血統即將消亡,這些與凡人相近的血族會越來越多。他們擁有智慧與凡人的心,他們將是血族國度重要的中堅力量。他們飽受折磨,渴望拯救者,現在正是挺身而出的機會。但您必須掌握分寸與度,既不牴觸卡瑪利拉的律法,又能夠贏取他們的心。直至你擁有超越一切的力量之前,您必須小心行事。”

緹豐愣了許久,輕輕點了點頭,說:“你的話有些道理,面具。而且,烏薩雷爾與他的反叛軍。說不定會是很好的盟友呢。”

她站起身,走到烏薩雷爾身邊,在他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烏薩雷爾霎時哭喪着臉,似乎感動壞了。他給了緹豐一個重重的擁抱,喊道:“您真是太慷慨了,偉大的緹豐!”

我知道她許諾爲這些弱血者提供金錢援助。烏薩雷爾所謂的軍隊其實一貧如洗,並沒有正當謀生的手段,大部分都是街邊廝混的嬉皮士或無業者。我覺得反叛軍之所以是反叛軍,部分原因正是因爲他們窮的要命,瞧着那些高高在上的老血族生活奢靡,心裡不平衡。纔會一門心思的給他們找麻煩。

......

我們在天亮前一個半小時回到了緹豐下榻的房間,這是一間宮殿般的總統套房,其中大約四個獨立的房間。

她對娜娜說:“走吧,妹妹,我們一起洗個澡吧。”

娜娜經過大打出手,心情好了許多,又有許多事要向緹豐傾訴,於是連連點頭。瞧她自然而然的模樣,想必自從緹豐性別轉變以來,她們兩人常常共同沐浴。

她們拿着換洗衣物。朝浴室走去,我神色莊重的站在浴室門口,如門神般巋然不動。

緹豐奇道:“你站在這兒做什麼?”

我笑道:“不知兩位姑娘要不要人守着?萬一天亮了。你們兩人在池中入睡,我可以把你們搬進棺材裡。”

娜娜沒好氣的說:“你滾吧,這裡沒你什麼事!”

我怒道:“你們兩人一男一女,親親我我,成何體統?不行!我不答應!我不能接受!我要在一旁監督!”

驀然,地面長出一根荊棘,荊棘化作鐵拳,正中我的臉,把我打飛了出去。我重重摔在地上,只覺得身子如死豬般沉重。死活爬不起來。緹豐拍拍手,滿意的說:“我早就不是男性了。啊,蒼蠅終於走了,這世界可真是清淨了許多。”

娜娜輕笑起來,兩人手牽着手,邁入了那神秘而誘.人的浴室,步入了我難以想象的世界。

我流着淚,帶着微笑,縱情想象着那必將與可能發生的一切,不知不覺,一股暖流涌入了我的.....

就在我沉迷於緋色的青春夢境時,無策將我拉了起來,同時擊碎了我全神貫注構造的美好畫面,我勃然大怒,罵道:“要你討好什麼?老子正在研究宇宙哲理呢!”

無策苦澀的說:“我想....我想問問你關於格林.薇兒的事。”

我頓時打了個冷顫,嘶啞的喊道:“娜娜小姐!無策要對我意圖不軌,你快點出來教訓教訓他!”

他召喚出一大團水,將我嘴巴捂住,手臂變成繩索,把我牢牢綁起,扛着我來到陽臺上。我掙扎着將那團水吞入肚子,顫聲道:“官人饒命,小男子玉.體嬌嫩,不耐虎.狼之軀,還請官人鳥下留情!”

無策說:“你還是人類嗎?那團水可是氯水,喝下去會死人的。你怎麼看上去毫無反應?”

我含恨說道:“好哇,你這個沒安好心的,居然想要謀財害命!”

他笑了笑,頹然坐倒在地,說:“面具,面具,你這瘋狂的笨蛋,對於你,誰都沒法認真的發火。我說過,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你呢?你當我是朋友嗎?”

我心中大震,頓時淚如雨下,我喊道:“當然!我一直很照顧你,我就當你是我的親兒子!那一年,你的媽媽光着屁.股來到我的房間內,我一個沒忍住....說不定....”

無策大笑起來,輕輕給了我一拳,替我鬆了綁。他說:“那麼,告訴我格林.薇兒的事。我愛她,甚至超過這世界上的一切。”

我咬牙切齒的罵道:“你明明已經有娜娜小姐了,吃香的喝辣的,還看着別人碗裡的...”

他說:“娜娜小姐....就像是我的妹妹,不,甚至只能算是個親近的朋友而已。但格林不一樣,面具,她對我而言,就是我生存的目的。你剛剛說我看着別人碗裡的美味,你說的是真的嗎?她在你的碗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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