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槍者可不是養尊處優的女孩兒,而是一羣宗教瘋子,聽他們說的那些狗.屁不通的話,他們可管不住自己搭在扳機上的手指頭。
我嚷道:“你們到底要什麼?我哪兒得罪你們了?”
這槍手說的是蹩腳的中文,他環視四周,見無人有抵抗跡象,放心下來,他讓手下一人走上前,槍口抵住我的下巴,對着攝像頭說:“我們是哈米吉多頓教派,我們是耶和華的意志。綠色的騎士已經降臨,很快另外三位天啓騎士也將重現人間。瘟疫、死亡、隕石、狂風、雷暴、怪雨、枯萎、血流成河,聖經中的大滅絕就要到來了。”
我大聲說:“就因爲這個原因,你們要殺了我?”
槍手說:“感受主的力量吧,感受他的憤怒與慈悲。末日來臨時,篤信徒將得到救贖,地上諸王將被天災吞沒!”
我怒道:“你們這麼做,與那些極端宗教分子有什麼區別?耶穌不是教導你們要仁愛嗎?”
槍手說:“讓你痛痛快快的死亡,就是最大的仁愛,你藉助魔鬼的力量,逃過了天主的懲罰,但很快你就會死的,你們每一個從朝暉回來的人都會死。”
我說:“你會害的所有基督徒背上罪孽的。”
他說:“他們無需恐慌,因爲殺死魔鬼並沒有罪孽。”
李瓏見我們聊個沒完,忍不住喊道:“你不是賞金獵人嗎?怎麼總耍嘴皮子功夫。”
槍手舉起衝鋒槍,衝她掃射了一圈。她厲聲尖叫,聲音難聽的像是破哨子,好在槍手只不過是在嚇唬人,故意射歪了子彈,她周圍多了一圈冒煙的彈孔。但她卻沒有受傷。
槍手哈哈大笑,李瓏臉色慘淡,卻不敢再說話了。
就在這時,我不發一言,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雙眼直勾勾的朝他背後望去。我散發出不容置疑的信息素,暗中影響他們的大腦,讓他們產生幻聽,於是,他們真的以爲身後出現了異常。幾乎同時轉頭,朝那邊張望。
我屏住呼吸,腦袋向後一仰,躲開了我身邊宗教瘋子的槍口,與此同時,我在他手上用力一扭,我的力氣大的驚人,我自己都沒有料到。瞬間就將他的骨頭擰斷。他慘叫起來,放脫了槍,我握住衝鋒槍扳機。調整角度,一槍打爆了他的腦袋。
短短一瞬之間,他們回過神來,調轉槍頭,朝我瞄準,我作勢要往人羣中躲。但這是我聲東擊西的把戲,就在他們轉過槍口的同時。我趁着他們那片刻遲疑,端起衝鋒槍。輕巧點射,當即殺死了其中兩人。
在這短暫的交火中,在場的凡人全部高聲慘叫起來,他們高舉雙手,抖得像篩糠一樣。我暗罵道:“老子都不怕,你們怕個屁!”撒開腿,飛快的繞了個圈子,朝房間的出口跑去。
剩餘兩人齊聲怒吼,一同朝我開火,槍聲震耳欲聾,子彈化作火舌,一路追咬我屁股,我擠出渾身力氣,預判他們射擊的彈道,不敢回頭,不敢停步,使勁一蹬腿,砰的一聲,撞開側門,衝了出去。
那兩人手忙腳亂的跟了上來,其中一人說:“別追他,當心其他人逃跑。”
另一人說:“用這些兔崽子做人質,逼他回來。”
第一人點點頭,朝着最近的雙竹走了過去,雙竹臉色慘白,顫抖的不住退後,那人不耐煩的伸手抓住她,怒喝道:“老實點!”
第二人正緊張的看着局勢,我從側門冒出腦袋,連開兩槍,將兩人的腦漿轟上了天花板。
雙竹見我回來,高興的哭喊一聲,衝上來撲到我懷裡。我威風凜凜的掃視直播室,只見那些凡人依舊沉浸在驚訝茫然之中,但他們的目光卻漸漸涌現出敬畏之情。
李瓏站了起來,喃喃的說:“這就是....賞金....獵人?”
他們嘩啦一聲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說:“你的槍法真好,五個人幾秒鐘就被你幹掉了。”
“你的力氣真大,那個人的手像樹枝一樣被你拗斷了。”
“你的速度真快呀,跑的跟一陣風似的。我原先還以爲你是吹牛的呢。”
“那是小王你見識短淺,不知道世上有這麼英勇的人物,我一瞧他模樣,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他們的讚美在我耳中有如仙樂,令我骨頭輕得都快飛起來了,啊,虛榮,你是多麼美妙的迷.藥,你助人行善,卻讓他們在自傲中沉迷。我恨你呀,可我卻被你這罪孽的念頭勾去了魂呢。
雙竹離開我的胸懷,說:“面具哥哥,你沒受傷吧。”
我笑道:“他們雖然槍法如神,各個神勇,可我面具是何等人物?他們這些把戲,對付千軍萬馬,倒還將就,可在我面前,焉能傷我一根毫毛?”
我這一番吹噓,頓時又引來一陣叫好。李瓏握住我的手說:“賈面先生,對不起,對不起,剛剛多有得罪,我真不是有心要刁難你。”
這話說得多難聽,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我難道還會記得你剛剛採訪我時那輕蔑的眼神,那傷人的話語,那冷酷的笑容,那鼻子中哼出的不屑聲響嗎?
.....
這可惡的臭女人,我要是饒了你,我面具還能算是男人嗎?
我一甩手,擡起腦袋,白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對她來了個不理不睬。
李瓏有些尷尬,愣在原地,臉上羞憤交集。不知該進該退。
我聽見導演說:“剛剛那一幕拍下來了嗎?”
另外一個攝像助理說:“沒拍到槍戰,只錄下了一些槍響聲。”
導演一跺腳,嘆道:“難得的大新聞,可偏偏....唉,只能去保安室調監控錄像了.....”
突然間。一大塊黑色的陰影將導演當頭罩住,他悶哼一聲,想要掙扎,但一秒鐘之後,影子退開,融入黑暗中。導演渾身噴血,皮膚幾乎被影子剝去,喉嚨咕嚕咕嚕的作響,躺倒在地,當場死去。
人羣見到這一幕。頓時僵在原地,過了片刻,他們再度發出哀嚎聲,轟的一聲,從導演屍體旁退開,他們身體絕望的顫抖,雙眼散發出迷茫和恐懼之色。
李瓏驚呼道:“那是....那是什麼?”
天雅喊道:“那是....那是血族....魔鬼的法術,這裡有妖怪!怪物!”
李瓏驚恐的說:“你胡說些什麼呀?這世上哪兒來魔鬼?”
桑莎說:“真的。你沒看見嗎?一大團影子撲上來,將這個人剝了皮。”
可怕的沉寂在演播室中瀰漫,但很快他們又開始議論起來。有人說:“咱們快點報警吧。”
另一人說:“報警?剛剛的節目全國直播。警方恐怕早已經將這棟大樓包圍啦。”
天雅拿起手機,發現連一格通訊信號都沒有,她抱怨道:“這兒的信號怎麼這麼差?你們是不是屏蔽了手機信號?”
李瓏皺着眉頭,取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說:“奇怪,我的也是。這是怎麼回事?”
摯友先生朝房間周圍仔細查看一番。對我傳音說:“影子....把這兒包圍了,你注意到了嗎?”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立即發覺四周詭異的景象——在不應該出現影子的地方,現在已經被黑暗籠罩。明亮的照明燈光僅能維持大約兩米的光線範圍。其餘的每個角落,影子充斥了一切。
我用靈異感知回答:“拉森魃。”
摯友先生微微頷首,說:“他用影子屏蔽了一切通信信號,他不僅僅是拉森魃,還是睿摩爾。”
很快,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這房間內太黑暗了,大部分的光線彷彿被某種怪物吞噬,除了人聲之外,其餘一切聲響都變得若有若無。我們彷彿深陷入一場無盡黑夜的噩夢,踏入了光明消逝的墳場。黑暗中隱藏着殺人的幽靈,正用殘忍而貪婪的目光掃視着我們這些即將進入墳墓的人。
我對天雅喊道:“你會神術嗎?”
天雅微微一愣,說:“會。”
我說:“你能不能用神術製造些光明出來?”
天雅爲難的說:“我....我不會這些沒用的神術,我...我的手機能照明。”她取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在頃刻間產生了一道耀眼的光線,但那光線很快黯淡下來,像是被黑色的幽靈一口吞了。
天雅聲音發抖,目光中迷茫閃現,恐懼形成漩渦,她說:“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阿斯蘭博突然大喊道:“布勃!布勃!”
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線光明,在那剎那間,我見到布勃摔倒在地,像是從黑色的布袋子裡被傾倒出來一樣。他的皮膚也被剝去,鮮血如潮水般涌了出來。
衆人嚇得直亂叫,天雅與桑莎的嗓門又悲又怕,阿斯蘭博想要查看布勃的狀況,但黑暗瞬間將他倆隔離。
我怒道:“什麼人在那邊裝神弄鬼?有種的出來!和你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摯友先生傳音入耳,說:“這力量非比尋常,簡直像是某個黑暗的神一樣。我們最好不要激怒他,靜觀其變,看看他到底要什麼東西?”
我心驚肉跳,改口道:“我....我開玩笑的。”說罷嘿嘿傻笑,歉然的垂着腦袋。
就在這時,我聽見一個聲音說:“交出......蛇卵.....不然你們都得死。”
我大吃一驚,連忙裝傻道:“什麼蛇卵?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人不再說話,但只聽摯友先生喊道:“當心!”我見到雙竹所在的位置突然發亮,摯友先生抱住她往旁邊一躍,一個暗影撲了個空,它隨後隱入地面,黑暗又如潮水般淹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