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回頭看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跑了出去。她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她要像蘇尾問清楚事情,來龍去脈。
幕七剛邁開步伐想追傾城,就被露娜拉住了。
“別忘了你的身份。”露娜冷聲提醒,幕七這樣反常讓她感到很不安。貞歡找圾。
他是她這25年來第一個動心的男人,絕不允許任何人從她身邊搶走他。
幕七經她這一提醒,迅速回神,心底暗暗憤怒,他又被一個見面不到一天的女人左右思想了。
轉身折回房間,面無表情睨了眼露娜。
“表哥讓我們現在就回去了。”露娜冷聲說道,將謊話說得無比認真,知道她若不主動開口。他絕對不會問一句。
本來她是想過來看看他的,結果卻遇到那個異於常人的女人,想起她接子彈的那個動作,忍不住惡寒。
爲防夜長夢多。那個女人再出現,還是早點回去爲好,而且她住不慣酒店。
幕七看了她一眼,走到行李箱拿了套衣服,走進浴室。
換好後,拿着傾城的衣服走出浴室。
那女人。居然騙他說衣服溼了。想起她離開時臉色蒼白,心臟忍不住抽痛了下。
露娜看着他手上的衣服,立刻想到是剛剛那個女人的,心裡嫉妒得發狂,卻不敢表現出來。
收拾好一切後,易容之後,幕七拉着行李走出房間。而露娜也緊跟在後面。
退房,走出酒店後。看到傾城一個人站在遠處,抱緊着雙臂。
不到半分鐘,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她面前停下,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下來,繞過車子,替她打開車門。
幕七看到這樣的情景,莫名感到憤怒,待車子離開後,才陰冷着臉變自己的車子走去?
……
“怎麼了?”凌夜看着有些狼狽的傾城,心疼地問,以爲她是因爲葉玦的事受打擊。
伸手將暖氣開到最大。
傾城搖搖頭沒回答,閉眼靠着椅背,剛剛發生的事,讓她感覺很難受。
想着會變成像赫連月那樣,她就無法接受。
凌夜見她不說話,也不再出聲,讓她一個人靜靜。
一路上直到酒店,傾城都一言不發。
睿睿在凌夜的房間,傾城一回到房間,就將自己反鎖起來。
從抽屜拿出手機,撥打蘇尾的電話,電話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通。
“喂……蘇尾。”傾城聲音輕細有些沙啞,背靠着牆壁以支撐自己的身體。
【傾城?怎麼了?你等下我叫他接電話。】對面傳來林·威爾遜的聲音。
過了將近半分鐘,那邊才傳來蘇尾關懷的聲音,【喂,傾城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傾城聽着蘇尾的詭異關懷,並沒有覺得溫馨,反而覺得無比寒冷,緊抓着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的肉裡。
“蘇尾……我……。”傾城顫抖着聲音,卻始終無法問出自己的疑惑,心底的恐懼不斷擴大。
那邊的蘇尾聽着,愣了一下,心底的不安逐漸擴大,難道傾城知道了?
【怎麼了?】蘇尾屏息問,抓着手機的手緊了幾分,微微泛白。
“我……我……爲什麼可以復活?”傾城閉着眼,緩緩吐出心底的恐懼疑問。
按照常理來說,人死了怎麼還可能復活,可是蘇尾卻做到了。而且,赫連月曾經也說過要把她變成他那樣的。
問出這話,兩遍都沉默了,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我……是不是已經變成赫連月那樣的怪物?”過了好久,傾城才緩緩問出口,身體無力地滑落,坐到地上。
【傾城……。】蘇尾有些緊張地喊了聲,沒想到她對她自己的新身份會那麼排斥。
他原本想等過些日子再跟她說的,沒想到被她先發現了。
“告訴我,蘇尾。”傾城仰着頭看天花板,聲音空洞地說。
又是一陣沉默。
【……不全是。】蘇尾聲音有些沉重地說。
“什麼意思了?”
【就是說你只是半個人的意思。】蘇尾知道瞞不住,便只說了前一半,後一半不用說傾城也知道。
話說完,很清楚聽到那邊傳來一聲絕望的抽氣聲。
“我知道了。”傾城瞬間感覺全身的力氣被抽光了,無力地說。
一半是人?一半是怪物?她連赫連月還不如,不是嗎?至少赫連月是個純正的怪物。而她什麼都不是。
【傾城。】蘇尾聽到她這樣說,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謝謝你,蘇尾。還有……晚安。”傾城聲音輕細地說,說完便掛了電話。
舉着手機的手緩緩下垂,落在冰冷的地上,不知作何反應,就這樣呆呆地坐着。
阿玦……爲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可是卻……
“媽咪?怎麼了?”顧睿寧在她面前蹲跪下來,攬着她的脖子緊張地問。
媽咪怎麼了?纔出去一趟,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睿睿……。”傾城失神呢喃着他的名字,伸手撫着他的頭髮。
看到他,就像突然看到了陽光。
對了,她還有睿睿,她確實要感謝蘇尾救了她,不管怎樣,她活過來了,即使她再另類,她知道睿睿不會嫌棄她的,而她也會陪睿睿一輩子的。
還有阿玦?他爲什麼不認識她?難道說被人控制了?那個女人說是阿玦的主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不能沮喪,她要把阿玦帶回來。
“怎麼了?媽咪?是不是他欺負你了?”顧睿寧聲音微冷地問,知道她今晚去找爹地,看來這事跟他有關?
“不是,剛剛打電話給你蘇尾叔叔,很感謝他救了我。”傾城笑了笑,將兒子攬進懷裡。
“媽咪,你受傷了。”顧睿寧的目光觸及她的手臂,看到她的袖子破了,還沾了鮮血,眉頭緊皺了起來。
“哦……只是擦傷了而已,別擔心。”傾城笑着安撫他,將他拉了起來。
然後處理傷口,換上睡袍。
“有看到爹地嗎?”顧睿寧躺在牀上,關心道。
“見到了,不過他好像不認識我了。”傾城如實回答,末了,替他辯解道,“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