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快憋死了,捂着肚子倒在牀上拍被子,葉柯叉着腰說:“嘿,你去悉尼都學了些什麼啊?繞口令嗎?”又是一副訓人的樣子,他的專利。
“簡單的說,我去悉尼學了一些你不知道的東西,比如怎麼處理每天有人送早餐啊,還有各種花啊草啊,我都好煩啊,他們每天送每天送,愛麗絲都可以開早餐鋪和花店了。”葉洋說要說有很多人追,氣死老男人,要怪怪葉洋。
果然,葉柯怒了,伸開魔爪抓向她,“誰啊,哪些人,哪個國家的。”
小冬往裡面一閃,四處亂跑,“好多人呢,全世界的人,各個國家的人,我都好懊惱放假了去哪裡旅遊,都說包吃包住包玩。”
“別跑,還跑,我不准你回去悉尼。”
“我不,我喜歡,我樂意,我要好好學學怎麼處理這些人際關係。啊,小雨救命。”她繞着葉雨跑,“快幫我擋住他。”
“小雨,躲開,我非抓住她不可。”葉柯互相一摞衣袖,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葉雨可不敢幫,雙手舉在胸前,說:“一個是我親大哥,一個是我好朋友,我誰都不幫,我中立。”
小冬沒轍了,葉柯的胳膊長,隨便抓都抓到她了,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沒地方逃,乾脆甩掉拖鞋一跳跳到了牀上。
葉柯眨了眨眼睛,剛纔看到了什麼?小丫頭一跳,裙襬一揚,哇,粉嫩嫩的小內。
“別追了行嗎,我累啊。”
“那你下來。”
“不下。”
“下來!”
“不下。”
葉柯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點點頭說:“行啊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都學會怎麼處理世界級的人際關係了,高級人才啊你。”
這話酸得,比陳年老醋還夠味,簡直回味無窮。
葉雨在一旁默默地說:“哥,你不是也想跳上去吧,我的牀……恐怕經不起你的折騰。”
葉柯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樑,請原諒他的失態,他是太激動了,他指指小冬說:“你逃得了麼你?”又轉頭看着葉雨,語氣也恢復了正常,“其實,我是來通知你們,去吃晚飯了,附近金陵大酒店一頓便餐。”
葉雨忍住笑,點點頭,“哦,我知道了,我們馬上下去。”
葉柯深深地看了小冬一眼,這才肯離開。
葉柯前腳一走,小冬後腳就跳下牀來,抱怨道:“小雨,你看他,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他今天總跟我作對,上午從機場開始耍了我一上午,到家了又欺負我,他這是鬧哪樣?”
“嗯,他是沒事找事,我幫你說說他。”
小冬看了看葉雨,扁扁嘴說:“你明明是在幫他,我可不吃這一套,他現在做什麼都沒用,我再也不想回到從前了,我現在很好,比以前舒服多了。”
“真心的?”
“真心的。”小冬堅定地點點頭,“哦對了,我得把禮服換下來,那我明天能就穿這件吧。”
葉雨看着她轉去更衣室,心裡暗暗低估,哥,你這下慘了。
大廳裡面清靜了許多,該佈置的都佈置了,該準備的也都準備了,親戚們陸陸續續都去附近的酒店了,今天就是吃個便飯而已,明天才是大日子。
葉柯走下樓,聽到齊思嘉輕輕的抽泣聲,他循聲望去,齊振南還在罵她,“一開始就是你自己選的葉柯,你也知道葉柯和安小冬的關係,你還想計較什麼啊?就不能想開點嗎?思嘉,女人要大度一點,感情不是用來計較的,是用來經營的,凡事退讓三分,葉柯即便是外面真有女人,你也只能忍着。”
葉柯輕笑一下,真懷疑齊思嘉是不是齊振南親生的,有這麼教女兒的麼,若他有女兒,哪個小子敢三心二意玩弄他女兒的感情,他非剝了那小子的皮不可。
“哦,葉柯來了,思嘉,給葉柯道歉,家和萬事興。”
齊思嘉擡頭看了他一眼,悲悲慼慼地說:“葉哥哥,對不起,我太沖動了……”
呦,這丫頭還真道歉啊,齊振南倒是能治得住這個女兒。葉柯說:“別哭了,吃飯去吧。”
後面葉雨和小冬也跟着下來了,齊思嘉恨恨地看着小冬,又撅起了嘴巴。
齊振南趁機說:“思嘉,都快是別人的老婆了,就不要跟小孩子一樣鬧脾氣,大度一點包容一點,葉柯說過的話是絕對不會反悔的,小雨結了婚就給你們準備訂婚,不要着急啊。”
葉柯一皺眉頭,齊振南這話是存心說給小冬聽的吧,這個陰險的小人,他就是想把這裡的事情攪亂,越亂越好。
小冬挽着葉雨徑直走下樓,直接繞開了葉柯,“小雨,我覺得那束白色的捧花比較好看,香檳色太豔了。”她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葉柯茫然了,小冬這次回來冷漠得很,雖然仍舊有說有笑愛玩愛鬧的,但是好是壞他能感覺得出來,他很清楚小冬的心思和想法。
飯桌上,大家都挺隨和的,一點拘束都沒有。葉雨是這一大家子裡面同齡女兒中最耀眼的一個,法國留學歸來,餐廳經營得有聲有色,如今她要出嫁了,嫁的人是城中頗受大家好評的趙雲風,大家都高興着。
“老趙的事情你能既往不咎真是太好了,他一直都是一個踏踏實實的人,不能因爲犯了一點錯就否認他的全部。”
葉明笑了笑,“我是看中雲風的人品,有老趙的踏實,也有年輕人的鬥志。”
葉雨在一旁靜靜地聽着,葉明轉頭看着女兒,語重心長地說:“最主要是雲風能遷就我這女兒,過日子要找對人,現在的年輕人都太浮躁了,追求刺激追求新鮮,當下會覺得難忘,但其實全都是虛無,真正過日子並不是那樣的,要懂得細水長流。”
葉雨心裡明白着,她一直爲他們私下決定婚期而耿耿於懷,但她相信父母都是爲她好,“爸,我明白,我會跟雲風好好過日子的。”
齊思嘉跟葉柯坐在一起,她心裡很不爽啊,安小冬就坐在對面,擡頭就可看見,這倒是給葉柯使了方便,眼睛一直盯着人家看。
“葉哥哥,我要吃螃蟹,你給我剝。”
葉柯轉頭看了她一眼,“要吃自己剝。”
“不要,你給我剝。”
葉柯瞪着她,她壯着膽子回瞪着,旁邊的齊振南連忙說:“思嘉,爸跟你說的話又當耳旁風了?”
齊思嘉懊惱地說:“不就是要他剝個螃蟹給我麼,我都沒說不準他看安小冬了。”
這話一出,愉悅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紛紛朝葉柯和小冬看去。當着大家的面,齊思嘉真是一點都不懂給他面子,還把小冬拉下水,他擱在桌子下面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小冬低着頭,尷尬不已,這個齊思嘉也太不會看情況了,葉柯是最愛面子的人了好嗎,可以不吃飯不喝酒,但不可以不要面子。
“咳咳,大家慢吃,我去一趟洗手間。”趕緊閃吧,被幾十雙眼睛看着真不好受。
溫美若趕緊圓場,“服務員,上主食,呵呵,大家別光顧着喝酒吃菜,飯還是要吃的。今天謝謝各位的幫忙,要吃好睡好,明天早點來。”
小冬在洗手間裡面躲了好久,如果都是一些不認識的人倒也無所謂,可葉家的這些親戚都是認識她的,過年的時候還拿過人家的紅包。本來他們的事情大家都在私下討論着,這下好了,齊思嘉竟然搬到檯面上來說,連她都覺得難爲情,更何況是葉柯那個死要面子的人了。
真替齊思嘉捏一把冷汗啊。
出來的時候,親戚們大多走了,小冬默默地走到葉雨旁邊,“咦,葉洋他們都走了?”
“嗯。”葉雨的神情有點不對,小冬看了看大家,都嚴肅得很,連笑面虎齊振南都板着臉,怎麼了這是?不就是上了個廁所麼,我錯過什麼了?
齊振南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葉柯你說什麼,你敢出爾反爾?明業遇到危機的時候你怎麼說的?你過河拆橋啊。”
溫美若的火氣蹭的一下冒了出來,“齊振南,有話不能好好說麼。”她是見不得有人在葉明面前拍桌子,更見不得自己的兒子被人指着鼻子罵,怎麼,老頭子現在癱了就沒人怕了是不是,各個都想騎到葉家頭上來了。
葉明倒是很淡定,不緊不慢地說:“這事我不管,葉柯,跟齊伯父和思嘉好好談談,我們先走。”
“不準走,葉老,這件事最好咱們也說說清楚,我齊振南的女兒還容不得別人玩弄。”
齊思嘉一直揪着葉柯的衣袖,滿臉後悔的表情,“葉哥哥,我不鬧了,我真的不鬧了,你別不要我。”
小冬聽了心裡一揪,這話好耳熟啊,她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那種絕望和無助只有自己知道。她忽然很同情齊思嘉,齊思嘉這個人幼稚不懂事,都是被慣壞的,其實本質不壞,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跟她去計較,她若挑事,她就回避。
唉,這都什麼事啊,葉柯又惹情債了。
葉柯一揮手扯掉齊思嘉的手,也站了起來,“齊伯父,您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你很清楚我爲什麼會答應和思嘉訂婚,你若真心爲她好,根本就不應該拿她的終身幸福做買賣。”
齊思嘉哭着說:“爸,你還要我大度包容,安小冬一回來他就不想跟我訂婚了,叫我怎麼包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