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柯大聲說:“反正我就跟你說一句,我跟唐佳卉不會再有什麼關係。你要是爲以前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那就是你無理取鬧,這些鐵盒裡的東西我都可以扔了,隨你怎麼處理,我現在只想我們能好好過日子,我哪裡不好哪裡不對你多包容一下,我也會一直寵着你疼你。你若是非得讓我寫什麼情詩來證明什麼,我做不到。”
葉柯說話的時候眼睛直瞅小冬,呼吸之間可以感覺到他胸膛一起一伏的,他眉角的血管都崩出來了。
小冬愣愣地看着他,這纔像老男人的性格啊,道歉哄人都像在罵人,還帶着強大的氣勢。她小聲地不服地嘀咕了句:“這回說的是真話?”
“是!”葉柯鄭重地回答,沒帶半點猶豫。
小冬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接觸到他熾熱的眼神又立馬縮下頭去,“那你還愛唐老師嗎?”這個問題很重要啊,不是在不在乎他過去的問題,而是關乎到以後的問題啊。
葉柯嘆了一口氣,一樣的問題,不一樣的心情,既然小丫頭再給了他一次機會,那他也不會再用沉默表達,“談不上愛,我承認之前我很愛她,可是再深厚的感情都經不起時間的摧殘,不過也談不上不愛,若是我沒結婚,我至少會再努力一次的。有些事情我真的很難解釋,硬要我說愛或不愛,那都是在騙你。”
“那……那……”
葉柯就像她肚子裡的蛔蟲,一眼就看透她要問的問題,“你要問我愛不愛你是不是?”
小冬點點頭,滿懷期待地看着他。
葉柯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慢慢地靠近,直到貼上她潤澤的蜜脣,他在她脣邊輕聲說:“我只能說……我會一天一天更愛你,這樣可以嗎?”
小冬屏住呼吸,只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跟他親近不是一次兩次了,可這一次,她的心跳跳得無比強烈。
我只能說……我會一天一天更愛你,這樣可以嗎?
葉柯在霸道過後的聲音更加顯得溫柔,他把問題拋給她,他把主動權讓給她。
小冬眨着眼睛,這麼近距離看他,可以看到他的單眼皮,原來他真的是單眼皮啊,一直以爲他的內雙的,單眼皮長這樣好看很不容易好嗎。
葉柯見她不回答,一顆心懸掛在半空,拿來的廣告詞她都聽得開心,這心底的實話怎麼聽了就沒反應呢?還是我根本就不該告訴她那是廣告詞就好了?可是,我實話實說也有錯?
良久,小冬終於迴應着說:“我若說不可以,你會放我走嗎?”
“不會!”這也是實話實說。
“那我只能說可以?”
“……”葉柯深吸一口氣,溫柔之中又不失霸道,“可以這麼說。”婚姻是需要經營的,不能因爲一點矛盾就一拍兩散,他的錯他不否認,但他也不允許她太任性,在婚姻這條路上,他們都需要學習。
小冬的眼珠子“咕嚕”一轉,還是說出口了,“我有一個最基本的條件,你答應,那我也可以。”
“嗯,你說。”我一定會答應的,小丫頭能有什麼條件啊。
“我不當誰的替身,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我就是我。”
葉柯一笑,果然,小丫頭提的條件就是小學生等級的,他說:“那天我真是一時衝動說的,好吧,一開始我是覺得你們倆挺像的,不是樣貌,而是年輕的氣質,可是久了那種感覺就消失了,你是你,她是她,完全不一樣。”末了,葉柯還補上一句,“真的,我不騙你。”
小冬雙手揪住他的耳朵,一拉又一扯,半提醒半警告道:“以後你要是再惹我生氣,我就走了再也不回來,讓你永遠都找不到我。”
葉柯心臟一顫,又是這種類似的話,七年前唐佳卉就說過,所以他失去了她,現在小冬也說,可他不想再失去了,他緊張地抱着小冬,重重地說:“不準說這種話,舌頭都有咬到嘴脣的時候,兩人總會有矛盾,別動不動就離家出走,有問題咱們就一起解決。”
可能是他對唐佳卉的突然離開有了陰影,所以現在小冬一走,他就受不了,整個人都思密達了。
小冬有些意外,她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話竟然令葉柯這麼緊張,甚至帶着一些害怕,她點點頭,“那以後你多讓着我,我要走你就拉住我,那我就不走了。”
葉柯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小丫頭已經不怎麼生氣了,他忍不住捏着她的小臉,抱怨地說:“你別在我不在的時候偷偷走掉就行。”
小冬抱住他的脖子,又想哭了,輕輕抽泣着:“老公,我以爲你不要我了……”真是太不爭氣了,現在怎麼就知道哭呢,以前被大媽欺負被大姐欺負都不會掉一滴眼淚的好不好,就算被老爹嫌棄都不痛不癢的,自從跟老男人在一起之後眼淚就變多了,特別是這兩天,嚴重缺水了有木有!
葉柯用書梳着她的頭髮,笑着拍着她的腦袋說:“傻丫頭,明明是你不要我了……”唉,在小丫頭的薰陶下,他一個大男人都變得煽情了,“離婚這兩個字以後不準再提,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這兩個字都不能輕易提,懂嗎?”
小冬靠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點點頭。戀愛就是一場戰役,她現在手握着勝利的旗幟站在高處揮舞,一切的磨難與眼淚,都在勝利之後變得彌足珍貴;婚姻也是一場戰役,不輕言失敗,不輕言放棄,不輕言分離。在婚姻裡面談戀愛,他們都應該更加懂得珍惜。
葉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拍拍小冬的屁股說:“先起來,我有樣東西要給你。”他拿過一旁的西裝,在口袋裡面掏出一個四方形的錦盒,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款卡地亞的鑽石手鍊。這款手鐲很細很精緻,它的特別之處在於,每一顆細小的鑽石鑲嵌在鉑金地盤上,一顆扣着一顆,好像一串網球。
小冬詫異地看着手鍊,心裡嚎叫着,哇靠,這是送給我的嗎?太太太好了,賺翻了!
“好吧,我先承認了,我不但請教了莫以洋,還請教了莊秘書,她說女人最喜歡鑽石了,結婚的時候也沒送你什麼東西,我覺得戒指太招搖了,送你你也不方便帶,還是手鍊好,低調一點。”葉柯一邊說着,一邊拿起手鍊給她戴上,“嗯,挺好看的,像不像網球?店員說這就叫網球手鍊。”
小冬點頭如搗蒜,“像,像,像。”哎呦喂,手鍊的小細鑽石太閃了,閃得她都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她無比崇拜地看着葉柯,皺着眉頭說,“那……那我又欠你好多錢了……”
葉柯用手指在她腦門上一彈:“又說鬼話,你老愛說鬼話,誰要你還了。”
“可是總有一天我要還給你的啊。”或許是我畢業之後,或許是我工作之後,或許是……總之會有那麼一天,我都計劃着的。
葉柯吐出一口氣,不想跟她理論了,今天跟她說的話恐怕是有史以來最多的一次,“好睏,睡覺去了。”說着,他託着小冬的屁股站起來,“要不要先洗澡?”
小冬湊近他的脖子裡聞了聞,“洗吧,有汗臭味。”
“那是被你鬧的。”
“哪是,明明是你鬧的,是你是你就是你。”
“……”葉柯說不過她,只好無奈地承認,“好,是我……”
有時候,把小丫頭當小孩子養着寵着並沒有什麼不好,她沒有多少心機,也沒有多少脾氣,她生氣絕對不會氣很久,只要他有心,她就會回來。葉柯覺得自己賺到了,他以爲像他這種脾氣古怪又有感情潔癖的人,很難找到相伴一生的人,他以爲他會孤單一生。有時候想想,真應該感謝傑森的下藥,真應該感謝父親的逼婚,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第二天,明媚的太陽光都照進窗戶了,葉柯和小冬還窩在被窩裡睡覺,若是以前,早都晨跑回來了。
葉柯有早起的習慣,生物鐘準得很,不管昨晚睡得多晚,第二天都會準時醒來。他醒了,胳膊上有小丫頭枕着,他不想動,更不想起牀,用另一隻手揉了揉沉重的眼皮,他答應她今天可以睡懶覺的。
人啊,惰性就是這麼養成的。
看着窗外的明媚,他忽然想到了蒲公英,腦海裡有個畫面在播放,風一吹,蔚藍的天空中飄着許多蒲公英,一把把白色的降落傘,帶走了一片片希望。
那麼,小冬的希望是什麼呢?優異的學業,良好的工作,亦或是……美滿的家庭?
葉柯小心翼翼地拿過牀頭櫃上的,打開拍照功能對着小丫頭的睡顏拍,丫頭睡着的時候也是這麼的可愛。
“媽媽……”忽然,小冬輕吟了一聲,動了動身體往他的胳肢窩裡鑽。
葉柯伸手撫摸着她的睡顏,輕輕地將她臉頰上的亂髮捋到耳後,他經常聽到小冬在夜裡呼喚媽媽,叫人聽得心疼,他想,小丫頭一定是想媽媽了,小丫頭的希望,是跟她媽媽團聚嗎?
其實,蒲公英除了代表希望,還有另一個花語,那就是思念。
關於xx財務公司,現在已經不存在了,被警方抄了窩,關於林達,不知所蹤,警方正在全力通緝,關於那五百萬,也早已經拿回來。葉柯說他年後處理,是真的處理了,絕非虛言。但是,關於朱巧珍,他並沒有做什麼,因爲小冬從來不會在他面前提起,只知道她還在崑山老家躲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