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a國公民來說,他們熱愛大學時代的各種體育運動,這是一種純粹的很少帶着功利色彩的熱愛,是青春拼搏的典範。坐在寬敞的體育館,當你周圍都是歡呼的球迷,熱血彷彿也被點燃。
“oh!真是一個精彩的進球,上帝啊,這纔開場1分鐘35秒,主場氣氛看來很是鼓舞斯坦福的小夥子們……現在拿球的是10號雷克斯,上帝啊,看看那漂亮的過人,他簡直是斯坦福的王,讓敵人都臣服在他的強大下……”負責解說的是法學院商法人類學大四的學長裡德·歐文,他有一半日耳曼人血統,但遺憾的是他僅僅繼承了德國人高大強壯的身材,反而將骨子裡的嚴謹丟的一乾二淨,通俗來說就是二貨。
阿宅其實並不十分能夠聽懂對方帶着幾分德國口音的英語,就好像他從來聽不懂日本人說英文一樣,但是從誇張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對於現在帶球交叉過人的10號的崇拜,簡直都要舔跪了!
“你說的就是他?”不過,雷克斯這個名字怎麼聽怎麼熟悉,頓了頓,阿宅扭頭問身旁的室友。
“是的,就是斯圖亞特學長。”阿爾瓦神色有些頹唐,下一刻卻激動的跳起來,“上帝啊,真是一個絕妙過人,上次客場比賽我敢打賭要不是他腳踝的傷沒有好徹底被醫生拉着躺在牀上,我們絕對不會輸!”
這真的是對待情敵的態度麼?
阿宅撇撇嘴,目光不由自主盯着場中帶着籃球,動作乾脆利落的青年。
那人有一頭純金色的頭髮,色澤溫潤,像一泓泉水,在體育館耀眼的燈光下,可以看到浮動的光,翠色的眼眸透着一股子活潑爽朗,五官深刻挺拔,總的來說是一副“萬人迷”的俊美模樣。
實際上金髮碧眼之所以在歐洲備受推崇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金髮並沒有大衆以爲的那麼多,很多小時候長的小天使一樣的小孩兒長大之後卻不堪入目,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的頭髮,能夠在成年之後還保持一頭金髮的人,至少可以說血統上是很純淨的。
他帶着球在對方雙人包夾中像游魚一樣穿過,而後一個假動作騙過後衛,徑直突破到對方籃筐下!
阿宅覺得很吃驚,因爲從身高來看雷克斯真的不算很高,目測也就190左右,但他技術靈活,移動迅速,而且不黏球,在發現自己並沒有很好的投球位子之後迅速的將球傳給隊友。
一個漂亮的空中接力!
接着,12號艾倫拿球,對準籃筐——
“砰!”
“!”下一刻裡德驚喜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多麼精妙絕倫的配合啊,快攻,這是絕對的快攻!讓我們爲他們喝彩,老兄,我愛你們!”
相對於足球,乒乓球或者說是排球,籃球是一項很容易就點燃全場的運動,因爲進球得分出現的情況非常迅速,往往你還在回味上一個進球的時候,下一回合的拼搶已經進入白熱化,這樣快節奏的競技活動讓人輕易就熱血沸騰。
隨着這個進球看臺上穿着同色球衣的球迷掌聲,歡呼聲連成一片。
不少女孩兒大喊着艾倫和雷克斯的名字,看上去非常激動。
阿宅稍微覺得有那麼點兒不適應,他其實說起來是有點兒難得被點燃的人,更何況經歷了這麼幾個世界骨子裡他覺得自己是個老人,讓他像十□□歲的少年人一樣歡呼嘶喊,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做不到。
“我很懷疑你是否是個女孩兒,其實女孩兒都沒有你那麼矜持。”第一節比賽很快結束,斯坦福以35-28稍微領先,阿爾瓦擰開一罐汽水,一股濃郁的桔子味兒,這是他非常喜歡的味道。
“我只是的確不是很喜歡這種熱鬧的氣氛。”靳子楚攤了攤手,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得了吧,靳,你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上面。”雖然有點兒缺心眼兒,但阿爾瓦還是有極其敏銳的直覺,“其實我早就想問了,你最近一個月是怎麼了?看得出來你一直心情很低落。”
“……我失戀了。”鬼使神差的,在這樣鬧騰的幾乎聽不見彼此說話聲的場合中,阿宅吐出幾個字。
“騙人的吧,我就沒見你交過女朋友。”阿爾瓦不以爲然,他下意識裡覺得對方在騙人,要知道雖然有說猶太人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種,但實際上在他看來這些黃種人也不遑多讓。
明亮的燈光在重重人影中顯得晃眼,這一刻阿爾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室友看上去是那麼的難過。
“對不起,我覺得我還是先走吧。”深深吸了口氣,阿宅站起身子,有那麼一刻他是真的想跟阿爾瓦傾訴一番的,失去宇文羿,黑貓又昏迷不醒,身邊全是不同膚色的異國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夠找誰說話,一世又一世的經歷讓他從來沒有那一刻如現在這樣意識到自己的與衆不同,是的,他跟周圍的人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們年輕鮮活,充滿對未來的憧憬,即便是偶爾頹唐沮喪卻終究還是能夠尋找到出路。
可是他呢?
他其實就是一個流落到這個子世界的孤魂野鬼,在這裡沒有任何人能夠明白他的經歷,沒有任何人能夠理解他的孤獨,在黑貓沉睡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的生命裡顯得那麼茫然失措,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活着,又應該怎樣活下去。
這樣一世一世跟黑貓簽訂契約,前者保佑他靈魂的安全,後者他則需要打散劇情解放世界之力,可是如今他不知道主角是誰,也不知道這個故事是什麼,偏偏周圍的一切是這樣的真實,真實的孤獨。
離開燈火通明的體育館,阿宅在便利店買了一大瓶威士忌,然後一個人沿着學校的小路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灌酒。
三月的霧城,月色越發溫柔,明亮的月光拂過樹梢落在地上、建築物上,朦朦朧朧像一場輕盈的夢。
酒精侵蝕大腦,神智變得模糊,眼前的一切搖搖晃晃看不清楚。阿宅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也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走,但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迫切的需要找一個人來交流,傾訴的*變得如此強烈,強烈到他近乎落淚。
“i\\\‘msorry.”在不小心撞到一個人後,他伸手拽着對方的衣袖,勉強站穩,而後有幾分呆滯的仰頭看着自己撞到的人,清冷的月光下,對方碧色的眼眸像一汪清水,瞬間就與記憶裡的愛人重合在一起。
“阿羿,我想你……”伸手緩緩描摹對方的眉眼,彷彿一點一點可以重現戀人的面目,淚水在這一刻滾落,他像個孩子一樣忽然抱住眼前人嚎啕大哭。
來人顯然並不是很有耐性的人,但無奈他低估了難得一醉的阿宅,在用力推了推對方,不僅沒有推開,對方還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來,而後忽然抱住他放聲大哭。青年怔愣了一下,接着月光打量眼前人,因爲是東方人所以少年看上去十分稚嫩,比他的真實的年紀還要小上幾分,皮膚像白瓷一樣細膩,眉眼更是精緻,因爲哭過,微微睜開的眼眸像水洗過的星子,帶着幾分爛漫,看得人心腸都軟了幾分。
青年的眉皺了起來,阿宅若是醒着一定會發現眼前人居然帶着幾分東方人的意味,尤其是一頭綢緞樣解下來披散到肩膀的黑髮,但他五官深刻立體,明顯是歐洲人的遺傳,可見是個混血兒。
“阿羿,我想你……”醉酒的少年喃喃不休訴說着對另一個人的思念,不知道爲什麼叫他心裡頭微微不爽,但在確認這人就是自家不靠譜的母親後來收養的小孩,稍微遲疑片刻,唐璧誼還是沒有放開手,反而將青年打橫抱起。
在睡夢中感受到人體的溫度,阿宅像貓一樣蹭了蹭,找了一個熟悉的位置閉上眼睛。
奢華的水晶燈,還是上次的餐廳,餐桌對面的人依舊穿着他們在教堂結婚時候的黑色西裝,甚至左手上的鉑金戒指上刻着的兩人纏繞的姓名都還看的一清二楚。
“阿羿,我想你。”靳子楚目不轉睛的看着對面的人,他知道自己再次做夢了,可是這一次他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清對方的臉,一瞬間巨大的惶恐向他襲來。
夢境裡的一切在瞬間像雪花融化一樣一點一點兒破碎消失。
“小楚,你要好好的。”那人溫柔的話語像過去無數次說過的那樣。
“阿羿——”他徒勞的伸出手想要挽回,砂礫卻從他指尖劃落,最後他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就這樣消失在虛無中。
“沒事,沒事。”掙扎着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大牀上,身邊有人以生硬的手法拍打着他的背笨拙的安慰他。
“……抱歉。”揉揉宿醉後尚且痠痛的額頭,他隱約記起昨晚自己喝醉了抱着一個陌生人放聲大哭,醒來之後阿宅不由老臉微紅。
“介紹一下,我叫唐璧誼,我的母親是唐婉君。”眼前的青年生了一副好皮囊,他神色嚴肅但眸中透出幾分溫柔。
“你是雷克斯學長的兄弟?”阿宅有幾分詫異的盯着對方打量許久,忽然有幾分驚訝的開口,其實對於西方人他的便是程度並不高,然而誰讓剛好昨天見過被情敵崇拜過的雷克斯·斯圖亞特,對方奪目的長相明顯給阿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頓了頓,唐璧誼微微一笑,眸色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