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男子說的，劉辰並不是太過理解，甚至還覺得男子只是不瞭解自己身爲術士的特殊性。
術士之道，本身就是要承認自身爲自然的一部分。術士在淬鍊法力的時候，並不會像其他的修行者那樣，將靈氣視爲一塊剛從礦洞裡挖出來的鐵礦石，要用自身意志和氣血，來磨除自身不需要的東西。
最終得到的東西，不單單是有法力，更是有着自己意志鐫刻的一種混合力量。所以最後得到的力量，在他們受到威脅的時候，不用修行者刻意發動，就可以自主自發出來護體。簡而言之，就是擁有着自己意志的軍隊。
而術士所淬鍊的法力，更像是精心醞養一份法力，讓其擁有屬於自然的意志，只有在術士們去調動的時候，纔會顯現出作用。
用更通俗的話來說，其他的修行者，就像是自身加入一個軍隊，軍隊全部受到修士自己調動，遂令而行；術士更像是一個文官，號令一個有自身靈氣的武將，讓其去帶領軍隊去征戰四方。
兩者難說優劣，如果不親自打一場，是很難得知誰強誰弱的。更何況在這個和平的年代，又有幾人願意去和人一拼高下？
大家好不容易有個長生的機會，如果不是真的沒有了半點退路的情況，誰又願意打破自己的和平生活呢？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雖然感覺沒人不認識我，但我先介紹下我，顧淵龍，一個武修。”顧淵龍平靜地從虛空中再度抓出一瓶酒：“能喝酒不？”
“劉辰，一個術士。”劉辰接過了顧淵龍遞來的瓶子，打開瓶蓋，就被一股子匪夷所思的清香吸引住了：“哦喲，這酒聞着很溫潤啊，還有這麼軟的酒嗎？”
“挺識貨啊！不過切莫用凡人的眼光來看這酒。”顧淵龍嘿嘿一笑，擺出兩個杯子：“這個可是修士釀的酒啊，裡面加了挺多的雲陽煙，對神魂有點好處。”
給兩個杯子滿上後，顧淵龍一飲而盡，問道：“術士這個行當，可是最近纔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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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而且因爲我修行時間尚短，到現在也沒有碰到一個術士。還想什麼時候去找一下的。”
“如果你是這麼想的，我只能勸你放棄了。”顧淵龍搖了搖頭，一指劉辰：“整個天朝，或者說整個世界，大概也就只有你這麼一個術士了。”
“啊？爲什麼這麼說？”劉辰揣揣不安道：“我聽說二十年前天下就開始變化，各種新的修行法不斷出現，或來自過去，或來自未來，術士一道怎麼說也...”
顧淵龍擺了擺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說着，他的語氣變得深邃了：“我以前也看過術士的一門修行方法，不過說實話，我不想給你。”
劉辰問：“這個...沒事的，我還是有自身的修行法的。”
“不是這個。”顧淵龍卻否定道：“只是因爲，千年以前，術士的修行法，也是被無數修行者所不喜的。”
“這個...是爲什麼？”劉辰越發不解。
“因爲，太過於親近於...道了。”顧淵龍雙手緊握，道：“就像我的兩隻手這樣。所以，術士的修行法，可以說是直指大道。”
劉辰感覺自己的頭都要大了：“意思是嫉妒？可...”
顧淵龍點了點杯子：“來，先把酒喝了，冷靜一下。”
“好...”劉辰喝下了酒，感覺一股子舒適從胃部升上來，又緩緩降下，如同一月深冬，飲下一杯微熱的水。若是之前，劉辰還會感嘆一聲，但現在，他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顧淵龍說的消息上。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豈不是說，二十年前卻是出現過術士，但是因爲修行者們的嫉妒，被集火殺了？
那自己豈不是要遭？！
“嗯，其實不是這個，而是一些更加複雜的東西。”顧淵龍站了起來：“以你現在的境界，應該是不太懂...你只需要知道，在你前行的路上，有無數好處，其中某一樣，會阻撓別的修士前行的路。如果我給了你，等到你聲名鵲起的時候，這修行法反而是催命符。”
劉辰默然。
這樣說來，這修煉法還真的是燙手的山芋。
不過話是這麼說，劉辰並不打算就這樣放棄一門可以到手的修行法，蚊子腿也是肉，好歹也要拼搏一下，萬一可以從中借鑑到什麼呢？
“前輩。”劉辰語氣鄭重：“我也經歷過生死間的大恐怖，也是知道，大道非常，需以命搏之，若我見危則退，見利則進，那這天地之門，何時能開？”說話間，神情更是激動：“我輩修行者，不與天爭，不與地鬥，不和人生死搏殺，怎可見光輝大道？”
“這世間，天底下，哪有好逸惡勞者生存之地？哪又能有無慾無求之聖人？”劉辰猛一揮手：“我所經歷一切，都在告訴我，我不前去，危險自來！”
“說得好！”顧淵龍的表情微微動容：“幾十年前的那個條約，可是徹底束縛住了所有的修行者前進的動力，如果說什麼都可以商量，毫無底線，那麼，上古那些超脫前輩爲人族拼搏的奮鬥又算什麼！”
“別的我不懂，但是，大道途中，當勇往直前，見神殺神，見佛殺佛！”
顧淵龍怒而站起，磅礴的殺氣從他身上如同海嘯一樣洶涌而來，哪怕針對的不是劉辰，劉辰依舊感受到了那種極難承受的壓力，壓得他整個人的骨頭都嘎吱嘎吱地響着。
見劉辰如此，顧淵龍嘿然一笑，瞬間收住了所有的殺氣，招呼着：“嘿，老了老了，真的是。”
又搖了搖頭，招呼劉辰：“來來來，繼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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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魔都紅光中心路。
這裡有一家儀器中心，明面上是對外提供樣品檢驗，有一些疾控中心會把一些樣品送來做檢驗。
可只有在學界裡有足夠資格的人，才知道這下面還有一個實驗室，一個用於一些特殊樣本的實驗室。
等同於美利堅的十三區之類的，一般用於研究各種超然之物。在八十年前，這裡還是用來研究一些名爲‘禁物’的玩意，直到八十年前超自然界再次崛起後，這裡就用來研究一些超自然界的東西了。
此時，一個身着白大褂的中年人雙手搭在護欄上，看着防彈玻璃後面，一羣穿着防化服的人工作着。
“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中年人轉過頭，問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
“以你們的速度，可能要十來年吧。”那老太太看上去很蒼老，但聲音卻是令人難以想象的娃娃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能到達通靈境的武者有多難抓，按照你們這樣亂推理，呵呵。”
中年男子難以察覺地皺了皺眉：“這樣啊...要是有一個無法反抗的通靈境武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