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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你有沒有對我心動過?

第九十六章 你有沒有對我心動過?

酒店很快就到了,可能是這些女孩的話題引人入勝,所以纔會讓人覺得時間過得飛速最新章節。

以然被安排在陸晉鉨跟陸習染以及尋即墨那一桌,所有的人中,她所認識的也不過是這三人。只是,她只管自己悶頭悶腦吃,人家朝她發問,她纔開口,在有些人看來,她的態度太過散漫了點。

剛纔同車而來的女孩子並不在同一桌,在隔壁桌,歡聲笑語不斷,這相比之下,他們這一桌,顯得太過沉悶了。

陸習染身爲主人,覺得不能這樣,於是建議做個遊戲,在徵求衆人意見之時,諸人態度不一,最終是少數服從多數。

桌上有牙籤,放在人身後傳,一個接着一個不動聲色地傳下去,喊停的時候,輪到手中握着牙籤的這個人就要罰講真心話,問話的人一次只限問一個問題。

尋即墨不知道是不是爲了配合習染,一副踊躍試試的模樣,很快就進入了狀態當中。

陸晉鉨不可置否,似笑非笑,神色瞧不出他的喜怒來。

習染是主人,理所當然第一個喊停的人便是她了。

牙籤首先也是從她的手中傳下去的,好巧不巧她喊停的時候,牙籤到了尋即墨的手中,尋即墨絲毫沒有鬱悶,反倒是笑得歡,樂意之至。

大夥於是便豎起耳朵來傾聽,習染跟尋即墨打打鬧鬧的場面,這幫人都是聰明人,自然是多少察覺了這兩個人之間不正常的曖昧,儘管兩個當事人還沒有公開明說兩個人的關係。

“問,快問。”

習染還在糾結問什麼問題的時候,整桌子的人都不耐煩起鬨了,連隔壁桌也跟着來湊熱鬧,其樂無窮txt下載。

“你是誰?”

習染這問題,還真把大夥給問得莫名其妙了,他是誰?他不就是尋即墨麼,還能魂穿不成?

只有尋即墨恍然頓悟她這話中的另一層深意,以然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習染,然後專注的目光移到了尋即墨的身上,不知道這個問題,他是選擇避開還是直面。

習染還是沒能沉得住氣,之前還說要等到尋即墨主動跟她坦白,沒想到短短几日,又迫不及待了。

陸晉鉨的目光不鹹不淡地在這兩個人之間穿梭了幾秒就收了回來,他挑高了眉頭。

尋即墨並沒有遲疑太久,他抿脣一笑,“劉子涵是我大哥。”

尋即墨在z市並不轟動,姓尋的上流社會也寥寥無幾,可提及劉子涵,知道的可多了,劉氏在z市也是個風靡的企業,名列前茅。

他早就尋思要找個恰當的機會跟習染明說,可是一直沒等到機會,要是就這樣直接開口,又覺得發了神經似的,人家或許對他的家境沒興致呢。

劉子涵。

陸晉鉨聽到這個名字,多看了兩眼尋即墨,可在這個人身上,他並沒有找到跟劉子涵肖似的五官。

劉子涵,他自然是認識的,陸晉鉨從來沒有聽過劉子涵提過他還有一個弟弟之類的。

尋即墨失笑,這幫人都被自己這個意外的答案給震懾住了,他難道一點也不像是劉子涵的弟弟嗎?

“我跟母親姓,長得像我母親,我大哥像父親,我生下來後就過繼給了尋家,也就是我外祖家,我很少回劉家。”

其實他已經回答了一個問題,足矣,之前的遊戲規則裡就強調只限一個問題,他卻多做解釋。

這是他主動的,不是人家強迫,倒也沒人有異議。

尋即墨玩味的眸光流連在陸習染那張精緻的臉上,他其實早在法國就對她產生過好感,她不僅長得出塵,性格也開朗,單純得可愛。

可那個時候,她一顆心都撲在韓子初身上,他也就收斂起了自己對她的那份好感,直到聽說她跟韓子初鬧得差點連命都沒了,這才恨起自己之前沒有表白心意。

機會擺在他面前了,這一回,他斷然不會讓它白白流失。

韓子初不珍惜,他珍惜,陸習染是個好女人。

過去他是羨慕韓子初,現在他是一點也不羨慕了,千載難逢的良機都讓他給等到了。

他甚至私下裡跟家裡人稍稍提了下,大哥也在其中,全家都沒有反對,雖然對陸習染跟韓子初之間的糾葛也是有所耳聞。

他開始慶幸起家裡人還算明智,不過倘若他們極力反對,他仍舊打算一意孤行,反正他姓尋,一貫叛逆,外祖父跟外祖母前些年相繼離世,他也沒了親人,母親早在外祖父跟外祖母之前就走了,他唯一能夠交流的也就大哥了,他跟父親從來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堅持的,父親便反對,父親提倡的,他不認同,這一回,難得,父親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好好對人家女孩。”

聽着起先還是覺得順耳,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可細細回味了下,又覺得父親這話有點過了。什麼叫好好對人家女孩?

搞得他尋即墨濫情花心到家了一樣,天知道他這輩子還沒正正經經談過一段戀愛,連個女朋友也沒交過,身心乾淨得不能再幹淨了。

有一回,無意間被大哥知道了,還被笑話了好久,長這麼大沒談過戀愛,果然不正常。

他也不是沒有羨慕過有些人情投意合,簡簡單單相伴終老,可是他總覺得自己心動的那個人沒有出現,於是一直秉着寧缺毋濫的原則,不肯將就,不想辜負別人,也不想對不起別人。

他這樣的性子,在圈子裡是極少的,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高尚,只是覺得不想委屈將來對號入座的那個人罷了。

要是一直沒有出現,那麼這輩子他孤獨終老,也未嘗不可,這些,他都是想過的,只是沒想到還是出了差池,他心動的那個人出現了。

出現的時機不對,她那個時候,已然成了別人的未婚妻,他覬覦可是卻沾染不得,當然他也不乏蠢蠢欲動之心,可她眉飛色舞地談論着她的那個他時,眉眼之間全是歡喜。

他再卑鄙也不能破壞插足人家的姻緣,只能在心裡默默地祝她幸福。

然而,沒想到的是那個人最終還是傷害了她,她被傷得體無完膚,從朋友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震怒,從來沒有過如此憤怒過,韓子初跟自己交情也算不錯。

可他得知的時候,滿心都是憂慮,還有爲她不平,絲毫沒有想到韓子初哪裡無辜了,也更不想爲韓子初找妥當合理的理由。

雖然憎惡韓子初對她的傷害,可如果沒有韓子初的傷害,自己連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這一點,讓他在一段時間內心態一直處於矛盾狀態。

想通之後,他就開始處心積慮佈置了,那一回在酒店走廊的巧遇,是他精心設計的,習染至今都不知道,以爲是巧遇,他也沒有點破。

他並不想在她面前呈現一個救世主的形象,可也沒有合適的良機,他也知道陸晉鉨在私底下調查自己,他問心無愧,也不怕人家查自己。

論家世,他是比不過韓家的顯赫門楣,尋家只是普通人家,劉家,他並不想沾光,他如今姓尋。

論真心,他對陸習染的心足以比韓子初不軌之心真誠。

陸習染爲之一怔,許是因爲尋即墨足夠的坦誠,她還以爲自己要費上一番工夫,沒想到他如此識相。

他就回國巧遇以來,他的表現,無可挑剔,她甚至有一種感覺他愛上了自己,可又覺得自己如此認定萬一自作多情了呢?

尋家如今沒了長輩,他跟習染要是見家長的話,見的還是劉家的家長。

他唯一擔心的是父親的不假辭色,萬一神經質給習染難堪,給自己難堪也就罷了,反正他早已習以爲常了,牽腸掛肚的也就她了。

他是無所謂,可是嫂子說女孩子還是在意的,只是他們的關係如今還沒有確定下來,他也不好貿然開口帶她回家,怕她惱羞成怒又或者是弄巧成拙了。

他總覺得自己太過着急,可又忍不住,每回見了她,便無法隨心所欲。

愛上一個人的滋味,原來是如此的難熬,忐忑不安,搖擺不定,彷徨無依,彷彿若水浮萍。尋即墨的調查報告,早就放在陸晉鉨的辦公桌上了,可他一直還沒來得急看,擱置了良久。

身爲男人,他對尋即墨的回答,還是較爲滿意的,小染錯過了一回,這一回他也是渴望看到她能夠幸福。

至於自己的,估計此生無望了。

她連自己的幫助,都不肯接納,更別提其它了。

冷宸瀚的死,徹底給他們劃清了界限,以前他或許還有機會,可現在是什麼機會也沒了。

他們兩個人拼個你死我活,結果誰也沒能得到她,冷宸瀚是擁有了她的心,可他人都死了,哪怕得到了,也不算是勝了。

而自己,她的身心,都沒有得到,可唯一比冷宸瀚優越的是自己還活着,活着至少能夠時常看到她,哪怕就是一個碰面,一個點頭,也能止一時之渴。

這第一次的真心話時間拖得有些長,尋即墨回答後,旁邊有幾個人不耐煩了,開始起鬨快點接下去,想要驚喜連連。

習染微微出神,她估計還在回味尋即墨先前給的答案。

這接下來尋即墨喊停,這牙籤好死不死正好落在陸晉鉨手中。

陸晉鉨略偏了頭,脣邊勾起淺淺的笑。

尋即墨心中失望,不過臉上還是笑容可掬,他自然還是希望那牙籤是落在陸習染手上的,他內心隱隱地還是期待從她口中得知她的心意。

這對他而言,至關重要。

他要是跟陸習染真成了,陸晉鉨便是自己的舅子了,尋即墨還是識相的,知道不能過分爲難他,儘管這是個刁難人的好時機。

主要還是他跟陸晉鉨沒有嫌隙,所以也沒有可爲難的,要是這人換成韓子初,他肯定會不遺餘力讓對方臉色精彩無比。

“有沒有愛過人?”

尋即墨慢悠悠地問。

陸晉鉨當年在法國追求以然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目睹過的,甚至還陰差陽錯吃過自己的醋來着txt下載。

現在,身份變化可真大,他極有可能成爲自己的舅子。

至於陸晉鉨如今跟方以然之間的糾葛,習染也是經常煩惱地提及,這兩個人也磨蹭,蹉跎了這麼多時間,居然也沒有終結彼此,嘎然而止,沒了後續。

感情這事說簡單便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論複雜也能複雜到不能再複雜,一個人一頭熱便沒結果,兩個人情意相通才會有戲。

陸晉鉨的身價貴不可言,可在方以然面前,卻行不通。

比起來,尋即墨覺得自己幸福多了,至少老天爺還是眷顧自己的,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不然哪來的機會。

“愛過。”

陸晉鉨慵懶的笑,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不緊不慢道,以然卻有種迫人的氣勢從無形中壓來。

她並沒有擡頭,可是能夠覺察到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陸習染拿起餐巾擦拭嘴角,也掩了嘴角的笑,以然此刻在當縮頭烏龜,尋即墨也真的是,這般犀利的問話也放到這上頭來說,指不定下回這樣的聚會以然會躲避不及了。

二哥對以然的那份心,全然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尋即墨跟陸習染面面相覷,他們有預感接下來的這一輪被爲難講真心話的是以然,以陸晉鉨的手段,肯定是不會出意外的。

果不其然,以然眼皮直跳,那牙籤在那一聲低沉的“停”落下來的時候,正好躺在自己白淨的手心之中。

以然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準備被爲難,可誰料到陸晉鉨俯身湊了過來,貼在她耳畔低聲道,“你有沒有對我心動過?”

他的詞,是斟酌過了又斟酌的。

不是“愛”,不是“喜歡”,而是“心動”,他問出口後,凌厲的目光無所遁形地罩住了她全身上下,不給她退縮的機會。

他的問話,聲音控制在只有以然聽得到的音量,一羣原本拭目以待的,好奇心被鎮壓了,自然是不肯的,起鬨着不行,要當衆再說,不許偷偷摸摸的。

陸晉鉨斜眼覷了整桌的人,悠閒地交握着手放在桌上,這下,連笑容都省了,漸漸沉下臉色,他不笑的樣子自給人一種壓力,“沒人規定要大聲,只要她能回答我就行。”

他並不是怕丟臉,而是不想給她壓力,他心裡苦笑,在這個當頭,他居然還是爲着她着想,可惜自己動心的女人從來不曾真正對自己上心過,她不會領這份情。

陸晉鉨的這句話一撂,沒人敢挑釁了,他是真的動怒了。

這個時候在老虎頭上拔鬚,那是找死的行爲,這幫人察言觀色的本事多少還是有點的,沒有出現不知好歹的人。

以然沉默了足足一分鐘,略緊了眉想象了一下,“有。”

她的聲音,自然是所有的人都聽得見的,陸晉鉨眼神漸漸渙散,他愣住了,這答案,令他倍感驚喜的同時又徒然生出一種無力來。

明明是值得愉悅的答案,可並沒有給他帶來多長時間的快感,短暫的欣喜過後,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悲傷。

他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以至於別人稀奇古怪的目光,他都沒有理睬。

以然回想起在巴黎的那段時日來,那個時候,她是真正喜歡過陸晉鉨過的,可當她意識到的時候,便想逃離,他是個危險人物,她怕自己靠近了傷得更深。

他這樣一個無可挑剔的完美男人,喜歡他是再自然再正常不過,她也沒有例外,或許是她自省能力太好,領悟到便把那剛剛萌的芽給拔了。

她對他心動是有過,可是時日很短,漸漸地,連她自己都模糊了自己是否對他有真情了,迷離懵懂得連她自己都被隔離在那個光怪陸離的圈子之外了。

這兩個人在打啞語一樣,明明是說了話,可是在場的多半雲裡霧裡,不明所以,畢竟只聽了回答,沒有聽到問話,就那一個“有”字,實在是缺乏浮想聯翩的能力。

接下來輪到以然喊停,以然認識的幾個人中一個也沒有爲難,牙籤落在她不認識的人身上,她隨意地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人家感激地看了她好幾眼。

這模樣,幾乎逗笑了她。

此時的平淡跟剛纔的心驚肉跳比起來,差距真是極大。

好在,接下來一直到遊戲結束,牙籤都沒有再回到她手裡來了。

陸晉鉨倒是中了兩三次,只是他並沒有針對自己喊停了,她也安了心穩了神。

這一幫人吃飽喝足之後,還想去ktv通宵,以然這下推脫了,她事情真的很多,何況她晚上早已答應小爵要陪他的,昨日個陪小爵去看心理醫生了,醫生說他有點抑鬱傾向。

就她跟醫生的閒聊下來,小爵這症狀只是初始,較爲輕微,慢慢導正便可,不需要大張旗鼓給孩子增加壓力。

醫生建議平日裡多陪陪兒子,多鼓勵鼓舞他心態積極。

以然這纔想起近日來她忙得回家也沒有好好陪兒子,因爲霍氏項目負責人的避而不談。

她心情沉重,回家都是鑽研到公司帶回來的文件當中去了,兒子最近也沒煩她,讓她產生一種假象“小爵越來越獨立了”,殊不知這是他的症狀之一。

跟醫生談了這一番話,她也暗暗下定決心,好好陪陪兒子,這週末也打算放下工作,跟兒子一起輕鬆下,她還依稀記得他喜歡遊樂園裡的很多項目,帶他去下游樂園。

曾經,他們是三個人去的,現在就他們兩個相依爲命了,更要以彼此爲重心。

她跟習染事先就打過招呼說晚上她沒空的,習染自然是知道她不可能跟着這幫人瘋狂通宵的,於是恩准她可以回家。

她在等車的時候,沒想到有一輛車在自己的身邊停了下來,那是陸晉鉨的車。

他頭探出車窗外,手指優雅地在方向盤上輕輕釦了幾下,“我送你回去,這兒人多,不好打車。”

他說得是極有道理,剛纔她走出來的時候,小爵還打電話來頻頻催促了,害她歸心似箭。

她自然是不樂意上他的車的,明明說得很明白了,可他一再的殷情舉動,又混淆了她的視線,讓她琢磨不透了。

“不用了。”

突然她眼前一亮,看到了一輛車經過,正欣慰着上前,沒想到被旁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捷足先登了,人家臉皮也極厚,三兩下就飛速上了車,這效率讓她目瞪口呆。

陸晉鉨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要是這情況,有些人早罵過去了,也就她這表情異常的可愛。

這女人,平日裡淡然得很,可有些時候,又很白癡。

不管哪一方面的她,他都百看不厭,樂此不疲。

難就難在,落花無意,流水有情。

“上來吧,我又不會吃了你,平日裡就是普通的朋友,我送人家回去人家也不會跟防狼似地防我。”

他這暗示,表明她過了頭了。

以然臉色漸漸潮紅了起來,還真有些不適應他的調侃,她也許是真的小心眼了,只不過她是想要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不想再傷害他了。

這長痛不如短痛,也是需要時間來癒合的,他這非但不領情,反倒是怪罪她矯情起來了,以然還真是欲哭無淚。

她最終還是上了他的車,因爲實在是沒等到車。

一路上,他並沒有再說什麼刁難她的話,她下車前,他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偏着頭,目不斜視,“我們還是朋友吧?”

以然自然是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如果真的能夠放下一切,那麼他的確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就怕他介意,其實她自己也耿耿於懷。

所以,寧可相見不如懷念。

只是,他並不想如此……似乎……

“是朋友以後就不要推拒我的幫助,我的善心也不是氾濫到如黃河水一般。”

他揚起頭,傲然與她對視。

夜色下,她能看清楚他的眼睛,簇着光的墨色,宛若廣袤無垠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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