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澄的眼睛張得大大的,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她微張着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只發出“啊”的一聲,她被程逸頡托住向上提起,浴袍徹底下滑,掉落在了地上。她被迫坐到陽臺的護欄上,後背抵住無框玻璃,他緊箍着她的腰,俯下頭,脣落在她圓潤挺俏的胸部。
月光灑落在慕清澄瑩白如玉的肌膚上,如同爲她披上一件聖潔的銀紗,雪峰上的紅蕊,在他的脣舌間綻放。敏感的酥麻,一陣一陣的朝慕清澄襲來。她動不了,身體僵硬,望着牆壁在月光映照下反射的柔美光澤,漸漸又變得迷糊而恍惚。
程逸頡的一隻手從慕清澄的腰間下移……她被刺激得渾身顫抖,身體已無力抗拒,深深的悲哀和羞恥卻不受控制的從心底升起,她明白自己雖然確實想要留下那隻兔子,但不可能爲了它而做出如此大的犧牲。也明白自己並未對他的舉動作出任何像樣的反抗,甚至是享受這個過程的。
她只能把責任歸咎於月光和花香了,就像那歌裡唱的,“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纔會在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她曾經覺得那歌詞太過荒謬可笑,現在她也爲自己找了類似的逃避理由。
兩滴淚珠升到她的眼睛裡來了,她茫然的仰着頭。身體的感覺如此強烈,一顆心卻冰冷荒蕪,
像是察覺到什麼,程逸頡擡起頭來,她曼妙的胴體像一尊美麗的雕像,說不出的誘惑,令他血脈噴張。可她眼睛裡有模糊的薄霧,眼角墜落的淚滴泛着淒冷的光。他只感到心頭微微抽痛,將她抱了下來。
赤腳着地,冷冰冰的,慕清澄覺得冷氣從腳心向上冒。她想穿拖鞋,腳下卻顛躓了一下,身子從旁邊的護欄擦過去,手臂頓感一陣刺痛,不禁驚呼了一聲。程逸頡抓住她的手臂問:“怎麼了?”
他的手大而有力,慕清澄本能的痙攣了一下。她望望自己受傷的手,月光下有一條清楚的血痕。護欄上擺放着一個小盆栽,上面有小籬笆和鐵絲,是被鐵絲刮的。她用手指按在傷口上,順便讓手肘擋住胸前的風光。“沒關係,在鐵絲上劃了條口子。”
“讓我看看!”程逸頡用命令似的口吻說,把她的手指拉開審視那小小的創口。然後,他的眼睛從傷口移到她的臉上,輕輕說:“當心鐵鏽裡有破傷風菌,我去拿藥來給你塗。”
慕清澄披着浴袍,怔怔的站在原地。程逸頡很快回來,拉過她的手,給她上好藥,然後給她穿好浴袍。她任他擺弄,他的雙臂從她身後環過,爲她繫緊帶子,她的後背緊貼着他寬闊結實的胸膛,她不能不想起剛纔的肌膚相親,覺得侷促、不安、惶惑、迷惘、而緊張起來。
“小橙子——”他將她緊裹在懷裡,手撥弄着她的衣帶,他低沉的聲音透出幾分暗啞。
慕清澄能感覺到他不平穩的呼吸和心跳,還有他那高大的身軀和她一樣,在輕微戰慄。她心中若有所待,他是否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但是,之後只有片刻的靜默。然後,程逸頡鬆開了她,她回過身,與他四目相矚,她的視線和頭腦都有些模糊,隱約只見一對暗沉的眸子,深不可言,眼裡似乎有着隱忍的神色。
“哥——”外面忽然傳來程朗的呼喚聲,驚動了陷在複雜情緒裡的兩人。
程逸頡剛走出兩步,程朗已經衝到了陽臺上。“你把尼尼弄哪兒去了?”他一見程逸頡就擔心地詢問,然後,他發現了程逸頡身後的慕清澄,立即改口道歉,但是笑嘻嘻的,誠意不足,“真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的花前月下。”
“那隻禍害,我正準備抓出去扔了。”程逸頡語氣生硬,“你自己去看看客廳的地毯,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別呀。”程朗不敢笑了,“地毯我負責清洗,你別跟只兔子一般見識。”
“不能扔!”慕清澄也急了,衝口而出,“我已經滿足了你的要求,你也應該兌現承諾。”
程逸頡尚未開口,程朗已經敏感地搶先問:“你滿足了他什麼要求?”
“她……”程逸頡望着慕清澄,眼睛亮得閃爍而神情古怪。
“不許說!”慕清澄再度情急出口。
程朗發出一串輕笑。“不用你說,我也已經猜到了。”
慕清澄尷尬扭頭,視線又對上程逸頡深邃的眼睛,心底一陣躁熱。
程逸頡的眼裡染上幾分邪氣。“好吧,看在你讓我得到滿足的份上,我饒了那隻兔子。”
慕清澄低垂着頭,心慌意亂地跑開了。她只想着趕緊逃離這兩兄弟,也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兒去。到了客廳,她驚訝愣住了,客廳的沙發上,坐着許悠然和許俏玲。
兩人見到慕清澄都站起身,許悠然迎了過來。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慕清澄先詢問。
許悠然不回答,湊近她,笑得神秘。“老實交待,你剛纔都幹什麼了。”
“剛纔?”慕清澄臉上一熱,“沒什麼,在看兔子。”
“看兔子要換浴袍?”許悠然調皮地盯着她的胸口,“你胸前的那些紅印又是怎麼回事?”
慕清澄低下頭,看到微敞的領口處,有遮掩不住的吻痕,窘得抓緊領子。陽臺沒有開燈,她根本沒有留意到。
這時程逸頡和程朗也一前一後走進客廳。許悠然和許俏玲都主動和程逸頡打了招呼。
程逸頡微笑的彎彎腰,嘴邊有一抹難以察覺的嘲弄意味。“程朗這是在幹什麼,一拖二?”
“什麼一拖二,請注意用語,我們是來看兔子的。”許悠然不滿糾正,“程朗說他養了一隻兔子,毛是灰白相間的,我以前也和橙子一起養過一隻同樣毛色的兔子,所以想來看看。”
“那麼,你怎麼會知道程朗養了一隻兔子?”程逸頡又問。
“今天程朗約我見面,主動提出要給我們的社區公共圖書館提供贊助,俏玲正好和我在一起,就一起赴約了。”許悠然答得坦然,“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程逸頡瞥了程朗一眼,後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許悠然的臉上,而許悠然身旁的許俏玲,卻悄然目注程朗。
“沒問題。兔子在陽臺上,你們隨便看。但前提是,不許把它放出來。”程逸頡又凝視着慕清澄那跳動的睫毛下藏着的黑眼珠,“我只是答應你這次放過它,如果下次它再出來搞破壞,我一樣會抓到山上扔了。”
慕清澄想出言責備,卻無端的扭捏起來,眼睛也水汪汪的。
程逸頡盯着她,低聲說:“我有話跟你說,到樓上去。”
慕清澄在他的凝視下,覺得心跳都不規則了。
許悠然輕推了慕清澄一把。“快去吧,人家有話跟你說呢。”
程朗也笑着附和:“我哥可是有一肚子的話要對你說。”
慕清澄無可奈何地低下頭去,機械的移着步子,腳步有些沉重地上了樓梯。她回到三樓的浴室,開始清洗被兔子弄髒的睡裙,明知道程逸頡會來,她故意裝作不在意,用力揉搓着睡裙。
面前的鏡子裡映出了程逸頡的身影,他在她身後站定,從鏡子裡注視着她,她覺得心裡怦然一跳,霎那間,好像自己心裡多了一樣東西,呼吸急促了,臉上也突然的發起燒來。
“跟我說說,你和許悠然養過的那隻兔子。”程逸頡先開了口。
原來他是因爲好奇,來打聽她過去的事情。
慕清澄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腦子裡混混沌沌的,抓不住一絲一毫具體的東西。她依舊默默洗着睡裙,程逸頡也沒有再作聲,安靜地看着她。
直到她把睡裙清洗乾淨,詢問要晾在哪裡,他才帶着她穿過書房,到了外面的露臺。
慕清澄將睡裙晾好,環顧四周。露臺很大,建造了假山瀑水魚池,旁邊搭了一個半圓的弧形花架,陳設着盆景和鮮花盆栽,讓人感覺既漂亮又溫馨。今晚月光很好,美好而靜謐,還帶着幾分神秘性。這樣的夜晚,如果和心愛的人一起坐在水池邊,在花影裡喁喁傾談,望着月亮編織着夢幻,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她只是心念微動,而程逸頡已付諸行動,拉着她到了水池邊。“在這兒坐坐。”他語氣平淡,卻在慕清澄的心湖激起微瀾。
“那隻兔子,對你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兩人坐定後,程逸頡又問。
慕清澄點了點頭,此時眼前的月光景緻,還有身邊的人,都給了她一種虛無的幻象,她努力想抓住這份虛渺的感受,心底那些痛楚的隱秘也很自然地傾吐而出:“爸媽重男輕女,一點都不疼愛我,有了弟弟之後,我在家裡更是完全沒了地位。從小學到中學,我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可是成績單拿回家,爸媽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如果不是舅舅舅媽心疼我,關心栽培我,我根本不可能學畫畫,學樂器,更不可能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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