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山這時候顯然也驚呆了,似乎根本沒有想到水粼會朝自己出刀,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拿了下來。
而任老五在這一刻也震怒了起來,大吼道:“不要!”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下一秒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徹底的驚呆了。我也呆呆的看向水粼和任山,此時任山手中的匕首已經扎入了水粼的身體,而水粼手中的匕首卻已經掉落在了地上,並沒有傷到任山一絲一毫。
並不是水粼沒有殺掉任山的機會,而是水粼在最後一刻,就放棄了擊殺任山,而任山也只是拿出匕首想要防備水粼刺過來的匕首,並不是想要刺殺水粼,是水粼自己撞在任山手中的匕首,這一切我都看的清清楚楚。非常肯定。
任山此時也一臉呆滯的看着那把已經沒入水粼肚子的匕首,鮮血噴的任山滿手都是,任山在呆滯了那麼一瞬之後,頓時大吼道:“水粼!”
水粼的身體已經倒在了任山的懷抱,此時任山抱着水粼,大吼道:“水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
此時水粼的嘴角已經有鮮血流了出來。顯然是傷到了內臟,水粼既然抱着必死的決心撲向任山的,那就沒有想過要活命。
水粼伸出一隻手慢慢的朝着任山的臉上抹了過去,試圖幫任山擦掉臉上的淚水,然而剛擦掉一點,任山的臉上又滿是淚水了,水粼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虛弱的說道:“傻瓜,因爲我愛你啊!”
一句我愛你,讓任山頓時淚奔,任山滿臉都是痛苦。緊緊的咬着嘴脣,嘴脣都被他咬破了,他是在憋着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他越是這樣,就越是痛苦。
“我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你對我的好,對我的付出,我全都看在眼中,可我本來就是一個臥底。一個你父親身邊的臥底,爲了對付你父親才接近你們的啊!可我卻發現自己被你感動,慢慢的愛上了你,因爲我愛你啊!”水粼的淚水也流了出來,聲音異常的虛弱,異常的模糊,但每個人都聽的非常的清楚。
此時沒有人去打擾任山和水粼,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們,任山一邊哭一邊搖頭,哽咽的說道:“別說了,別說了,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你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沒事的。”
任山說着就把水粼抱了起來。轉身就朝着門口要跑,水粼卻阻止道:“不要,我…我…我撐不住了,我傷到了肝臟,已經撐不下去了,我…我想聽你唱歌。”
“閉嘴!你給我閉嘴!我說你沒事就沒事,你會活下去的,一定會的!”任山哭着大吼了起來。
“我…我…想,想…聽你…唱…唱歌…”水粼越來越虛弱,嘴裡的鮮血咕嘟咕嘟的流了出來,異常虛弱的說出了這最後一句話,她那隻剛剛擡起要幫任山擦淚水的手臂,嘩的一下掉落了下來,在虛空中搖盪了幾下,歸於平靜,周圍一陣死寂,全都看向任山抱着水粼剛走到門口的背影。
“水粼?”任山似乎害怕驚到了水粼,小聲的叫了一聲,然而水粼已經徹底的離開了,再也不會回答任山了。
“水粼!”任山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緊緊的抱着水粼大吼了一聲,把頭埋在水粼的身上,放聲大哭了起來。餘妖歡號。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動容,看着放聲大哭的任山,我內心也是一陣的震顫,任山對水粼一見鍾情,從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水粼,然而水粼卻因爲自己身上揹負的使命,從來都不肯接受任山的感情,直到今天,水粼要殺任老五了,一切都曝光了,任山還要爲了水粼求情,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脅自己的父親,而水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才告訴任山,自己也愛任山。
“我想這是個奇蹟,人羣之中遇見你,一個眼神偶然傳遞,我的心就屬於你……”
突然間一陣悲愴的歌聲從跪坐在門口,正抱着水粼的任山的喉嚨中唱了出來,這首歌我聽過,歌名叫一見鍾情,這首歌顯然表達了任山對水粼的一見鍾情,此時任山的唱的異常的悲愴,他目光呆滯的看着水粼已經閉上了眼睛的容顏,歌聲悲愴。
“沒用的東西!爲了一個女人就變成了這幅樣子。”任老五憤怒的聲音突然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任山卻沒有理會,繼續唱着那首一見鍾情,對水粼的一見鍾情。
任老五一向都不動怒,但每次都因爲任山而動怒,這時候顯然心情異常的不好,直接對那羣圍困着高峰和魯大海那羣人的高手們說道:“給我殺了!全部殺了!”
任老五命令一下達,那二十多號精英瞬間撲向了高峰和魯大海那羣人,此時四個十三社的堂主被他們自己帶來的十多號精英保護在中間,而最外面則是二十多號任老五的精英,一時間雙方之間的精銳隊伍徹底打了起來。
高峰和魯大海幾人被保護在最中間,看着一個個自己帶來的精銳被殺,頓時都急眼了,高峰直接大吼道:“五爺!我們錯了,真的錯了,再也不敢與你爲敵了,求五爺給我們一條生路,我們退出十三社,明天就離開這裡,不,現在我們就離開,永遠的離開米泉市,求五爺看在曾經是兄弟的份上,給我們一條生路。”
高峰是真的急了,而魯大海和另外兩個堂主也都開始向任老五求情了起來,任老五臉上的神色不變,陰寒的眸子只是盯着高峰幾人,彷彿這些曾經做過幾十年的兄弟們即將被自己殺死,他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此時我的內心也是異常的矛盾,如果十三社的老大是任山,我肯定相信任山會幫助我建立幫會,但問題是,現在十三社的老大是任老五,他對我的底細也非常的清楚,昨晚我讓鄭周和胖哥他們帶着五十號暗堂的精銳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實力。
而之前高峰和魯大海幾個堂主過來的時候,任老五卻說我已經加入十三社了,還要讓我當堂主,此時任山正因爲水粼的死而心灰意冷,根本沒心情來管我的事情,所以說,現在我只能獨自應對任老五這隻老狐狸了,如果等高峰他們被殺了,那十三社就徹底的是任老五一個人說了算了,到時候如果他要讓我併入十三社,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的勢力雖然在西區已經很大了,但十三社畢竟是一個幫會,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掌櫃,根本沒辦法與任老五對抗。
“五爺!你真的一定要這樣逼兄弟們嗎?”這時候高峰他們帶來的十多號精銳已經死傷了一半,但是任老五的精銳卻沒有死一個人,高峰頓時咬牙切齒的朝任老五吼了起來。
任老五不屑的說道:“逼你們又如何?你們逼我的時候呢?你們有想過這樣一天嗎?我告訴你們,別人可以不死,但你們幾人,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路!給我殺!”
“草泥馬的任老五,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今天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一定要讓我們死,那我就拉着你們一起陪葬!”高峰臉上的表情突然間非常猙獰了起來。
高峰大吼一聲就突然一把撕開了自己的衣服,當我們看到纏繞在高峰肚子上的一圈炸藥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是大變,任老五頓時也慌了,連忙喝道:“都給我住手!”
任老五的那羣精銳立馬停了下來,二十多號人把高峰和魯大海他們一羣人圍在了中間,一個個警惕的看着高峰,高峰臉上的表情非常的猙獰,就像是野獸一般,血紅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任老五,而他的手中還拿着一個打火機,突然開口說道:“任老五,咱們做了幾十年的兄弟,你竟然要把兄弟們往死路上逼,你真的是個禽獸,十三社老大的位置根本就不該屬於你!”
“沒錯,我們是在針對你,可你他媽的這個老大的位置是怎麼得到的?你以爲你當初殺死四哥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嗎?我告訴你,兄弟們都知道,只是不願意再看到兄弟們自相殘殺,所以選擇了沉默。”
“但是我們的沉默換來的卻是你的獨權,你一直在暗中分化兄弟們的勢力,我們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逼的,如果不是你逼我們,我們會聯合起來對付你嗎?但即便我們聯合起來了,決定要對付你了,我們都沒有想過要了你的命,只是想着讓你退位,然後給你一筆錢,讓你養老,而我們也會重用任山的,從來沒想過要了你的命。”
“可是你呢?卻一定要了兄弟們的命,還用卑鄙的手段抓了我剛剛滿兩個月的兒子,你還是人嗎?不是,你就是一個畜生,人面獸心的畜生,幸虧我知道你是這樣一個人,在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想到了你可能還有更多的後手,我們可能會栽,所以才做了準備,事實證明,我並沒有多此一舉。既然你要我們死,那我就拉着你們一起陪葬!”
高峰說完就打着了打火機,準備點燃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炸藥,可就在這時候,突然哇的一聲嬰兒哭泣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見剛剛在二樓抓着高峰兩個月大嬰兒的那個任老五的人從二樓走了下來,而高峰拿着打火機的手頓時顫抖了一下,一臉憤怒的盯着抓着自己還是嬰兒的阿熙。
“高峰,你老來得子,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兒子,你應該不想拉着你的兒子陪葬吧?我知道你的,你很看重這個小不點,今天你必須死,如果你乖乖的死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個小不點以後就是我的親兒子,我會好好的對待他。”任老五一臉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