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說出這些話有衝動的意味在裡面,而且我沒有信心可以打動他,可至少在那時候,我是真的想和他過一輩子的,不管前路是鳥語花香,還是萬劫不復。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那件事的話,或許我真的會這樣。
沈易意料之中的掰開了我的手,情緒裡覆着一種別樣的痛苦,不是恨,也不是放不下,更多的是一種無能爲力。
他說:“喬綾我做不到,我……”
我在他說出後面的話之前,摟住他的脖子堵上了他的嘴,他的呼吸打在我臉上,暖暖癢癢的,像小小的蟲子在爬。我像抱着根會喘氣的木頭,希望得到他的迴應,在他脣邊輕輕咬了一口。這大概是我長這麼大做的最大膽,最主動的一件事,頓感臉紅心跳,更加抱緊了他。
然而令我失望的是,沈易始終保持着僵持的姿勢,沒有拒絕,也沒有附和。
我在這場以情爲禮的請求戰中,以被敵方忽視,彈盡糧絕而慘敗,而沈易則不費一兵一卒就取得了完勝。
他定定站着,在我失望放開後又殘忍的補了一刀,用溼溼軟軟的嗓音對我說:“我很感謝你的好意,可是我沒辦法跟你在一起。喬綾……我已經不愛你了。”
“那我就等你愛我!”我咬着脣角憋眼淚,心中滿是苦悶。
沈易這會兒眼睛更是紅得厲害,“你不要這麼無賴行不行。”
“我就無賴。”我說:“你不喜歡我爲什麼幫我那麼多次,難道就是爲了讓你欠你的情分嗎?”
“只是剛好遇上。”他解釋的無法讓人信服。
“那我剛纔吻你你爲什麼不躲?”
沈易微怔,我沒等到他的答案就一陣腹痛,捂着肚子緩緩蹲了下去,身體由內的發虛。
“你怎麼了?”他伸手來扶我,我是真的沒有力氣,不受控制的往他那邊靠了靠。沈易下意識裡往後躲了一下,我覺得委屈,推開他坐到了地上。我在這裡對他表白,被拒絕還死皮賴臉,把臉全丟光了,我不想一點顏面也不留。
“你別亂動了,剛纔摔到石頭上,說不定傷到內臟,會內出血。”沈易木然的扶起我,攬着我的肩膀另一隻手從膝彎下繞過去,我推他,他蹙眉把我抱起來,“是不是疼得厲害?”
“沒事,我是醫生,我自己有數,我是生理痛。”我聲音裡帶着哭腔。
“你現在是獸醫,不是人醫。”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蒙在我頭上,往窗外看了一眼,重新把我背了起來,說:“你忍一忍,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我其實只是一陣一陣的疼,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被他揹着很小心的出了寺門,也不管哪裡下去是我們住的地方,只是挑着相對好走一點的地方往下。我耷拉着頭,先看到了他衣服上的口子,然後看到了他左肋的刀口,已經沒有流血了,有些結痂的血液跟衣服黏在一起。
“你受傷了。”我說:“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皮外傷。”他彷彿一字千金,專注着腳下的路,踩到爛掉的樹葉,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把我甩出去。他手在後面護着我,掌握不了平衡,膝蓋重重的磕了在地上,成了個半跪的姿勢。我聽着膝蓋接地的那聲音頭皮發麻,他硬漢一樣連半聲呼痛都沒有,只是用手扶了一下,再往下的路選的更保守安全。
“沈易你放我下來!”我真受不了他這樣,“你再不聽我的,我就把你的底牌捅給彭錚。”
我使出了殺手鐗,他還是無動於衷,我掙扎着掉下來一點,他又把我往上掂一掂,側頭沉聲道:“你不要再鬧了,你別忘了,這山裡可不只有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