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寒看了一眼,神情分明再說,我又沒說你懷孕,倒是讓我一臉害臊了。
“我……那個,最近的胃口,可能,大概是腸胃不適……”
我給自己找着地縫想鑽進去,看見曾寒一定不定的盯着我,彷彿要從我臉上看出什麼。
“嗯,我剛纔也是這個意思,難道是夫人自己想多了?”
我懊惱的摸着滾燙的臉頰,後背上沁出一層細汗,“我,我是怕你想多了。”
“我怎麼會想多?”他輕笑了一聲,笑得我後背發毛,“你懷沒懷孕我心裡怎麼能沒數?”
我憋紅着臉,繼續裝作收拾茶几上已經收拾好的餐具,掩飾着彆扭。
“你去休息一會吧,下午還要加班,”我說着從皮質沙發上坐了起來,懷裡抱着保溫桶就要走,“我先回去了。”
突然,背後的一隻手將我從身後抱住,緊的我無法掙扎,“做什麼?”
“剛吃完飯,陪我下去走走。”
不容拒絕的說辭。
他將保溫桶從我懷裡抽出來,打趣着我,“拿着不鬆手了,還跟寶貝似的。”
我想回他一句,沒有它,你還吃不上飯呢?
看到對面辦公桌上摞着的一沓厚厚的文件時,我嚥了咽喉嚨,沒有說出口。
乘坐專屬電梯來到了樓下的獨立小花園,面積雖不是很大,倒是種植着不少綠油油的植物,看得眼睛很舒服。
綠色是舒緩精神壓力的顏色,尤其是對於整天面對着計算機上班的職工,休息的時候來這邊走一走,絕對是心曠神怡的好地方。
我看向曾寒,見他正專注的盯着前方的一顆松樹看得很出神。
“帶我下來,就不怕遇見你的員工、?”
他嘴邊輕揚,“你是我夫人,有什麼怕不讓人看見的?”
我低頭,抿着嘴脣,覺得自己自討沒趣了。
“再說了,今天是週末。”
哦對,我恍然醒悟,拍了下額頭,居然把這個忘了。
“也是。”
我答了這麼一句,讓曾寒轉過臉來,“什麼也是?”
我搖頭,表示不說。
“是再說,要不是週末我也不會帶你下來?”
我咬着嘴脣,繼續不說。
“看來我辦公桌上擺放的照片是有些小了。”
他淡淡的答着,拉起我的手往前走去。
腳底踩在大理石的石板上,莫名的有種走在鄉間小路的錯覺。不過擡頭仰望的高樓用事實告訴我,這裡是鬧市。
“那個,我剛纔不是那個意思……”
我想解釋剛纔的話,被他輕嗯了一聲簡單帶過。看來無論我怎麼說,都沒用了。
遛彎回來,他帶我回了他的臥室,非要讓我陪他一起睡個午覺才放我走。
然而等我睜開眼睛醒過來,看了看時間,居然下午三點多了。轉向牀側,他已經起來工作去了。
“曾總下午還有個會議要開,吩咐我等您醒來,載您去醫院檢查。”
我擺着手,“我沒事的,謝謝你。”
“這是曾總安排的,抱歉我必須要履行。”
“放心吧,醫院我會去的,你去忙你的就好,我讓林楠楠跟着我。”
不用我詳細介紹,小張也知道她是誰。
“那好吧,”見我態度堅決,她也沒在堅持,“麻煩顧小姐做完檢查,告訴我下結果可以嗎?不然我這邊也沒辦法給曾總個交代。”
“可以。”我點頭答應下,從臥室裡整理好了衣服才走出來。發現小張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脖頸上,看得我渾身不舒服。
從公司出來,我抱着已經洗刷好的保溫桶,默默的感激着小張。我也知道她之前再我面前耍的那些小把戲,其實也是因爲她心裡有曾寒纔會如此。我到不應該怪他,畢竟看着自己喜歡了這麼長時間的上司被別人女人奪走,心裡對我有點意見是可以理解的。
打車回了家,路上給小張發了信息,檢查結果沒事,謝謝關心。
說完,我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她詢問我只是工作範疇之內的事情,又不是真正的關心我。
到了家門口,看到林楠楠一個人坐在門外面,把我嚇了一跳。
“你蹲這幹嘛呢?”
她拾起一雙半猶豫半哀傷的眸子,看了我一眼又低下,沒有說話。
看來,大差不離的跟張逸凡吵架了。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抱怨了她一句,扶她起來,將門打開。
“打了,你沒接,還掛了。”
“啊?”我翻看了手機通訊記錄,大約是曾寒趁我在睡覺的時候掛掉的。
“那個……”我抱歉的看了他一眼,“吃飯了嗎?”
看着她搖頭,我重重的哎了一聲,“你說你們每天,怎麼有這麼多架要吵?”
“我也不知道。”她悶着嗓子回答我一句又沒有下文了。
有中午買來的菜,我拿出來要給她做,被她攔下,“不餓。”
“阿姨呢?怎麼沒在家?”
“大約出門玩去了。”
“哦。”
看她隨便找着話的樣子,我也猜出來了她肯定是有話跟我說,只是暫時還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來。
“你們是吵架了,還是分手了?”
林楠楠看我一眼,低頭應了一聲,“分手了。”
我長長的喘了一聲,心裡提起來的石頭突然有種落地的感覺,她跟張逸凡糾纏了這麼久,從剛開始的不溫不火,到現在的不冷不淡,要說分開,倒是彼此的解脫。
雖然,我不知道兩人是怎麼開始的,中間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麼發展的,結局更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分開的。
總之,這段感情,我和大家都不看好。在我眼裡,只有林楠楠一個人在堅持,更甚在我們眼裡是在包容張逸凡的各種行爲,包括他的那些個妹妹們。
“是我對不起他。”
“我們沒有覺得你對不起他,反而是他……”
她傻笑了兩聲,“那是你們不清楚。”
我要開口安慰幾句,林楠楠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朝臥室走去,“去睡一會了。”
我沒有叫她,任由她睡去。我媽回來的時候問我誰來了,我跟她說了林楠楠的事,她老人家又讓我介紹何靖深給她認識。
“媽,您就別亂點鴛鴦了,他們不是一路人。”
分手後,林楠楠叫上我,將她的東西從張逸凡的家裡搬了出來,重新住回了自己家。
在她回家之間,我特意跑去林阿姨跟前,給她做了做功課。
“楠楠知道您對張逸凡不滿意,才下定決心跟他分手的。希望阿姨這段時間不要再給她壓力了,讓她一個人先靜靜。”
面對林楠楠的多次離家出走,林阿姨估計也是擔心怕了,點着頭,沒在說什麼。
曾寒跟何靖深的公司融資成功,成功從何氏集團手中奪回來了項目,再加上跟曾駿的裡應外合,和原來股東的支持,併購了曾氏集團,重新坐回了家族企業的第一把交椅。
白安娜被氣得昏厥住進了醫院,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要見。何氏集團的項目負責人因爲這一次的暗箱操作被曝光,何建金連同招標負責人一同被徹查,何氏集團的股票連連下跌。
聽說這一消息,還是我在新聞上看到的。曾寒很少在家中提及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好開口多問。
倒是何靖深在他們簽訂合同後,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我。
“這下好了,不用擔心你老公破產了吧?”
我心裡很爲他驕傲,又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最得意的是你吧,終於不用在何家看那位老爺子的臉色了。”
“嘿嘿,說好的請客吃飯,記得欠我一次哦!”
我這才恍惚想起來之前說過的話,“成啊,等哪天你有空……”
話沒說完,被他接過去,“顧大美女請客吃飯,我哪天都有空。”
“那好,我跟曾寒說一聲,讓他抽出來時間,我們買單。”
“這個……”
“怎麼了?”
“不是你請我吃飯嗎?叫上他多煞風景?”
我點着頭,“我說請你吃飯的時候,沒提不叫上他啊?”
何靖深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那我等他出差。”
開趴慶祝的時候,我去叫林楠楠,被林阿姨告知她成天帶在房間裡不出門,好似跟張逸凡分手對他的打擊挺大。
“早知道……”
林阿姨輕嘆了一聲,似在自責。
我安慰這她,“阿姨,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是他們兩個性格不合才走不到一起的。楠楠會遇見更好的。”
林阿姨點着頭,擡起眼睛看我,“我聽你媽說,你身邊的朋友倒是有一位合適的?”
我訕訕的笑了兩聲,“我會幫楠楠留意的。”
果然,在給女兒找對象這上面,媽媽們很有聊得來的話題。
“你叫上她出去散散心吧,我看她在房間裡憋得都快發黴了。”
走進房間裡,比我想象中尤甚,我幾乎沒有見過這麼安靜的林楠楠。
“想什麼呢?”推開門,我走進去,故意將動靜發出最大的聲響,來換回她的注意力。
“沒啊,”
她簡單回我一句,又將臉轉了回去。
我沒有想到張逸凡帶給她的影響這麼大。
“天下何處無芳草……”
“還不能讓我假裝難過幾天?”
我輕哼了一聲,想笑又憋了回去,“那你給我個具體天數,我到時候再來騷擾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