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用勺子攪了一下湯,說,“你現在的位置,是公寓的書房,是在肩膀和耳朵之間,在工作!”
“全猜對了。”秦昊南說。
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吃完早餐之後,我去套大姐家看我乾兒子小六斤。
剛好秦子西她們也在,一起逗着小六斤玩,秦子西又在吐槽我乾兒子的名字,“六斤,就憑你媽給你起的這個名字,就註定你這一生與男神霸道總裁這些字眼無緣啊……”
我悄悄衝秦子西比了個大拇指,說得真好,所以套大姐,趕緊給我乾兒子換個名字吧。
結果人家孩兒他媽特淡定地來一句,“我家六斤走的逗比路線。”
我:“……”
秦子西:“……”
又陪六斤玩了一會兒,小傢伙餓了,哇哇直哭,套大姐抱他進去餵奶。我和秦子西在客廳聊天。
“小晚,你個事兒,你要不要聽?”秦子西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什麼事啊?”我看着她。
“那天老喬不是喝醉了嘛,然後……我聽到了一個秘密……”
喬振林說出的秘密?會是什麼!哇咔咔!我的八卦之心瞬間被點燃了。
“什麼?”想了想,我覺得自己表現得太過八卦了,於是頓了頓又道,“你這樣明目張膽,堂而皇之地把人家喬工的秘密說給我聽,這樣真的好麼?”
她擺擺手,“行了林莫晚童鞋,別跟我裝正經,明明剛纔聽到秘密兩個字的時候,眼睛都亮了,現在倒表現出一副不感興趣,正義凜然的樣子給誰看!那你倒是說,你想不想聽?”
我吞了吞口水,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秦子西說的,果然是個很勁爆的消息,周雅婕那個孩子果然不是喬振林的,而是她不知道跟哪個男人的。
“反正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想問老喬來着,又怕他萬一沒完全喝醉,我問這問題他可能會掐死我……就沒問。”
她看了看我,又道,“周雅婕這女人,我真是佩服啊!我哥不愛她,非逼着人娶她,現在還搞出來一個孩子!那麼能耐,她咋不上天呢!”
我聽着秦子西這明顯不同於以前的話,有些不確定地問她,“你……都知道了?”
她點點頭,“是啊,老喬告訴我的。”
“又是他喝醉說的?”我心說,這喬振林還真是不靠譜,喝醉了啥事都往出說。
“不是,”這次她倒是否認得很快,“是他清醒的時候跟我說的。”
她說完頓了頓又道,“不過是我逼他說的。”
姑娘!咱能不能別說話大喘氣啊!我眯眼看着她,故意拉長了語調,“看來你倆最近有進展啊……”
“進展個毛線!”說起這個,秦子西又是一臉鬱悶的表情。
“沒進展,他能跟你說這個?”
“那是因爲我無意中聽到老喬在打電話,他當時好像跟人說,什麼周雅婕上勾了,有一筆單子的費用經過她的手,她簽字了;還說周承業那邊讓那邊的人放心,誘餌都準備好了,就等着魚上鉤了什麼的,我一聽這個,周雅婕周承業父女的名字,當然就來了興趣,於是死磨硬泡,賣萌帶威脅地讓他跟我把事情交待了一遍。”
周雅婕上鉤了?是我想的那樣,周雅婕已經入了成本總監這個局,把自己牽扯進來了嗎?我心裡有點激動,要是這樣的話,我們的勝算又大了很多。還有周承業,高利貸那邊是一個方面,還有就是他公司內部的問題,畢竟秦昊南在周承業那邊的不止陳曼和已經成功爲我所用的劉國棟兩個人,他的犯罪證據,秦昊南手裡已經有,不過,他說不夠,這對於周承業來說還遠遠不夠。那時候,我不懂他爲什麼那樣說,後來某個時刻,他在我耳邊的一句話,讓我瞬間淚流滿面。
現在,聽到秦子西這樣說,我心裡是有些勝利在眼前的激動與希望的。
秦子西看着我,嘆口氣,“小晚,你跟我哥也真是不容易!佩服你!”
她說着,還很矯情地伸出手要給我一個擁抱,被我一下躲過,嬉笑着問她,“秦子西童鞋,我其實很想問你,你是在哪裡聽到喬工打電話說這些話的,像這麼重要的電話總不能在大街上或者公共場合吧,所以……”
我故意轉移了話題。
秦子西突然臉紅了一下,接着,又大方地承認,“對啊,你猜對了,就是在他家聽到的。”
“我可沒猜是他家啊……”我故意慢悠悠地道。
果然秦家的姑娘小夥一個個都是不禁逗的,哥哥妹妹都一樣,秦子西童鞋成功被我氣得不想理我了……
週二,正興分公司那邊有個項目,需要我去出差,當天坐飛機走,晚上的時候到達。落地在上海這座城市,夜晚都還是霓虹閃爍,格外耀眼的,特別是站在酒店,窗前不遠處就是滾滾的黃浦江,再晚遠處眺望就是耀眼的東方明珠塔,這個酒店的風景視野實在是上佳。
這個時候,一個手捧一杯紅酒,看着窗外雖是夜晚,卻依舊擋不住繁華的景緻,工作明天才開始,一個呆在酒店也沒什麼事。忽然就想去外面走走。
披了件衣服就出門了,一個人沿着街道緩慢而行,到了外灘,這裡不論什麼時候人都很多,手搭在欄杆上,看着對面流光溢彩的世界,黃浦江上輪船的汽笛悠揚而又好聽,江面上徐徐吹來的涼風帶來一絲冷意,我不禁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這個時候,一個人面對這個繁華的摩登城市,突然格外地想念秦昊南。
掏出打給他,卻是調皮搗蛋的聲音,“猜猜我在現在在哪裡?”
“你不是在上海?”
這個人,一點情趣也沒有,我撇撇嘴,“這不是廢話嗎,我不再上海,難不成還能在北京?”
他低沉着嗓子笑了,“好,你在上海,現在在外灘,行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突然有些激動,一想又不可能,於是道,“是張夢告訴你的吧,我剛纔叫她一起下來,她好像不太舒服想休息,我就自己出來了。”
我的語氣裡,不自覺地就有些落寞。
秦昊南在那邊笑笑,“想我了?”
“嗯。”我老實地點頭,這時候耳邊響起輪船的汽笛聲,我怕他剛纔沒聽到我那聲“嗯”似的,又對着電話那邊重複了一句,“秦昊南,我想你了。”
是真的想他了,一個人站在這個對我來說陌生的城市,格外地想他,想他陪我,跟我一起欣賞這個城市的孤獨與美好。
可是啊!有點惆悵,他現在不在身邊呢,就算我說了想他,他現在坐飛機過來,那也得是一兩個小時以後了……
我正在惆悵之間,感覺身上突然被什麼撞了一下,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小朋友手裡抱着的籃球,不小心扔到我身上了。
他媽媽帶他跟我道歉,我摸摸小正太的頭,友好地說沒關係,站起來正想跟秦昊南說話,就聽那邊,他的聲音穩穩地傳來,“林莫晚,打電話的時候別太投入,看着點周圍的情況,這次是被球砸,下次別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被球砸?我反應了一會兒腦子纔有點清楚,突然心裡涌出一陣歡喜!下意識地眼睛朝四處看過去,在原地轉着圈地到處瞄,希望能瞄到那個熟悉的面孔。
“秦昊南,你在哪裡?”我着急地對着電話那邊喊道。
背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傻子,我在這裡。”
我一回頭,他微笑着我的臉龐就在我眼前放大!心裡又是激動又是歡喜,大笑着跳進了他的懷裡。
他一把接住我,緊緊地抱着我,我像個八爪魚一樣扒在他身上,此刻,心裡充滿了驚喜之後的餘韻,一圈一圈地還未散去,一圈一圈地還在像外蕩去,在我心中,在我腦中,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這驚喜,讓我幸福得止不住暈眩。
我想,沒有什麼事情比你心裡無比渴望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就出現在了你的面前,在你一轉身的身後,沒有什麼,比這更好了吧。
不顧周圍有那麼多人在圍觀,反正現在是在上海,是在我們不曾生活過,沒有人熟悉我們的陌生城市,我可以毫無顧忌,可以放肆的抱他,親他,不用擔心被周承業或者其他人發現。
我捧着他此刻顯得格外好看的臉,狠狠地親了一下,眼睛裡流露出的都是滿滿的歡喜,“你怎麼來了?我太高興了!”
他笑着幫我把嘴角被風吹亂的一縷頭髮掖到耳後,看着我,慢慢開口,“恰好我也想你了,就來了。”
咳咳咳!又被擊中了,心又顫了顫怎麼辦!發現這傢伙不說情話就不說,一旦說起來,還真是讓人招架不住啊!
你想我的時候,我也在想你,所以我來了。是這樣嗎?我承認,這樣的話我很喜歡聽,再來一百遍都不厭煩哈哈哈!
因爲秦昊南的到來,我被這座夜晚格外妖嬈寂寞又繁華的城市所勾出來的各種傷感情緒,一下子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