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了,沒有收到秦昊南一個電話、一條短信。下班的時候,有些失落地和秦子西去逛街。
說來我倆也真是找虐,這個日子,街上全是一對對的情侶,吃個哈根達斯也是第二根半價。
秦子西挽着我的手道,“你知道單身狗最討厭什麼嗎?”
我搖頭。有些心不在焉。
“討厭所有的第二半價!”
我斜眼看她,“所以,這就是你叫我出來的作用?”
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晚,人艱不拆啊。”
我們倆大吃了一頓,然後去街上搞破壞,秦子西拉着我,專門揀情侶在的地方,人家要kiss,要抱,要親的時候,我倆就煞風景地出現,動靜極大地裝作不經意地經過。然後成功收到了無數白眼。
明明有男朋友。卻要像個單身狗一樣在街上亂竄。我的第一個七夕要這樣度過嗎?
後來,秦子西接了個電話,就先回家了,剩我一個人,坐在咖啡店,喝28元一杯味道不濃的咖啡。
坐了一會兒,我離開這家開在地下的咖啡店,外面陰了,白日來看,以爲今年的七月七不會下雨,可還是下了。
就是在我打到車的時候,有兩個年輕的男女搶先上了車,這種事情時常發生,心裡沒有氣。
了無生氣的情緒下,想氣憤都不容易。
秦昊南打來電話,顯然是從飯局剛出來,聽聲音,喝酒了,有些嘶啞的醉感,他說來接我,我點頭,可是很好奇,爲什麼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能送周雅婕一束玫瑰,卻對我一句話都未曾有,正常人都會琢磨。
秦昊南的車在路燈的光下停在我面前,黑色的車身,雨這會兒變小了,淅淅瀝瀝,我髮絲稍微有些溼,站在公交車站等車座位那,頭頂有遮雨的,不至淋溼。
忽然我眼睛就溼了,望着秦昊南的感覺,就像很小很小的時候在幼兒園受了委屈無法說出,卻在媽媽爸爸趕來的時候,總是容易淚流滿面。
秦昊南不顧小雨,打開車門下車把我抱進懷裡,輕聲問,“怎麼了?”
“我不知道。”只是這種酸酸的情緒往上涌,控制不住。
我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抿着嘴無聲的哭了起來,根本無法控制毫無預兆的淚水。
秦昊南指掌捧住我的臉,他俯身,去看我越來越低下去藏着的臉,心疼的不行,手指摩挲着我的臉,有些慌地輕聲哄,“嗯?怎麼了跟我說,別哭,千萬別哭。”
秦昊南眉心皺着,一次次親吻我的嘴脣,卻還是不能讓我張開口說話。
上了車,他並沒有立即發動車子,窗外,許多男女相擁而過,手捧玫瑰。紅燈時,又有男女拿着花束經過人行橫道。
就在我平復心情的時候,秦昊南給趙哥發了一條短消息,問了附近哪裡有花店,趙哥回了短消息,這一切動作,副駕駛上的我全然不知。
到了花店門口,秦昊南停車,下車去買花,我恍然瞭解,難道他記得這個日子,就是準備晚上忙完了再給我買花嗎?
秦昊南從花店出來,遺憾,繁華地段的花賣完了……
他有些焦急又頹敗地望着我。
“不是非要有花,我心情不好也不是……”我要怎麼說,心情壓抑的難以忍受是因爲什麼,因爲他先前送了周雅婕玫瑰,且是上午,雖然只是他程序化的做樣子,但是免不了心裡不舒服,之前周雅婕跟我搶一雙鞋子,種種事情叫我放不開,又在自責,當初說好的豁達哪去了?原來人是最矛盾的生物。
“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們再去別的花店,總是會有賣的。”車上,秦昊南壓抑地說。
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你上午送了周雅婕玫瑰。”我不想誤會,只想知道是他在說謊還是怎麼,可是我和周雅婕都身在公司,秦昊南若是怕我看到傷心,怎麼還往公司送?我實在不解。
“我送她玫瑰?”秦昊南蹙眉,一副不解模樣。
“嗯?”換成我詫異。
秦昊南開了免提,打給趙哥,劈頭就問,“周雅婕收到的玫瑰,是你擅作主張?”
“什麼玫瑰?”那邊趙哥愣住。
趙哥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這兩日項目竣工的大小事情和與領導的會面飯局已經是忙成一團,在這些大男人心裡,根本不記得這個日子。
我信任他不會說謊。
這種戀情太艱難,局勢經不起動盪,信任比什麼都重要,說好的彼此要坦誠,哪怕犯了錯,也不要隱瞞也要坦誠。
秦昊南說了,這些相關的節日,可能他不記得,身邊的人會記得,幫他訂一束花送給周雅婕。但周雅婕只是一個想嫁給他威脅他的女人,所以花束與周雅婕無關。
這件事,他讓趙哥去查了是誰送的,明日纔能有結果。
其實沒那麼嚴重,我只是不想有誤會,弄白了就可以。
秦昊南說要開車去買花,總會買到,我搖頭,花不重要,這心意很無價,花可有可無。
街上不太黑,路燈暈淡的發光處在滴着殘留的雨滴。
我笑了笑,跟他說,“我們下去走走吧,呼吸一下被雨洗滌以後的新鮮空氣。”
我一邊挽着他的胳膊慢慢走着,一邊不停嘰嘰喳喳在他耳邊說話,可是他卻好像一句都沒聽,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有些焦慮地道,“才九點多,爲什麼街上沒有賣花的?還是賣花的去躲雨了?可是,雨停了,都出來行不行?不知道有人在等嗎!”
我被他這着急的樣子逗得有些想笑,心裡的陰霾彷彿一下子被吹開了。
正要跟他說沒關係的,我很開心了,就突然被他放開,擡頭,見他朝對面的街上跑了過去,街上和廣場,這種日子賣花的的確有。
原來真的還有賣花的在……
秦昊南跟那個賣花的男生說了幾句話,秦昊南蹙眉看向我這邊,我想,怎麼了呢?
“這花……”
秦昊南迴來,手裡拿着,我忽然笑了出來。
“這花下雨時被雨水擊打,可……我還是買了……”秦昊南有些尷尬又委屈的模樣。
我南哥手裡拿着一朵蔫花的樣子,再配上他那苦兮兮的表情,很可愛很萌啊有木有。
我接過那一朵被雨水擊打的不好看了的玫瑰,欣喜道,“被雨水擊打成這樣都沒有顯得很狼狽,還是這麼好看?就像我們的關係這樣,我很喜歡!”
“一定。”秦昊南點頭,眼裡透着堅定。
接着,他有些尷尬地開口,“可能這花真的被雨水擊打的太難看了,那大男生也不好意思讓我多買,只賣我一朵。”
哈哈哈!難得見他這麼囧迫的樣子,我踮起腳勾住他脖子狠狠地親了一下,“南哥,你怎麼這麼好玩,我好想笑啊哈哈!”
次日的陽光似乎在刻意給這朵頑強的花兒沐浴,充足暖人的照在窗臺上,回來後我就把這朵花找了個小瓶子放點水插起來了。
看着跟在搖着尾巴跟在我身後送我出門的哈七,想了想指着我的花,道,“這花是你爸昨天費了好大勁兒纔買來送我的,不準給我弄壞了!”
臨出門的時候,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怕我的花被哈七叼去討好哪隻新認識的母狗,所以果斷地把花挪到高處哈七夠不到的地方,這才放心出門。
早上例行早會之後,大家開始各自忙碌。沒多會,就聽到外面有同事喊我的名字。出去以後就看到一個小哥手裡捧着一大捧玫瑰。
“你是林莫晚?”他看向我。
我點頭,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你的花,麻煩簽收一下。”
我的?
雖然疑惑,但畢竟是在辦公區,我趕緊快速簽收完畢,接過他手裡的花。
周圍的女同事無一不豔羨地調侃道,“林助理,這是昨天剛過完七夕,今天又接着秀恩愛的節奏啊!”
“快打開看看卡片上寫着什麼?”
我心裡猜測着這花不會是秦昊南送的吧?除了他也沒什麼人會送我花,畢竟今天又不是什麼節日。
面對同事們的調笑,我也只是笑了笑,開玩笑地道,“沒什麼,大家趕緊工作,小心一會被喬工批!”
說完就拿着花要回辦公室,卻被突然伸出的一隻手抽走了花上的卡片!周圍的女同事都好奇地催促道,“快念念,上面說了什麼?”
我嚇了一跳,要真是秦昊南,萬一被人看到怎麼辦!
就在我擔心的時候,蘇妙拿着卡片念出聲,“對不起?下面的署名是,q先生?”
“搞什麼啊神神秘秘的!還怕人知道?”蘇妙有些掃興地把卡片扔給我。
有八卦的同事道,“小晚,這人誰啊?”
對不起?q先生?看來真是秦昊南了!這貨真是,在公司搞這樣就不怕被人想到他頭上去。
我覺得我就不能想,剛想到這裡,就聽到蘇妙若有所思地開口,“q先生?不肯以真名示人,難道是我們都認識的?q……秦!秦總?”
她說完,猛地擡頭看我。她這一聲不小,引得之前還在埋頭辦公的同事都往這邊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