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紅包揣進兜裡,我才擡頭衝他道,“嘿嘿,謝啦~”
然後就見他衝我伸手,“我的呢?”
“什麼?”我故作不解。
他伸手輕敲了下我額頭,“紅包啊。”
我摸了摸鼻子,實話實說,“這個還真沒有……不如這樣吧,一會回去我給你——”
“轉支付寶。”他直接接了我下半句話。
我再次看着他,突然笑了起來,好像這句話我在他面前說過無數次,每次他幫我之後,我都會這麼說,可是卻一次都沒兌現過,完全就是許給他的空頭支票。
他也對着我笑,然後道,“外面冷,你上去吧。”
我嘴角的笑稍微僵了僵,接着低頭狀似無意地一下一下踢着地上的殘雪,低聲道,“嗯,那……你也趕緊回去吧。”
“嗯。”他應了一聲。
可是,久久地,兩個人卻都站着,誰也沒有動作。
即使低着頭,我也能感覺到落在身上的那抹視線。
過了一會兒,我才擡起頭,眉眼俱彎地笑着道,“你……先走吧,我看着你。”
以前無數次都是他看着我離開的背影,這次,我想換我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離開。
他沒有再應聲,只是點點頭,便乾淨利落地轉身離開。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惆悵,其實……很想給他一個擁抱來着……
一直到上車,再到發動車子,秦昊南始終沒有回一下頭,可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捨。
他的車子已經開出很遠很遠,遠到我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纔回到樓上。
躺上牀,張智勳的拜年短信發過來,我剛給他回完,又響了,是陳越發過來,其實自從那次醫院之後,除了過節的時候他會給我發個問候信息,我們倆幾乎就不聯繫了。
發完信息回完消息之後,我把放下,把秦昊南剛纔給我的紅包拆開,剛纔接的時候就摸着挺厚實的,這會兒拆開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還是個挺浪漫的數字:1314。
嗯,我心裡默默地想,這傢伙還挺懂的嘛~
這個年,很快就過完。而我,也在上班的第一天,敲開了我的直屬領導李總工的門,把一封辭職信遞到了他面前。
他看到,很是詫異,帶着不解問道,“小林,你年前不是纔剛升職嗎,怎麼突然要辭職了?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還是怎麼了?”
“沒有,我家裡一切都好。”我笑着搖頭。
“那你是……對薪資待遇有想法?”
我有些感概,“都不是,李總……您別多想,我對工資待遇還有同事,都挺滿意的。我——”
“那你爲什麼要辭職?”我還沒說完的話又被他打斷,他十分納悶地問我。
我抿了下脣,耐心道,“我要辭職純粹是因爲個人原因,我的私事。”
他聽我這麼說了,也沒再多問,只是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讓我這兩天交接一下,然後去人力那邊領離職表格走流程。
由於我這個辭職比較突然,公司一時半會沒有合適的接替我工作的人選,大概過了半個月我才正式離職。
在此期間,我已經向秦氏的工程部設計師崗位投了簡歷,前幾天也得到人力的電話和郵件通知,讓我過去面試。
面試對於已經有了幾年職場經驗,並且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的我來說,並不擔心,在工作上,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面試那天換了一套精幹的套裝,畫了淡妝,加之我現在頭髮剪短了,齊耳的位置,看起來更加幹練。
整個面試的過程如我預期的一般是比較順利的,畢竟我的學校不錯,985高校,工作經驗也足,當然,自認爲自身能力也配得起我名牌大學的學歷。所以,不出意料地,面試結束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被錄用的通知,讓我哪天方便,去辦入職。
雖然早有把握,但接到通知的時候,我還是很高興,拉着套大姐還有逗號去慶祝。
之前我只跟他們說我辭職了,現在找到了新工作,可是沒說新工作是在秦氏。
兩人一聽,當場就張大嘴巴看着我,一臉驚訝和不解的樣子,“林莫晚,你突然辭工作跑秦氏去幹嘛?”
“工作啊。”我說着從鍋裡撈了一塊涮羊肉。
“你這不廢話嗎?我倆是這個意思嘛?”逗號有些着急地瞪了我一眼。
看着這兩人巴巴的樣子,一副我不說他們就不罷休的架勢,我我跟秦昊南那點事,他們倆作爲我的閨蜜,都知道,所以我索性放下筷子,把我的想法都跟他們說了。
套大姐聽完連連咂舌,“林莫晚,你可真夠可以的,這悄沒聲息的,這事秦昊南知道不?”
“不知道啊。”我把頭從碗裡擡出來,嘴裡還嚼着一根生菜葉,“我不是跟他他分手了嘛,我倆過完年基本沒見過面,再說了,這事兒也犯不着跟他說啊,我自己的事。”
“你屁話!”逗號又暴躁了。
“哎我說逗號,能不能文明點,這還吃着飯呢,唾沫都濺鍋裡了。”我一把放下筷子,頗爲無語地看着他。
逗號不管我,只板着臉道,“我問你,你知道秦氏是個什麼情況嗎,你就往裡跑?”
我嘴裡咔嚓咔嚓地嚼着一塊藕片,“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就是一打工的,我去就是工作的,再說了,我是靠正常的招聘程序進去的,又沒靠誰走後門。咋就不行了?”
“不是,你這情況不一樣啊。”都好有些無語。
“咋不一樣了,哦,誰規定了分手以後,就不能跟前男友在同一個公司上班了?”
“行行行!大姐我說不過你,”逗號無語至極,只能看向套大姐,“我反正是說不過了,就看你的了。”
“說啥,她想去就去唄,她這麼大人了,自己長腦子有分寸,再說了又不是龍潭虎穴,退一萬步,不是還有個前男友在嘛~”套大姐說着夾了一塊魷魚片聞了聞有些噁心地扔到一邊。
我看着她這個動作,問道,“你咋?噁心?以前不是都能吃嗎?”
“嗯,我也不知道,最近老這樣,看見肉就犯惡心,可能過年酒席吃多了反胃吧。”她隨意地說道。
我心裡突然有個想法,指了指她肚子,隨口說道,“大姐,你該不會中獎了吧?”
我這話一出口,就見她夾着菜的筷子一鬆,有些緊張地看了看我跟逗號一眼,“不……不會吧?”
“會不會你自己心裡沒數啊!”逗號今天對我倆無語極了,“我說你兩到底是不是女人啊,能不能活得細膩一點!”
他這話換來了我倆一致的大白眼。
這頓飯也沒再吃下去,關於我去秦氏上班這個話題也成功地被套大姐有可能懷孕這件事打斷。
我和逗號陪着套大姐去了醫院,我倆焦急地等待,終於看到套大姐出來,她手上拿着化驗單一臉沮喪的樣子。
到讓我倆看不出這到底是懷還沒懷啊!我索性扯過化驗單一看,結果呈陽性。
“還真中獎了啊!”我不禁低聲叫了一聲。
不過……看着套大姐這模樣,咋看咋愁眉苦臉的。我心裡咯噔一下,看着她,“大姐……你這樣子,不是在告訴我這孩子不是陳致遠的吧?”
套大姐聞言瞪了我一眼,嘆氣,“就是他的,所以我才愁呢!”
“愁啥啊,奉子成婚唄。趕緊打電話告訴他,我跟逗號等着看他跟你求婚呢!”我有點興奮地說着。
雖說我不待見陳致遠,總是那麼冷冰冰的,但現在套大姐不是懷了他寶寶嘛~看在我乾女兒或者乾兒子的份上,對於他爸給我造成的一切感官上的不適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可套大姐聞言卻嘀咕道,“求啥婚啊!根本沒有求婚,這孩子要不要還不知道呢。”
我跟逗號一聽就急了,“大姐,你這話啥意思,不打算要我們乾兒子乾女兒?”
套大姐表情看着也比較糾結,情緒低落地道,“我也不知道,陳致遠……他……他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陳致遠不要?爲啥?我正準備問套大姐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秦若微剛好往我們這邊走過來。
她親切地跟我打招呼,“小晚,你怎麼在這裡,生病了還是?”
“哦不是,我陪朋友來。”我說着指了指套大姐。
說實話現在看到她,我多少有點尷尬,想必我跟秦昊南的事她都清楚,但看她現在對我的態度,好像跟之前沒什麼兩樣,這讓我心裡又覺得暖暖的。
她笑着又跟套大姐和逗號打了招呼。
然後,我就覺得太丟人!逗號這貨!直接看着人家秦若微,眼睛都發直了,直到人家走了好遠了,他還在看,我有些無語地伸手在他面前拂了拂,“別看了!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他這纔回神,一臉興奮地拉着我問,“小晚,這人誰啊,有對象沒?”
我看着他這興奮的樣子,突然覺得,好像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