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噎得我……該從何說起？
只好在奶奶灼灼的目光當中，硬着頭皮道，“是，是我……奶奶您好，嚇着您了，實在不好意思。”
真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秦奶奶遲遲沒有說話，一雙混濁卻不是銳利的眼睛只是看着我，全身上下打量……
接着撫着胸口道，“哎呦~你這姑娘是怎麼回事，我老太太一大把年紀了禁不起嚇啊，哎呦我的乖孫子，你這同學要嚇死奶奶了……”
可能一時半會兒秦奶奶有點消化不了，冷不丁一個大活人突然從櫃子裡鑽出來。換了誰也得好好適應一番才行……
秦昊南一個勁兒地幫他奶奶順着氣，“奶奶，哪有那麼誇張，您身體這麼健康，哪能就被她這個小毛丫頭給嚇到……”
秦奶奶瞪了孫子一眼。
我腦子裡想着該怎麼跟她解釋纔好，就覺得身上一沉，秦昊南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他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眼神詢問，給我披外套幹嘛？本來就已經說不清了好吧，現在還做這樣的動作，還嫌誤會不夠大？
他只是憋笑地搖了搖頭，湊近我，指指我，小聲道，“你的衣服……”
我的衣服？怎麼了？
握草！順着他的視線我才發現，剛纔從櫃子裡掉出來時那一聲“撕拉”是我的衣服不知道被什麼掛爛的聲音！
想到自己在長輩面前出糗走光還不自知，腦海裡瞬間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林莫晚，你還能再傻逼點嗎？！真是夠了！
我感到羞愧及了，也無力挫敗極了，好像除了工作，在其他方面我總是能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心裡狠狠地給自己下了評論：林莫晚這個人怎麼這樣糟糕！
我在專注自我否定的時候，秦昊南不知道趴到他奶奶耳邊說了些什麼。
許是我臉上的挫敗表現得太過明顯，秦奶奶在震驚之餘盯着我又看了會兒，嘆了口氣開口問我，“你是我們家南南他高中同學？你這姑娘好好地幹嘛把自己塞櫃子裡去，剛纔摔出來那下沒摔疼吧？”
矮油~奶奶你這麼善良你家人知道嗎？
我還在適應秦奶奶這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當中，她就直接十分親切地拉着我坐在牀邊，我不敢坐，趕緊站起來。她又拉，我又站，又拉，又站……
“那個，奶奶……我站着就好……”我那個尷尬啊！
秦奶奶眯眼一笑，十分慈祥又熱絡地道，“害羞什麼，叫你坐你就坐。”
我眼神看向秦昊南，這不好吧，畢竟是一個獨居男人的臥室，萬一他有潔癖，我這一坐弄髒了他牀單怎麼辦？
“坐吧。”他走到我身邊，按着我肩膀坐下。
好吧，既然主人發話了，那我就老實坐下。
秦奶奶拉着我手，語重心長，“丫頭啊，”說着轉身看向秦昊南，秦昊南趕緊道，“林莫晚。”
看得出來秦昊南對他奶奶十分孝順。
“秦奶奶，您叫我小晚就行。”
秦奶奶呵呵一笑，道，“好，小晚，奶奶知道姑娘家臉皮薄。奶奶也不是什麼封建家長，奶奶雖然老了，但思想可一點都不落伍。”
她說着像是怕我不信似的，拉着我就解釋道，“奶奶還知道那個什麼蓋！”
“蓋？”我疑惑的眼神看向秦昊南。
“就是gay！”秦昊南有點惱怒地道。
啊噗哈哈！這個秦奶奶簡直太可愛！蓋？gay？要笑死了！
我忍笑，撫了撫額前不存在的幾滴冷汗。
奶奶接着看了眼秦昊南，背過他小聲對我說，“小晚啊，你是不是跟我們家南南搞對象呢，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們年輕人現在婚前同居的挺多的，”
什麼！搞對象？婚前同居？！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果然這誤會大了，我趕緊開口解釋，“秦奶奶，您誤會了，我——”
“小晚！你聽我說，”秦奶奶拉着我的那隻手緊了緊，繼續道，“這是你們的自由，奶奶和南南他父母也不會干涉，奶奶高興還來不及呢！所以啊你也不用躲到那櫃子裡去，奶奶有那麼可怕嗎？幸好你沒事，下次可不敢這樣了，萬一真磕着碰着了怎麼辦？”
我覺得頭皮發麻，這要怎麼解釋了？快急死了，我看向旁邊一臉淡定的秦昊南，眼神示意他，賤人，你倒是趕緊解釋呀！
可是他好像看不懂我的暗示似的，笑眯眯地完全無動於衷！真要氣死了！果然賤人能靠得住，母豬也會上樹了！
靠天靠地靠賤人，不如靠自己！
我只好再次開口解釋，“奶奶您真的誤會了，我跟秦總不是您想的那樣，我也不是因爲害羞纔跟您這樣說的，而是真的我跟您孫子之間什麼都沒有，我們——”
我的解釋再次被打斷。
秦奶奶敏銳地抓住了問題的次要點，“秦總？了了啊，你怎麼還叫他秦總呢？”
“……”我被問懵了，不叫秦總，叫什麼？平時都是直呼姓名的，可這會兒總不能這麼叫吧？難道像她一樣也叫他南南？或者昊南，拜託……一股惡寒好不好？
我的神情出現短暫的呆萌，看得秦奶奶笑出聲來，“好吧，秦總就秦總，你們年輕人愛怎麼叫就怎麼叫！明霞啊，聽說年輕的時候還叫老李首長呢，這是你們年輕人說的那個情趣吧。”
我再一次呈現無語狀……，我叫秦昊南秦總，跟秦奶奶所說的明霞叫首長有相同之處嗎？雖然我並不認識明霞這個人，可我不蠢啊，大約也能猜出，明霞跟什麼首長是夫妻關係吧？
我去！怎麼有種越解釋解釋不清，越解釋越亂的感覺？
“好了，小晚，你不用解釋了，奶奶都明白。”秦奶奶看起來一副我什麼都懂的樣子。
可是秦奶奶您真的明白嗎？快哭了好嗎？
“秦奶奶您是真的真的誤會了，我跟秦總真的真的沒什麼，我剛纔躲起來就是怕您看到會多想，所以才……”沒想到，您就真的多想了，還多想了這麼多，都想到婚前同居了……
“你這孩子！非要奶奶把話說明白才肯承認？”
啊？我再次懵掉……
“你說你跟南南沒啥，那你跟奶奶說說，你一大早出現在南南房間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昨晚住在這裡？”
我點頭，是，沒錯啊。“是，不過奶奶——”
又被一個制止的手勢打斷。“奶奶再問你，南南……嘴上那傷……是不是你……咬的？”
咳咳咳……咳咳咳……我快噎死了。現在的家長都這麼直白嗎？！
她盯着我，似乎我不點頭，她就不罷休。嘆口氣，我弱弱地點頭，“是……是我……弄的沒錯，可那是因爲——”
我的話再次被打斷。
秦奶奶趕腳是名偵探狄仁傑附身了，盯着我繼續道，“我剛纔按了半天門鈴也沒等到人來開門……”
後面的話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我覺着她這意思補全了就是：我在外面敲了半天門都沒反應，你們孤男寡女肯定是在忙着牀上運動，而且忘我得都聽不見門鈴響，激烈的連我孫子嘴都咬破了……
艾瑪！當我腦補完之後，心塞得快要死了！怎麼說明個真相就這麼難？！！關鍵是旁邊還坐着個只看不說話的木頭人！
急得快哭了！真的想以死明志啊！這秦奶奶的想象力和推理能力實在是太強了。我反正是敗下陣來了，還是讓她孫子上吧。
我推推旁邊一臉悠閒的秦昊南，着急道，“這誤會的……你趕緊跟你奶奶解釋解釋啊。”
好吧，都這關頭了，他卻完全還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笑得悠閒！真想一拳把他打成豬頭！賤賤的！
這人真是分分鐘有本事挑起我的怒氣……
我這話說完，他才起身走到秦奶奶面前，我想着他是要解釋了吧。
沒想到，這廝再次刷新了我的三觀。人家笑眯眯地就跟他奶奶說了一句話，“奶奶，小晚臉皮薄，您這樣說她得多不好意思，要不……我先送您回去吧。”
“對，對對，”秦奶奶像是突然明白過來一樣，十分了然的樣子，急忙起身對着我道，“小晚啊，奶奶說話你別介意。千萬別往心裡去，你跟南南好好處啊，那奶奶就先走了。”
她說完又轉身跟秦昊南道，“你別送我了，司機就在樓下等着呢。你好好陪着小晚。”
接着又低聲神神秘秘地對秦昊南道，“你可抓緊點，奶奶還等着抱孫子呢。”
天！抱……抱孫子！！我聽見這話又忍不住要吐血……
秦昊南送秦奶奶下樓。我撿起躺在地上的回撥過去，“死逗號你神經病啊！昨晚跟女人做多了太興奮腦子沒清醒那你找塊兒地拎捅冷水衝着腦袋澆下去，蹲地上吹吹冷風慢慢清醒去啊。我現在知道豬隊友這詞就是爲您量身打造的。幫忙的時候找不到，淨幹一些拖後腿的事兒！沒事兒大清早給我打電話幹嘛？我又不是醫生能把你那精蟲上腦，腎虧陽虛的病給治了？”
滴滴滴，提示沒電。沒等我吼完就自動關機了，扔一邊。心裡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秦昊南很快就回來了，手裡還拎着幾個袋子。這是好心情的送完奶奶順便去購了個物？真是夠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