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牽掛着爸爸的傷情安危,單思華動作非常迅猛,跑起來的速度也很快,但他自己不知道。
剛剛跑上二樓,差點和迎面下樓的一個女孩子撞了個滿懷。
“呀”女孩子發出一聲尖叫,在寂靜的樓道里份外刺耳。
奔跑的慣性扇出一股疾風,將女孩子手上拿着的幾張扇落在樓梯上。
單思華忙不迭地撿起地上的紙張,隨口說了句:“對不起,沒有嚇着你吧。”
“是你!”女孩子發出又一聲驚呼,比剛纔的聲音還要高亢。
正在撿紙張的單思華不由得擡頭一看,發現這個險些被自己撞倒的女孩子,居然是王美玲。
“是你?”單思華也是滿臉詫異,暫時忘記了爸爸的傷情,接了一句:“你怎麼會在這裡?”
被嚇落紙張的女孩正是王美玲,她沒有急於回答單思華的問題,而是看了看單思華的臉色,反問道:“華哥,這麼晚了,你怎麼跑到這裡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王美玲的提問把單思華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他木然地回道:“我本來在兩龍鎮,有個女的打電話來說爸爸出事了,要我馬上到市第一人民醫院,我就趕過來了。”
“你爸爸?”王美玲吃驚的表情不亞於聽到火星撞地球,當即緊張地追問道:“受的什麼傷?現在哪裡?嚴重嗎?”
“來的時候太心急,忘記詢問詳細的情況。”單思華苦着臉回道:“只聽說是被什麼墜物砸傷,在急診室的搶救病房。”
“我知道在哪裡,跟我來。”王美玲自告奮勇地帶着單思華穿過二樓狹長的過道,往最裡邊的病房疾走。
王美玲怎麼會熟悉醫院位置的分佈,莫非是到這裡來上班了?
看着王美玲手裡的紙張,單思華這樣猜測着,不過此刻關心着爸爸的傷情,單思華暫時不想多問。
兩人徑直走到急診搶救室門口,卻發現黑燈瞎火的不見人影,根本就不像是在搶救病人的樣子。
“你是不是聽清楚了,說你爸爸在搶救?”王美玲懷疑地問了一句。
難道真是有人搞惡作劇,故意打電話騷擾?
單思華首先想到金四,會不會是金四指使一個女的打電話?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話筒裡那個女人的聲音非常專業,不像是臨時編造謊言。
見單思華滿臉疑惑,王美玲提醒道:“把你手機翻出來,看看通話記錄,照着這個電話打過去,不就可以確定了嗎?”
對,自己怎麼沒有想到。
對王美玲投了一個讚許的目光,單思華趕緊翻出那個號碼,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通了,但許久都沒有人接。
“算了,找個醫生問問看。”單思華心煩意亂地收起手機,放眼四顧,樓道里不見醫生的身影。
王美玲眼尖,發現在樓道中央的護士站還有一個值班護士,趕緊走過去,說明來意。
聽了王美玲的詢問,女護士迴應道:“之前確實是送來了一個被砸傷的病人,但搶救已經結束了。”
“病人情況怎麼樣?”聽說搶救已經結束,單思華不覺有些慌亂,憂心忡忡地問道。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你們到對面的住院部去問問看,病人應該送去那邊了。”女護士細心地解釋道。
得知病人被送去病房,單思華略感心安。
不管這個病人是不是爸爸,既然已經送到病房,就說明脫離了生命危險,否則搶救工作不會結束。
王美玲向女護士道聲謝,帶着單思華急匆匆地趕往住院部。
穿行在狹長的通道,單思華忍不住問了一句:“王美玲,你怎麼對醫院這樣熟悉?”
王美玲的臉上滑過一絲無奈,苦笑一聲回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們先看看你爸爸的情況,回頭我再好好告訴你。”
說着話,兩人已經走到住院部的樓下。
儘管單思華對王美玲充滿疑問,但也只能暫時忍着。
很快,兩人在住院部見到了單思華的爸爸,躺在病牀上依舊昏迷不醒。
強忍住心痛,單思華找到值班醫生,進而得知了具體情況。
“病人是從古城鎮醫院直接轉院來的,到我們這邊的時候已經是深度昏迷。我們已經給病人處理了傷口,暫時保住了病人,生命體徵也趨於平穩。”
給單思華兩人介紹的是一名女醫生,四十多歲,看上去經驗很豐富的那種。
“醫生你好,我爸爸的病情是怎麼造成的?”單思華迫切想要了解原因,隨口問道。
“根據古城鎮那邊給的病例介紹,病人是被空中墜物砸倒受傷,情況並不容樂觀。”女醫生說着望了眼單思華,接道:“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着,女醫生找出一份病危通知書,讓單思華在上面簽了名字。
“現在病人還處在昏迷狀態,你們不用打擾。有什麼問題明天早上再說。”女醫生收起簡歷,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那我爸爸究竟是怎麼受的傷?”單思華看着昏迷不醒的爸爸,心如刀割般難受,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女醫生低嘆一聲道:“我也是值班醫生,具體情況也不是很清楚。而且病歷上寫得很明白,病人送來的時候就是深度昏迷,所以這個問題無可奉告。”
看着單思華和王美玲失望轉身準備離開,女醫生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們想知道具體原因,就只能等病人甦醒,或者去前面轉過來的古城鎮中心醫院瞭解情況。”
道別好心的女醫生,單思華垂頭喪氣地走出住院部,來到門前空曠的綠化帶,單思華髮出了一聲長嘆。
“華哥,你爸爸不是在家裡面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被砸傷,送到市區來了?”緊隨其後的王美玲提出疑問。
單思華搖搖頭,點燃一支香菸,無力地坐在草地上,仰望着夜空的幾點星光,嘆道:“我也覺得奇怪,看樣子只能希望爸爸快點醒來,才知道具體的情況。”
“可是,如果……”王美玲欲言又止,挨着單思華的身邊坐下,將幾張紙塞進自己的懷裡。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爸爸醒不來怎麼辦?”單思華緩緩接了一句,王美玲當即迴應:“華哥,對不起,我沒有詛咒你爸爸的意思,我是說萬一出現這種情況怎麼辦。”
單思華冷靜地點點頭:“我知道,萬一發生這種情況,那就馬上趕回古城鎮瞭解情況。”
說着,又是一聲沉重的嘆息,單思華緩緩吐出一口濃煙,“但願爸爸明天一早能夠醒來。”
王美玲亦跟着發出一聲嘆息:“但願如此,希望單伯伯能夠早點醒來。”
“如果醒不了,我要馬上趕回古城鎮去看看。”單思華說到古城鎮,眼前突然浮現出遊麗美麗的瓜子臉。當即又問:“對了,遊麗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就上次說了以後,遊麗一直都躲着不肯見面,就像當初我和小白在一起的時候一樣,只不過現在比以前還要糟糕,她竟然鼓勵我和小白在一起。”王美玲解釋道:“她還說了,以後只要是和你沾上關係的,她都不會理睬。”
頓了頓,王美玲又道:“華哥,我想在這裡多一句嘴,不知道你會不會罵我。”
“你說吧。”單思華平靜地迴應了一句。
王美玲清了清嗓子,慎重地說道:“華哥,我覺得你沒有必要苦苦追求遊麗,既然她已經原諒你,既然她願意和小白在一起,爲什麼你還要這麼辛苦去追求她?”
“她不願意和小白在一起,她這樣做是在賭氣。”單思華苦笑着接道:“沒有人比我更懂遊麗。”
一邊回答,耳畔回想起遊局長說過的那句話:“那是遊麗說的氣話,我的女兒我最瞭解,她怎麼可能甘願和小白那種混蛋過一輩子?”
的確,這句話單思華也能夠猜到,遊麗絕對不可能甘願和白志超過一輩子。
轉念想到遊局長的另外一句話“小華,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我相信遊麗嫁給你會過得幸福,起碼比和現在的小白在一起幸福十倍。”
遊局長都肯定了的自然不會錯,要想娶得遊麗爲妻,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現在看來,只需在白志超身上施加壓力,就可以達到他離開遊麗的目的,那麼很快遊麗便可以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想到不久的將來,可以用全副身心的愛去呵護遊麗,給遊麗一輩子的幸福,單思華不禁充滿嚮往。
正當單思華沉浸在無限遐想之際,王美玲將身子靠了過來,輕輕說道:“華哥,你還在爲你爸爸的傷情擔心嗎?”
王美玲的這個動作讓單思華想起那天晚上瘋狂的一幕,當時自己因爲洗澡沒有換的衣褲,最後竟然和王美玲共赴**。
此刻王美玲靠近了身子,單思華突然對那天晚上的衝動產生了懊悔。
不行,絕對不能讓王美玲再對自己動情,從現在開始要保持距離,否則以後會愈發不可收拾。
拿定主意,單思華故意轉移話題道:“我不是叫你監視小白和遊麗的動靜嗎?你爲什麼跑到市區來,在醫院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