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衫雅哉而言,這一天的時間可以說是無比漫長。要是論能力,他相信這羣烏合之衆沒有一個能及得上他半分,可偏偏他就落在了這樣一羣人手裡,而且還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虎落平陽!
尤其是在他在被戲耍了一陣,不小心吐出口一句島國的國罵後。這一切非但沒有停下,反而愈發的變本加厲了起來。
“問問他,是誰派他來殺人的。”
五哥望着被吊在半空的大衫雅哉,對身側的一個年輕人道:“要是他乖乖交代,我就放他下來,還給飯吃。”
年輕人依言將五哥的話告訴了大衫雅哉,等到對方聲音微弱的迴應幾句,年輕人又接着翻譯道:“他說他是一個職業殺手,根本不知道其他事情。”
“媽的。就這鳥樣子還殺手。”
一個經常跟在五哥身邊的絡腮鬍大漢擼起袖口,跳起來在大衫雅哉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道:“老子怎麼看到你這個鬼子就來氣……”
“老胡,好了。”五哥搖頭道:“打死了就不好交代了。”
“五哥,那怎麼辦?”老胡攤手道。“這傢伙就是不開口,咱們總不能一直陪他在這耗着。”
“等等看吧,陳翊晚上會過來。咱們先吃飯!”
五哥招呼着衆人在一張臨時支起來的餐桌前坐下,幾人直接在已經餓了兩天一夜的大衫雅哉面前開始大塊朵頤。
吃到一半,鬍子忽然拿起了一罐啤酒,走到大衫雅哉身前問道:“想喝嗎?”
因爲事前就已經知道大衫雅哉的威脅性,所以餓着對方也是他們擔心被大衫雅哉耍什麼花樣的手段。估計就對方現在這個狀態,鬆開繩子也沒有什麼力氣逃跑。
大衫雅哉雖然沒有聽懂,卻也從鬍子的動作上看出了點什麼,急忙點頭。
“告訴他只要老老實實的交代,我們就放了他。”鬍子對充當翻譯的年輕男子道。
年輕男子放下筷子,將鬍子的話翻譯一遍,得到的卻是於之前相差無幾的答案。
鬍子再次動手扇了大衫雅哉一巴掌,罵罵咧咧道:“媽的。什麼都不說還想喝酒?”
“……”
大衫雅哉只覺得自己的眼眶有點溼潤,爲了少受點皮肉之苦,他只能默默的在肚子裡腹誹兩句。
起初他被擒的時候以爲遇到了地頭蛇,對方無非是想要錢,所以也就放棄了反抗。可後來他才知道,他所遇到的是地頭蛇不假。但這些人的目的卻根本不是爲了錢。
他到如今已經交出了一百萬,並且保證還會將自己的積蓄交出去,但這些人卻還是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
秋夜,寒風雖不刺骨,卻明顯的讓人能察覺到一陣涼意。
被掉在半空的大衫雅哉飢腸轆轆,卻也無可奈何。他受到過抗擊打訓練。如今這個程度他雖然能扛得住,但此時他卻更希望自己身體受不了,最好是能暈過去。
吱……
倉庫的門被推開一條縫。藉着門外的月色,大衫雅哉看到這夥人的領頭與一個年輕男子一道鑽了進來。等到他看清楚年輕男子的樣貌時,心臟幾乎都停止了跳動。
陳翊!
他竟然沒死!
大衫雅哉可以肯定自己的子彈擊中了陳翊的心臟,因爲當時那樣的距離,對方根本不可能躲避,更不可能玩出什麼花樣。
不過很快他就想起,當天晚上在他出手的時候,陳翊總是若有若無的護着自己的腦袋。後來迫於無奈,他才選擇了對方的胸口心臟位置下手。
當時他還以爲是一個巧合,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看來,對方應該是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當天會動手。
他現在倒是並不害怕陳翊,讓他更擔心的這件事失敗之後。組織對他的看法。
陳翊走到大衫雅哉面前,沉着臉問道:“還認識我嗎?”
聽五哥發回消息的那一刻,陳翊就想不管不顧的趕過來。他爺爺陳朗與師父雲修身的死因在李通之後陷入僵局,陳翊不止一次的夢到這兩個人死前的慘狀。
這個仇除了血,陳翊想不到能有別的方式來償還。
所以在明知道是個圈套的情況下,陳翊仍舊沒有理會楊浩的勸告,穿了件防彈衣就趕去了醫院。目的也只是想盡快找到這個黑手,以及隱藏在這件事背後的一切。
“認識。”
大衫雅哉沒有否認,點了點頭道:“你怎麼沒死?”
聽完翻譯,陳翊不怒反笑,問道:“你覺得呢?”
“你知道我們的計劃?”
大衫雅哉接着詢問,見陳翊點頭後。他立即出聲罵道:“該死的婊子!”
他後半句用的是島國語,所以臨時充當翻譯的年輕男子也沒能聽懂。
“你要是選擇配合我,我可以放過你。”陳翊說道:“告訴我是誰請你來的,你還知道什麼!”
“我是一名職業殺手。”
大衫雅哉昂頭道:“我受僱於買主,有人想要你的命,所以我就來了。”
“買主是誰?”陳翊問道。
“我們有職業守則,即便是死,也不能透露買主的消息!”大衫雅哉一臉傲色,彷彿此時他是詢問着。陳翊是他的階下囚。
啪……
一聲脆響,鬍子再次輪出了巴掌,罵道:“媽的。又不會好好說話了?”
大衫雅哉好不容易纔鼓起的勇氣瞬間被這一巴掌拍的煙消雲散,蔫頭耷腦的縮了縮脖子。
“買主的事情暫且不提,我問你另外一件事。”
陳翊看了眼倉庫的環境。問道:“三個月前,這裡發生過一起槍擊案,你知道嗎?”
“……”
大衫雅哉茫然搖頭,實在不明白陳翊怎麼會提起以前的槍擊案件。“我是兩個星期前來的華夏,以前從來沒有來過。”
陳翊沉默了一陣,忽然側頭對五哥道:“五哥,你幫我把他放下來固定住,然後先帶着你的人出去一下,留下這個翻譯就行了。”
“你要做什麼?”五哥疑惑道。
“接下來的場面可能有些殘忍,我覺得你們不一定能接受。”
說話間,陳翊已經從身上掏出了一套事先準備好的針具,其中包括了一把巴掌大小。榔頭造型的工具。
五哥用眼神制止了想要出聲的鬍子,然後吩咐手下將大衫雅哉放了下來。似乎是擔心出現意外,他又格外叮囑了幾人多檢查一下捆着大衫雅哉的繩子。
做完這一切之後,五哥便按照陳翊所說,帶着幾個手下走出了倉庫。
“幫我介紹一下。”
陳翊看了眼留下來的翻譯,隨即又對着一臉不解的大衫雅哉道:“我是一名中醫,別人都說我的針法很好,可我自己卻不能肯定。所以我打算嘗試一下用針將人的腿骨從關節處分離,然後重新接合。要是能成功的話,你就是中醫的功臣。”
大衫雅哉嚥了口唾沫,一臉緊張的看着已經將工具擺好,並且在他膝蓋處比劃的陳翊。
他當然知道陳翊是在嚇唬他,可是他卻並不認爲陳翊會不敢動手。
當看到陳翊拿起一根箭矢造型的不鏽鋼針,直接刺入他腿部後,大衫雅哉根本顧不上去疑惑自己爲什麼沒有察覺到疼痛,急忙出聲道:“等等,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現在想說了?”
陳翊陰惻惻的笑了笑,出言道:“晚了!”
話一說完,他便用一把帶有刀口的鈹針在膝蓋位置割了起來。大衫雅哉抻着腦袋,看着血流如注的膝蓋,發出一陣嚎叫,並且不斷討饒。
此時的大衫雅哉與他之前在社區診所取彈片時一聲不吭的樣子相比,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