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中醫必須要走的一條路。”
陳翊語氣堅定道：“這個膿包要是現在不挑開，以後恐怕只會更難。”
他知道於濟道和方同化兩人是在看到現實狀況超出預估太多，所以表現的有些擔憂。
大約九比一的合格率，而且還是中醫師公會已經進行過審覈之後的中醫。這個數字公佈出去，足以稱爲駭人聽聞。
“陳翊的意見我同意。”
坐在一邊的李煥民道：“我們如果不把自己的隊伍內部整理乾淨，以後別人又能怎麼相信我們？”
言罷，李煥民又一臉鼓勵道：“放開手腳去做，我在背後支持你。”
“工作上的事情可一直都是方會長在負責，和我沒有多大關係。”陳翊笑着搖頭，講出了這句與事實嚴重不符的話。
近來中醫師公會所發生的動盪雖然不是經過他手，卻都是在他的安排下進行的，說他如今已經是中醫師公會的操縱者也不爲過。
於濟道指了指陳翊。接着問道：“現在中醫師公會這邊的人不夠用，你收購了民安堂以後又應該怎麼辦？”
“我打算把民安堂改名爲雲崗堂，統一進行管理。人手的問題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我暫時也不能確定。”陳翊回答道。“現在經過審覈的人。你們可以試着邀請一下，要是有這個意向的話，待遇之類的其他的問題都好解決。”
“癌病方呢？”
於濟道接着問道：“你是準備在籌備好接收民安堂之後，再公佈這件事嗎？”
“現在後期的一些資料還在彙總。我打算過幾天就公佈，不過是先在媒體上放出風聲！”
陳翊躊躇着答道：“這張方劑太重要，到時候引發的問題肯定少不了，所以還需要再進行籌備。”
從李通被殺那一刻開始，陳翊就知道這個問題並不像他所以爲的那麼簡單。而這次方劑的事情公佈出去，到時候肯定又會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無論是這件事本身，或者他爺爺陳朗與師父雲修身出事的原因，陳翊都責無旁貸，必須搞清楚這件事。
……
“下午不用去射擊場了。”
楊浩見陳翊上車，主動開口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陳翊疑惑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楊浩神秘的回答道。
車子駛出市區，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荒郊。陳翊下車後看了看，一臉不解道：“浩哥，究竟是什麼人？”
嗖……
回答陳翊的是一陣凌厲的破空聲，接着只見一把通體烏黑的飛刀紮在了他的兩腿之間，高銳這時則笑吟吟從一顆樹後走了出來，對着陳翊道：“好久不見。”
“你怎麼在這？”
陳翊嚥了咽口水，旋即轉頭看着另外一邊剛下車的楊浩，驚疑道：“你們兩個果然認識！”
“你看出了我們認識？”高銳好奇道。
“嗯。”陳翊點頭。
“怎麼看出來的？”高銳接着問道。
他在陳翊面前表現的雖然有些過於熱心，但並沒有透露過自己與楊浩之間的關係，對此他也感覺到有些好奇的緊。
“因爲你們兩個身上的氣質很像。”陳翊回答的同時，俯身撿起腳下的飛刀，揚手直接衝高銳丟了過去。
他自然不會傷人，所以瞄準的只是高銳身側，剛剛對方躲着的一顆榆樹樹幹。包括上次在清水坪的一次。這已經是對方第二次出手嚇唬他。
來而不往非禮也。
他相信以兩人之間的距離，自己絕對不會失誤。
在陳翊出手了以後，一直在觀察着陳翊的高銳飛非但沒有閃避，反而橫跨出了一步，擋在了樹幹前。
“小心……”
陳翊急忙出聲提醒，卻沒想到高銳就像是古龍筆下的陸小鳳一樣，伸出兩根手指直接夾住了飛來的匕首。不對，在陳翊看來。對方這一手比起陸小鳳的‘靈犀指’可要厲害多了。
“我特意聯繫了高銳，想要讓他教你飛鏢。”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的楊浩這時出聲道：“過段時間我有件事要去處理，可能沒辦法跟在你身邊保護你了。槍法上你現在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想要提升已經很困難了，不如先試試飛鏢。”
“你要去做什麼？”陳翊側頭出聲問道。
儘管是在詢問對方，但陳翊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只是心理上有些難以接受。
服役期間逃離，並且殺了三個人。
合情，卻不合法！
楊浩如果真的打算自首，最好的結果應該也是在監獄中度過餘生。可是他即便再不忍心，又怎麼能在這件事上勸阻對方？
陳翊猜的不錯，但他卻並不清楚，促使楊浩做出這個決定的，很大程度上有他一部分原因。
此前楊浩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楊玥，而現在楊玥無論是病情或者生活都已經穩定了下來，他再留下已經沒有了多少用處，反而會讓楊玥擔心。
如果不是陳翊的仇家太多，擔心陳翊的安全，他現在已經前去自首了。
外人很難想象，‘逃兵’這個詞語對一名曾經視軍人榮譽爲生命的人意味着什麼。爲此他甚至不惜用生命去捍衛這份榮譽。
“……”
楊浩緩緩搖頭，沒有接腔。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多等一段時間。”陳翊沉默了半晌道。
“爲什麼？”楊浩出聲道。
“你的事情應該能找到另外的解決方式，只是我現在還沒有辦法。”陳翊出言道。
將飛刀夾在指縫轉圈的高銳眯了眯眼，走上前道：“看來你是打算學了？”
“嗯。”
陳翊聳聳肩道：“我要是這個時候還不答應的話，未免也有些太不識擡舉了。”
“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高銳笑了笑，從胳膊上拆下來兩個五公斤的鉛袋，扔給陳翊道：“先把這個戴上。”
“……”
……
宋家。
一個身着唐裝。留着兩撇鬍子的老人坐在首座上，看着站在面前的宋興朝和宋雨銳道：“你們誰能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爸，這件事是我的疏忽。”
宋雨銳硬着頭皮答道：“我們開始也沒有想到這個生肌膏會有這麼大的問題，起初在藥檢的時候也沒有發現。等到後來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將樣品給軍方送了過去……”
“疏忽？”
唐裝老人拍了拍椅子扶手，喝斥道：“你知道你的這個疏忽有多值錢嗎，那可是數十億的損失！”
“……”
宋雨銳縮了縮脖子，向後退了兩步。
要說他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可是從小就沒有被這個外人稱爲‘鐵腕’的父親正視過。平時即便是出了一點小問題也都會被罵個狗血淋頭，更別說現在這種數十億的損失了。
“大伯。”
宋興朝開口道：“這件事我身上也有很大的責任，做的有些操之過急了。”
鐵腕宋洪昌神色略微緩和了幾分，沉聲道：“你大哥做事一直都毛手毛腳，可是你一直都很有章法，以後應當引以爲戒。”
“我會找回這部分損失。”宋興朝承諾道。
“嗯。”
宋洪昌點頭道：“時間不早了，你們就都回去吧。就這件事，你們過幾天交一份詳細的說明過來。”
“好！”
宋興朝微微躬身，答應後便朝門外走去。
“……”
站在房間的宋雨銳張了張嘴，看樣子是想要告辭，可是一時間卻又擔心自己的話引起父親的怒火。
平心而論，這件事他的確有一部分責任。但是從一開始就是宋興朝在負責，而他只是一直在按照對方的吩咐行事，況且他也沒有能力在宋家調動這麼多的資源，所以要論主要責任人。也應該是宋興朝纔對。
“你也去吧！”
宋洪昌揮了揮手，等到如蒙大赦的宋雨銳到了房間門口，他又跟着道：“以後做事小心點。”
“……”宋雨銳止住腳步，一臉驚訝的回頭看着宋洪昌。
“去吧！”宋洪昌再度揮了揮手。
“……”
……
雲崗堂。
“馮排。你來了！”
陳翊見換了一身便裝，但動作卻極度不協調的馮章進門，立即笑着上前：“我還擔心你找不到地方，想要去接你呢。”
“這裡不難找。”
馮章尷尬的笑了笑，似乎有些不適應用這樣的姿態來面對陳翊。他打量了一下雲崗堂的環境，接着道：“你就在這裡坐診嗎？”
“對。”
陳翊點頭，請馮章進門後，對楊玥道：“幫忙倒杯水。”
“不用麻煩了。”
馮章搖了搖頭。立即問道：“咱們現在就開始治吧！”
陳翊看着眼睛裡佈滿血絲，最近幾天肯定沒有休息好的馮章，笑着道：“你着什麼急，總得先喝杯水。不過……”
“不過什麼？”馮章立即問道。
“也沒有什麼。”陳翊回答道。“只是診費的問題……”
“要多少錢？”馮章認真道。
“……”
陳翊尷尬的咧咧嘴。對這個已經當兵當傻，身上沒有半點幽默細胞的人已經徹底無語。“你覺得我會收你的錢嗎？”
“會吧！”馮章遲疑着道。
如果真的能恢復正常，即便是讓他把這些年的積蓄都花出去也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從他以前對陳翊的態度來看，對方完全有可能在這個時候宰他一筆。
“你的傷我已經看過，並不算什麼問題。”
陳翊無奈的搖頭，從一臉疑惑的楊玥手中接過水杯，遞給馮章道：“只是你需要休息，在施針的時候更不能進行任何程度的鍛鍊。”
“可以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嗎？”馮章問道。
“可以。”陳翊回答道：“你要相信我的水平。”
馮章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陳翊一陣，最後放下了年齡上的偏見，點頭道：“我相信。”
……
“這個月你就在這裡住下。”
陳翊將馮章帶到後院，給對方介紹了雲念夢之後，將其帶到一樓的一間空房道：“平時沒事的話你可以看看書。或者出去閒逛都可以，我每天晚上給你施針，煎藥。”
“好！”
馮章也沒有和陳翊客氣，點頭便答應了下來。
“還有李懷信的事情。”陳翊出聲道。“能看出來，他很想當兵，但是心裡有些顧忌。我把他的地址給你，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去勸勸他。”
“他有什麼顧忌？”馮章問道。
“家裡的問題吧！”陳翊見馮章一臉不解，接着解釋道：“他有個哥哥就在軍區供職，叫李懷志。”
“李懷志？”馮章疑惑道。
“看來你也認識他。”陳翊笑了笑道。“他應該就是出於某種原因，很大程度上應該是他哥哥的問題，所以才拒絕了你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