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翊與王振之間的談話很短,只進行了五分鐘時間不到。
除了兩名當事人之外,沒有人清楚這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不過從王振出門時候陰沉着的臉色來看,結果似乎並不理想。
曾文在王振出門後過了一陣才敲門重新踏入了辦公室,看着坐在沙發上皺眉喝水的陳翊。他試探着問道:“你們談的不愉快?”
“嗯。”陳翊緩緩點頭道。
“他雖然年輕,但在公司裡的話語權很重。”曾文遲疑着說道。“現在老闆出事,公司的很多事情必須仰仗他,所以你需要拉攏他纔是。”
“死了張屠夫,不吃帶毛豬?”陳翊搖了搖頭。“不用管他。”
曾文欲言又止,不過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不得不說。從昨天晚上開始,曾文就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端正,直接將陳翊當作了老闆對待,心裡更是沒有半分輕視。
當然這裡面除了對方的身份之外,他更多的還是想要趁機能往上爬一步。
黎嘉迅與石川兩人是在中午時候趕到的公司,兩人同樣也分別與陳翊單獨聊了一陣。尤其是石川,非但與陳翊聊了將近一個小時,甚至最後還被陳翊恭恭敬敬的送出了辦公室。
下午,天邦集團召開緊急會議,所有中層管理盡數參加。
在曾文的介紹下,陳翊站上臺發表講話。
“可能很多人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也可能有很多人還不清楚。”陳翊望着臺下道:“我叫陳翊,我父親叫陳鴻儒。現在我父親出事,天邦集團將由我接手管理。”
沉默了一陣,陳翊這才接着道:“不過我現在還是一名學生,所以暫時不會負責具體的事物,公司的日常發展暫時將和之前一樣。接下來我將指派一名新任副總代表我負責管理,希望大家齊心合力,渡過這個難關。”
陳翊的發言十分簡短,直到他下臺走出辦公室,衆人這纔回過神。一個個面面相覷。
王振見狀直接示意曾文終止了會議,然後當他要離開時,卻被後面的人拍了拍肩膀,見到黎嘉迅與石川兩人的暗示,王振便跟着停下了腳步。
等到其餘員工離開,黎嘉迅率先開口,對王振道:“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黎嘉迅看上去約莫四十來歲,頭髮稍微有些禿,卻也沒有到寸草不生的地步,乍看上去似乎還有些滑稽。
見王振一時沒有表態,石川示意兩人坐下,出聲道:“我對那小子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錯。但是對他的能力卻……”
石川可以說是天邦集團資歷最老的一批人,甚至與陳翊的母親何姿都互相認識,親眼看着天邦一步步從五六個人的攤子逐漸發展到如今這般規模。
可以說他對天邦的感情,是在座幾人中最深的一個。
“他不是說了自己不會參加管理嗎?”王振開口道:“只要他不做出影響公司發展的舉動,我不管這家公司是誰的!”
他們三人雖然同屬副總,但彼此之間的聯繫卻並不緊密,甚至還有幾分競爭的味道。不過此時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自然需要交換一下彼此的意見。
“話是這麼說,但你沒聽到他說要增設一位副總嗎?”黎嘉迅面無表情的說道。“這麼一來必定會打破公司現有的局面,到時候咱們三個應該怎麼應對?”
王振擰起眉,手指輕輕的叩擊着面前的桌子。
這是他在思索時候的一個小習慣,平時倒是不會顯得突兀。可在現在的這個環境下,聽上去就有些刺耳了。
“咱們每人手中都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合起來就是百分之三十。”
黎嘉迅自問自答道。“我覺得有什麼事情,咱們三個人不能向以前一樣各自爲戰了,必須保持一個聯繫。到時候一旦有什麼事情,咱們聯合施壓。他說不定就會妥協。要是還不行,咱們三個一起撤資,重新開一家公司。”
“……”
……
“何姨,你能給我講講當天事情的經過嗎?”陳翊坐在沙發上,認真的看着眼睛明顯有些紅腫的何姿。
“兩點的時候,我去喊你父親睡……睡覺。”
何姿抽泣道:“大概兩點半不到,你父親洗漱過之後原本都要上牀睡覺了,卻又離開了臥室,我喊了一聲,他卻沒有理我。我還以爲他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就沒有再打擾他。”
“突然離開的嗎?”
陳翊疑惑道。“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聲音或者電話?”
“就是突然離開。”何姿搖頭道:“當時連我的問題都沒顧上回答。”
“後來呢?”陳翊接着道。
“後來我就先睡下了,不久被槍聲驚醒。當時我還以爲是鞭炮或者其他東西。”何姿接着道:“然後我就下牀想要去看看,結果就發現他已經遇害了。”
說完之後,何姿便又一次悽悽切切的哽咽了起來。
“那你知道我父親最近有得罪過什麼人,或者什麼人有嫌疑嗎?”陳翊再次道。
“不知道,工作上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告訴我。”何姿回答道。
陳翊點了點頭,沉默了一陣道:“那何姨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何姿一怔。然後茫然的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你可以好好想想,沒想好之前你可以一直留在這。”陳翊認真道:“這套房我明天就讓人過戶到你的手裡,另外我會轉給你百分之五的公司股份。我想這筆錢也夠你以後生活了。”
“不用了,小翊!”
何姿立即拒絕道:“房子你可以讓我住就行,錢我也不需要。這些年我也攢了不少錢,足夠用了。”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陳翊堅持道。“你知不知道和我父親私交比較好的朋友,要是知道的話,給我一份名單。”
“好!”何姿點頭,隨即幫陳翊寫下了幾個她所知道的人名。
“何姨早點休息!”
……
因爲擔心陳朗承受不了打擊,陳翊並沒有將陳鴻儒遇害的消息告訴對方。將陳鴻儒的遺體火化之後,他披麻戴孝。親手將對方安葬。
出席何運生葬禮的人並不算多,除了陳鴻儒的兩個朋友之外,就只剩下了天邦集團的幾位副總。
送走前來弔唁的衆人後。陳翊對着墳頭道:“本該讓你落葉歸根的,不過我擔心爺爺的身體,所以暫時只能委屈你了,等以後我再把你的遺體遷回去和母親合葬……”
……
明珠機場。
麻子哥鑽進車子,看着身邊的陳翊道:“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把材料全都交給馮子鋒了。”
“嗯!”陳翊點了點頭。
“這麼做不會有什麼問題嗎?”麻子哥遲疑着道:“這些材料可是扳倒馮子鋒的重要證據。”
“現在他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威脅了,不用管他。”陳翊回答道。“我在電話裡對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之前他和麻子哥兩人曾因爲擔心馮子鋒報復,所以提前準備出了一份足以致命的證據。
不過隨着陳翊計劃的改變,這些證據也逐漸失去了作用,此時更是被他直接當成了禮物,送給了馮子鋒。
“我在很久以前就想洗白,這種機會對我來說更是難能可貴。”麻子哥回答道:“我只是擔心自己的能力不夠,耽誤你的事情。”
“能力不夠可以學。”陳翊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處理。”
“什麼事情?”麻子哥疑惑道。
“……”
第二天,天邦集團新任命一名副總,王爲。
高層會議上,沒有人表示否決這個提議,一次性直接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