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
吃飯期間,靳長歌倒是有些沉默,安安靜靜的吃飯,聽着周尚武侃侃而談,不過不得不說,在前者的說話中,靳長歌發現這個人確實是見識不凡,在某些方面,都有自己的見解和看法。
吃飯後。
江欣從樓上下來後,說道:“周大哥,靳哥,老爺子叫你們上去呢!”
聞言,衆人神色一變。
靳長歌也有愕然。
老爺子?
難道就是江家的話事人?
江建邦江建國等人也是神色各異。
“好嘞!”
周尚武倒是高興的答應了一聲,然後不自覺將看了了靳長歌一眼,接着他便是輕車熟路的向樓上走去,顯然他已經不止來過一次了。
“走,我們也去看看吧!”
江幕清偏頭看着靳長歌說道。
江然說:“大姐,老爺子說的是靳哥和周哥倆人.......”
江幕清撇了一眼,然後伸手拉着靳長歌就向樓上走去。
而靳長歌則是轉頭尷尬的笑了笑。
這種時候,他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明白江幕清的心意,不管是周尚武來後故意“撒狗糧”也好,還是現在陪他去也罷,江幕清一切都是爲了照顧他,靳長歌不是低情商動物,這份情誼他能感受得到。
正因爲感受的到,所以他纔不能拒絕。
上了二樓。
這是一間書房。
江幕清帶靳長歌進去後,發現書房很大,倒是裝扮卻是極爲見解,擺放着一個書櫃,還有一些桌椅。
在那竹椅上,坐着一個老者,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裝,在他對面坐着的則是周尚武,此時倆人正在擺象棋。
“這就是老爺子嗎?”
靳長歌雙眼微眯,仔細向看着看去,隨着他視線的聚焦,一種莫名的感覺涌上他心頭。
怎麼這麼熟悉呢?
感覺在哪兒見過一樣?
靳長歌有些疑惑。
越看越熟悉,越熟悉越看,終於在某一刻,靳長歌腦海一閃。
“這是.......”
緊接着靳長歌雙眼猛得瞪大!
竟然是他!
我的天吶!
看着老者那熟悉的面容,靳長歌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
那是他以前在七點鐘的新聞聯播中經常看的人!
那是......原國家元首啊!
我擦!
靳長歌握江幕清的手都忍不住驟然一緊。
若不是他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他都忍不住爆出粗口來了。
江幕清。
姓江。
明白了!
終於明白了!
原來如此!
怪不得有那麼多警衛呢!
怪不得他以前的時候,看到江幕清從中南海那邊走過來呢!
怪不得江幕清沒跟他說過呢!
怪不得他當初打了足協後,竟然還會被無罪釋放呢!
原來.....這樣啊!
一瞬間,以前很多謎團,在看到前面的老者後,靳長歌腦海頓時變得亮堂起來!
一切謎團迎刃而解!
其實這也不怪靳長歌感覺到震驚,換位思考,一個普通老百姓,突然有一天親眼看到自己國家的元首就在旁邊,那種震撼感,真是無以復加!
他以前也猜測過江幕清的背景,不過猜測來猜測去,依舊沒有猜測到前者的爺爺竟然是前國家元首......
彷彿是感覺到了靳長歌心中的震駭,江幕清小手輕輕捏了捏他的掌心,然後偏頭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而老者則是沒有看靳長歌一眼,將象棋擺好後,微微笑道:“小武子,我看看你最近棋藝有沒有拉下!”
周尚武笑道:“江爺爺,您別說,雖然我比您老還差得遠,但是最近我也學習哦!”
“是嗎,那來吧,我看看你進步多少!”
老者一聽,笑了幾聲說道。
“好嘞!”
周尚武點點頭,然後拿起“炮”直接向前走去。
看到倆人下起了棋,江幕清拉着靳長歌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靳長歌也挺喜歡下象棋的,以前他自認爲下棋挺好的,在上大學時候還在天橋與那些老大爺下過,一局200元,他一共下了兩局後最後還是輸了,他輸的莫名其妙的,當時還撓撓頭挺想不通的,直到後來,他無意間聽同學講解後才猛拍了一把大腿,那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他是上當了,是那些大爺給他做了一個局,雖然表面看起來是倆人在下棋,可實際上旁邊卻有幾個“支棋”的大爺,不僅擾亂你的思路,還將你往坑裡帶,也算是傳說中的“仙人跳”!
這事兒當初都將靳長歌搞得有些陰影了,後來一看見天橋上下棋的,還是在公園裡打牌的,他都會忍不住看看旁邊人的神色,看看他們究竟是不是“託”!
靳長歌在業餘選手中不錯,所以一看見周尚武的棋路,就知道他選擇的“炮局”,一般開局主要分爲炮局、馬局、兵局還有象局。炮局主流的走法有當頭炮局、過宮炮、士角炮,還有非主流的金鉤炮。
而周尚武選擇的這個當頭炮的攻擊力是最強悍的,對方有應以屏風馬、單提馬或者是順跑,亦或者是反宮馬,當然還有非主流的列手炮,當頭炮的目的是直擊對方的中路,採用的是一種以我爲主的佈局意圖,招法比較強硬,變化多端。
書房裡都安靜下來!
倆人在下棋!
靳長歌與江幕清在觀棋!
不過隨着時間流逝,棋盤上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準確得說,應該是周尚武明顯陷入了下風。
老實說,周尚武的棋藝很厲害了,至少靳長歌自以爲不是對手,只是對手太厲害,老者下的棋太深奧,都是走一步想五步,有時候你根本看不出來他下的那棋有什麼作用。
由此就可以看出老者的棋藝有多麼厲害了!
10分鐘後。
最終還是周尚武落敗了!
“哎,江爺爺的棋藝真是天下無雙啊,小武就算是拼盡全力,也不是對手。”
周尚武看着棋盤,搖頭笑道。
“可以了,你棋藝相比與上次來說,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老者一邊收拾棋,一邊笑道:“再來一盤?”
聞言,周尚武雙眼一亮,“好啊!”
他不着痕跡的撇了靳長歌一眼,雙眼中的飛快的掠過一道自得之色。
而江幕清的臉色則是瞬間沉下來了!
剛纔也就罷了,現在明擺得屋裡還有一個人,卻是進門到現在,一眼都沒看過,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她欲要出聲時,旁邊的靳長歌輕輕拉了拉前者的手掌,然後向他微微搖搖頭。
這個時候,倆人的棋局又開始了!
這次周尚武選擇了一種“馬局”,而且還是正馬,馬八進七,這是一種柔性開局,主要是布先手屏風馬和先手反宮馬兩大類,若黑棋架中炮,則有強大的反擊力度,而紅棋憑空多了一先。
幾次交鋒下來,周尚武又輸了。
老者一邊收拾棋子,一邊問道:“知道你輸哪兒了嗎?”
周尚武笑道:“我知道,輸在棋藝上。我技術不如江爺爺,沒有經驗。”
老者搖頭,“這只是次要因素,不是最重要的。”
“那最重要的是什麼?”
周尚武疑惑問到。
這時,老者突然偏過頭來,看着靳長歌問道:“會下棋嗎?”
靳長歌渾身一凜,點點頭,“就會一點點皮毛!”
“那你知道他爲什麼輸嗎?”
周強武目光也看了過來。
靳長歌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或許.....是他的心態不對吧,他不珍惜他的棋子。”
“我怎麼不珍惜?每走一步,我都想半天。”
當即,周尚武不服氣地說到。
靳長歌繼續說道:“那是後來,開始的時候,你並不是這樣。我給你算過,你三分之二的棋子是在前三分之一的時間裡失去的。這期間你走棋不假思索,拿起來就走,失了也不覺得可惜。因爲你覺得棋子很多,失一兩個不算什麼。”
周尚武一噎。
靳長歌繼續說道:“而後三分之二的時間,你又犯了相反的錯誤:對棋子過於珍惜,每走一步,都思前想後,患得患失,一個棋也不想失,結果一個一個都失去了。”
說到這,靳長歌停下來,目光看着那棋盤又問:“你覺得下棋的基本原則是什麼?”
周尚武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贏啊!”
“那是目的。”靳長歌微微搖頭:
“下棋最基本的原則是得、失。有得必有失,有失纔有得。每走一步,你心裡都要非常清楚,爲了贏得什麼,你願意失去什麼。這樣纔可能贏。可惜,大部分人都象你這樣,開始不考慮失,只想到得。等到後來失的多了,又過於謹慎,束手束腳,所以才屢下屢敗。”
看靳長歌如此說的頭頭是道,周尚武臉色微微一變,眯着雙眼,“這麼說,你很會下棋了?”
“一點點!”
“老話說得好,“是騾子是馬,咱們拉出來遛一遛”,你聽說過歷史上的趙括吧,嘴裡說得一套一套的,但是到頭來親自實踐的時候,卻是輸的一敗塗地,雖然江爺爺在這裡,但我還是要說一句,有些事兒,單單憑嘴巴可不一定頂用!”
靳長歌眯着雙眼,“那你想怎樣?”
周尚武冷笑一聲,“既然你說的這麼厲害,那我們就親自來一盤,看看某些人究竟是裝模作樣還是真有本事兒?”
呦.....
這是要比試一下嗎?
聞言,靳長歌眉頭微微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