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冬令營，不是同電視上所說的要讓學生比賽各個項目，什麼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什麼動手能力，思維能力，全部沒有。
國家級數學冬令營，只有一項，考試，比分數，誰強大誰出線。
下午一點，三百名參加冬令營選拔賽的學生，集中到南州附中操場，這一天，除了學生報到，就是開幕式。
各級領導發話，領會精神，比出成績。
人羣中的楊帆，舉目四顧，還真發現個熟人。九中江水源。
江水源，真是個極其特別的人，他站在那裡，所有人都是他的背景。依然是一身中山裝，溫和的微笑，世家子弟的風範一覽無餘。
楊帆看過去的時候，他也正好回頭，兩人相視一笑。
開幕式結束，各自解散，第二日，纔是動真格的。
酒店內，附中的三人正要去餐廳內用餐。忽然，有人大叫：“馮老師。”
喊話男子四十多歲，身體瘦削，帶着高度眼睛。
“李老師，這麼巧。”
李老師身後，是九中的三位學生，都在吳州數學圈子裡混，擡頭不見低頭見。馮耀，在圈子裡也是位名人，脾氣不說，才華還是被人認可的。
七人相互點點頭見過，李老師道：“我們也要去吃飯，要不就一起吧。”
“行啊。”
七人選了個包廂，楊帆一落座，江水源故意靠着邊上坐下，道：“楊帆同學，又見面了。”
楊帆皺眉，這傢伙身上，總有股彆扭勁，那股風範倒也不是裝的，只是不接地氣，看了好像古代的讀書人。
“江水源同學你好。”楊帆道。
“想不到你們倆還認識，全國第一第二還是早相識的，吳州今年真是了不起。”李老師客套着，心理想法相反，今年運氣真差，好不容易出了個天才，又被馮耀學生壓住。
全國數聯分數統計完成，大名單上，不顯示分數，但是第一第二顯然是最高分。
吳州兩所中學，佔領兩個最前名額，轟動全國，吳州一套又好好刷一波存在感，謂之吳州教育再一次站在全國前列。
當時楊帆在接受馮耀全封閉式教育，採訪者不得其門而入。
第二第三天都要考試，大家話題儘量避開學術方面，談起一些八卦。
南州景點，南州特色，突然一位叫吳笛的女學生道：“南州雖然號稱古都，存在感卻很低，經濟比我吳州還差些，人文方面耳熟能詳的就是秦淮河，然後現在不能提這個話題。倒是娛樂方面做的不錯，那個相親節目收視率還行。”
“你個小女孩，就盯着那些東西，啊。”李老師敲了敲他的腦門。
九中另一位蘇楠女學生翻着白眼道：“就看這些東西，比秀下限？比誰節操更低？最強大腦不也是南州的，收視率和影響力不比它差。”
這話一說，幾位都來勁了。腦域，也是學霸感興趣的話題。
“王飛記牌的技術不錯，不愧是華夏隊長。”
“冰哥發揮越來越差，第一期觀看微觀辨水真是驚豔到我了。”
“小道消息，戰勝國外對手，獎勵隊員五十萬，否則本職工作不幹，誰有時間來做節目。”
“人機大戰，獎勵更高，因爲難度更大。”
楊帆眼睛越來越亮，錢，都是錢啊，要賺錢，爲了矩陣，爲了源代碼。
“江水源，你要不要去試試，我看你記憶也不差的。”那女生蘇楠顯然是江水源的粉絲，好幾次偷偷瞄一眼他。
公子範十足的江水源微笑，道：“全國聰明人很多，大腦這塊，我不一定比他們強。”
“江水源，你太謙虛了。”女生蘇楠眼裡閃着星星。
“就是啊，江水源，你肯定行。”吳笛嬌嗔着奉承。
楊帆被驚呆了，後宮開的這麼吊，自己都只是偷偷摸摸有一方面心思啊。
最重要的是，楊帆聽說過吳笛與蘇楠這兩位女學霸的背景，傳說她們心裡都有一個僞孃的心，非常陰暗，極其詭異，喜歡玩變身之類。
服務員上前遞上菜單，學生留給兩位老師點菜。
菜慢慢上着，楊帆吃着東西，眼珠咕嚕嚕轉。晚飯後，各自分散。
第二天，第三天，數聯考試，楊帆覺得完全沒有問題了，這一次，不說前三，前五基本包進，兩次考試後都與馮耀對答案，估計回扣2到3分。
這兩三分，就是高三知識點的一絲遺漏。等進度刷滿後，那就圓滿了。
葉浩然對了答案，沉默不語，當時額頭就滲出細密汗珠。
第四天，楊帆以身體不舒服爲由，拒絕參加會議報告，偷偷摸摸跑道我南州電臺。
小招待室，前臺客氣地泡茶。
“你好，我是節目導演，是你要報名最強大腦？”男子留長鬚，年紀看上去三四十歲，一頭中長髮隨意披散，有幾分藝術家氣息。
“你好，我叫楊帆，是個學生。”楊帆伸手，兩人握手。
“我們節目，學生好，還是比例很大，那個……”導演沉吟不語。
楊帆明白，剛出來必須亮一下檢驗，從口袋裡抽出路上買的撲克牌，道：“我見過幾期節目，有不少都是撲克牌的，希望能給你個好印象。”
新牌有圖那面朝上，洗牌隨意打亂，楊帆掌心猛然一拍，刷一下手臂滑動，再一次收起，遞過：“你看。我報。”
言語簡短，確有無窮自信。
導演精光爆射，挖到寶了，低頭翻牌。
“黑桃5，方塊4，紅桃j，梅花9……”
五十四張牌，一一報上，沒有絲毫錯誤。
導演大喜過望，這個速記，已經不下於王飛了。正要說話，楊帆手一擺，制止他，道：“沒完，反着來。”
導演一驚，速記過後，還能倒背如流，強大，前所未有的強大。
“黑桃7，方塊2，紅桃a，梅花4……”
導演已經無語了，看牌時間，一共花了2秒左右，正反都無錯，這已經不是腦力，這是藝術，是神話。
撲克牌在他手上抖動，他哆哆嗦嗦道：“能記住多長時間？”
速記與深刻記憶是不同的，速記靠畫面殘留，而深刻記憶，是幾個小時後照樣能拿出來背誦的。
“隨時都可以，只要數字，看過後，我就不會忘記。”楊帆淡淡一笑。老早就發現這個能力了，只要數字，過目不忘。
導演一愣，道：“那jqka和花色是怎麼記的，他們不是數字。”
“11-1，12-2，13-3，1-4等等.只是換一種概念。”
導演大笑，正愁最近收視率差，想不到有個驚喜，道：“明天就來錄製，怎麼樣？只是記牌的話，觀衆審美疲勞了，倒要想想……”
“那個，過關有多少錢？”楊帆摸着腦袋，有點尷尬，談錢傷感情不是。
導演鬱悶，看來都是小道消息害人，節目組讓人成名，炒作後能接代言都是錢，怎麼可能發獎金呢。
“那個沒獎勵的，只是以後……”
“啊，我肚子不舒服，我要上衛生間。”楊帆立即打斷他，上當了，尼瑪，浪費老子時間，尿遁跑路吧。
“小同學，好商量，好商量啊。”導演見的形形色色人多了去了，一點小手段，自然明白了。“誤工費還是要出的，兩千？”
“我肚子還痛。”
“醫療費也可以報銷，三千？”
“什麼？你說十萬快？如果是十萬快就太嚇人了，我拿不動，拍被錢壓死。”楊帆已經後悔了，真是上不了檯面，幾千塊有屁用。
“那個……五千。”導演臉皮抽的厲害，這都是製作經費裡出的，少很多頓夜宵了。
楊帆無語，捏着下巴思考，道：“你們以前最高平均收視率2.3%，最高收視率2.9%.這樣吧，我們也做個對賭，在我出場那會，收視率每過2.9%以上，0.1%算一萬，達不到我不要錢，怎麼樣？”
導演覺得有意思，這樣經費也能申請，立刻拍板：“可以。”
“那麼，我先去做一份計劃書，明晚見。”楊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