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瞳,胖子的眼中像是有兩團火。
我第一反應就是胖子也變了,基於那隻淡黃色的二階針劑,又基於真龍李家老頭密室中九轉龍膽調製的藥汁。
他在醒來之後沒喊餓也不說身子不舒服。只是一個勁兒的嚷嚷着要喝水,說自己腹中如火燒,整個人燥的不行。在喝了一陣子後也沒和我們多說什麼,只說自己想睡覺。於是便再次陷入沉睡。
直至晚上將近八點,胖子再次悠悠醒來,他眼中的紅色全部褪盡。這次他直接從牀上坐了起來然後下地,若不是雨雯扶着他。他險些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之後像是恢復了凡人的模樣,在連着喝了兩碗稀粥後他跑去洗了個澡,然後坐在客廳裡給我們講起來他自己的感受經歷。
在打了針劑之初,他感覺到自己全身像被螞蟻在啃噬,又疼又麻十分難受。之後身子裡像是多了什麼東西,不停的橫衝直撞,幾乎將他的臟器來個大換位。
一番折騰之後他陷入昏迷,直至他再次有意識時,他感覺到自己身子裡那種肆虐的能量正被另一種新的能量給壓制和化解掉,然後便是漫長的恢復。當兩種能量合二爲一,開始不停在身體裡遊走時,他自己對身體的感覺和控制也逐漸恢復,等到最後完全恢復,那股神秘的能量也不知所蹤,仿若消失。
胖子的講述十分粗糙,他盡力準確的去描繪那種感覺,但還是有些詞不達意。可能一旁的雨雯並沒有聽懂或者不解,但我卻懂了。
按照李老頭的理論,胖子沒有進行先天築基,他直接用針劑等於是強行催發身體潛能以激發進化。這種活下來併成功的概率,依據我之前各種所見還有那個中年人的敘述,可以說幾乎爲零。所以他現在活生生的坐在我們面前侃侃而談,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這幾天他的種種變化,其中的各種兇險,只有他自己的身體能感知到,他所講述的東西可能還不及那兇險的百分之一二。
“胖哥,你很逆天,也很命大!我希望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東西,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你眼熱那個中年人做什麼?萬一你命都沒了,怎麼劃的來?到時候我還要給你掃墓,鬧不好嫂子還要挽着別的男人給你獻花呢,哈哈~”我調侃兩句,話裡卻滿是警醒的意味,希望他能聽懂。
胖子和雨雯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他伸出一隻胳膊摟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作勢欲打。嘴裡卻說道:“吃一塹長一智,這茬兒我記住了,不可能再犯。只不過你小子一天天的滿嘴跑火車,就算小爺掛了,雨雯也會爲我守寡,對不對?”
他說到最後卻是看向身旁的女人,雨雯對他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是滿滿的幸福和癡迷。
“富貴,我知道你不簡單,我之前還問過你,只不過你礙於家規不肯和我說。現在我這個樣子,你是不是能躲透露一些東西?你放心,我不會大嘴巴到處去嚷嚷,這件事兒你知、我知,還有雨雯以及小磊知道就可以了,其它人我一個都不會說!”胖子和雨雯對視完後便認真的看着我,男的露出嚴肅的表情。
其實我多少可以和他說一點兒,但他不是九龍宗人,所以我不想他被捲進來,大部分事情都不能對他講。於是我坐在那裡想了片刻,只告訴他說這個東西可以進化出特殊的能力,或者引起身體的異變,讓他自己慢慢注意就可以。這些能力可能暫時看不出來,但卻會慢慢顯現的。
“艹,那我不也成超人了?”胖子一聽連續揮舞了兩下拳頭,明顯十分興奮。
“超人不超人吧,反正要真的有什麼能力變化,你記得不要將這個能力展露於人前就可以。這個東西是雙刃劍,可以給你帶來好處,也可以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我掏出李老頭給我的煙,也給胖子點了一支。
“嗯!好煙,你小子哪裡搞來的,給我瞧瞧......沒皮沒名,這是特供啊!”胖子剛抽了一口就誇張的喊起來,一把搶過我手中的煙然後直接塞到自己兜裡,對我咧嘴笑笑說道:“你說的我懂,名人效應嘛。兄弟,連續兩次了,哥謝謝你!”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和他們又聊了兩句,告訴他一旦出現自身的變化一定要通知我,便把房間讓給他們兩人去甜蜜了,然後直接打車會公寓。
這幾天折騰,日子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國慶,此時帝都到處都是旅遊和歡慶的人羣,人潮人海着實恐怖,所以呆在家裡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公寓裡剩下的三個女生都不見了蹤影,大約因爲國慶長假,不是出去遊玩便是回家,倒也給我留了一個清靜。
我自己窩在巨大的沙發上,將任百生、樑子秋還有李老頭給我講過的所有事情都在腦子裡整理了一遍,慢慢對九龍宗的事情有了一個宏觀而清醒的認知。
其實李老頭的話應該沒有說完,我總有一種感覺,他就像前期的任百生那樣,看起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總是有所保留。
他們每一個人心裡其實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只不過不說而已。不過這也難怪,他們本就是一方梟雄,家族流傳年久,都有明確的核心利益,再加上私心,我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個達到某種目的的工具,而至於其中產生的交情或者感情,那些都是附加的衍生品,可有可無,甚至必要時隨時可棄。
但任柔、樑玉甚至李詩詩這些宗族的下一代,則和他們完全相反,在她們的心裡那是情感第一,爲了相互的愛,她們可以捨棄一切。
“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夠強......”我暗歎一聲,想着自己到現在都沒有形成勢力,很多時候都是單打獨鬥,這是我的一個軟肋。
無所事事的在公寓裡晃盪了一天,晚上自己胡亂扒拉些飯便準備睡覺。就在我剛要上樓的時候,公寓的門鈴響了起來,我疑惑走到門前貓眼一看,發現門外站着的竟然是凌夜軒!
“夜軒哥,你怎麼來了?”我急忙開門就將他向裡面迎,他卻不走進來,倒揹着個手探頭向裡面看看,小聲的問了我一句:“她們不在?”
我看着他那謹小慎微的樣子,又看到他拿在背後的一捧鮮花,頓時便明白過來他這一問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她們去哪裡了。你快進來吧,現在家裡沒人!”我一把就將他扯進屋子,他一聽我的話,臉上那種積蓄醞釀很久的表情頓時就沒了。
“累死我了。”他喊了一句,換好鞋後將花扔在茶几上,一屁股就坐在沙發裡四仰八叉的恢復了原形。
我看着他者憊賴樣兒覺得好笑,去冰箱取了兩瓶啤酒,坐在他身邊問道:“夜軒哥你怎麼突然就出現了?而且還是這個點兒?你傷好了沒?”
“那點兒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也沒打算今天來的,可柔姐那邊說國慶可能遇到麻煩了,所以催着我上路。我想着怎麼也是個去,所以先繞過來看看你再走。”他說完之後直接打開冰鎮的啤酒一飲而盡,一臉爽意。
“快算了吧。你還和我繞彎彎,你過來看我是假,看安然纔是真!要不你買那花做什麼,送我麼?”我直接戳破了他的掩飾,轉而問到:“柔柔說國慶哥怎麼了?遇到什麼麻煩?”
凌夜軒尷尬的笑了兩聲算是承認,坐起身子來說道:“具體什麼情況柔姐也不知道,但國慶那邊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按理說不論他怎麼追女孩子也不至於追到這種境地,把人都追沒了說不過去!而且咱們龍騰收到消息,上一次那些叛變的宗族頭目似乎就沒有離開帝都,最近他們不停的拉攏一些中間派,在瘋狂的吸收勢力,看起來像是有什麼大動作一樣。”
“那你準備怎麼辦?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點點頭,心裡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凌夜軒聳聳肩說道:“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先去親眼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然後在下定論。要是國慶沒事兒的話我還的回來,繼續調查百潤和水宗的事情。要是你沒事的話不妨和我一起走一趟,長長見識如何?”
我想了一下,自己左右無事,去一趟也好,總比憋在家裡強,所以很痛快的答應下來。聊了沒兩句我突然想到個事情,直接問道:“夜軒哥問你個事兒,柔柔最近身體如何,問什麼我打了兩三次電話,總聽到她吐啊吐的,感覺她身體不好。”
“她懷上了唄!”
“啊?”我一聽凌夜軒的話嚇得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難道真讓我猜中了?
“看把你嚇得!哈哈哈~”凌夜軒躲在一旁捂着肚子笑個不停,抽空說道:“逗你玩呢,你可真是有意思。柔姐和我說最近在用宗族裡一些秘藥打理身體,養陰培元,只是那藥物前期反應比較大而已。緊張個什麼啊你,怎麼感覺你做賊心虛一樣?”
“哪裡有!”我尷尬的笑笑,伸手將額頭上嚇出來的冷汗擦掉。重新坐好和他聊了一下太原那邊的事情,看着時間不早,兩人決定早點兒睡覺明天一大早就動身,於是都洗洗去睡了。
凌晨的時候我聽到另外三女的聲音,像是瘋玩剛回來。我沒多理,閉上眼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可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身旁的凌夜軒不見了身影,拿手機一看才早上六點。趕忙走出臥室去看他是不是在樓下,當我走到二樓扶梯的時候,我驚訝的看到凌夜軒正和安然坐在一起,楊咪則是南音坐在一邊,四個人一邊說笑一邊在收拾揹包。
“喂,你們這是幹嘛,這大早上的折騰什麼?”
“去瀋陽啊!我們一起去!我們就等你一個了,快點去收拾!”楊咪拍了拍自己收拾好的小揹包,一臉興奮的看着我。
我看到其他兩女也不停的點頭,又看向凌夜軒,見他急着向我眨眼瞄向他身旁的安然,我大概便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無奈的搖頭,回去快速收拾了一番,然後五人下樓上了凌夜軒開來的越野車,一起向瀋陽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