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傑的事情是我一手做的。”她很大方的承認。
蘇岑歡震驚了。
“很驚訝嗎?”羅紫萱笑,“宋仲驍能讓他進去,我也能讓他出來。這年頭,不是宋仲驍一個人可以隻手遮天的。這個世界上,宋仲驍可不是唯一的神。宋家再有錢,有時候不如權利來的好用。這點你不是很清楚?”
“……”
“若沒權利,楊傑至於判的那麼重?”
“……”
“所以,他能送楊傑進去,我也能讓楊傑出來。反正這人也就是一個棋子。我並不在意。”
羅紫萱說的很自傲,然後就這麼看着蘇岑歡,欣賞着她表情裡的每一個變化。似乎這樣的變化都可以讓她大快人心。
那種前段時間被不斷打壓的情緒,在這一刻都得到了發泄。
“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的目的是我?”蘇岑歡冷靜下來。
“你?”羅紫萱笑了,“你還夠不上臺面,蘇岑歡。”
“……”
“我的目的是宋仲驍,但我不是蘇清歌這樣的傻子,一股腦的丟了自己所有的王牌,做的那麼蠢的事情,最後把自己都賠進去!”
羅紫萱說的很嘲諷,“而你,既然是最大的絆腳石,那我自然要你消失的一乾二淨。任何方法都不可以的時候,那就只有死人最安全,不是嗎?”
“羅紫萱,你不怕你坐牢嗎?”
“蘇岑歡,你太嫩了。19歲的小丫頭能做什麼?我既然能讓楊傑這麼做,你認爲我還能把自己賠上。要是賠上自己,我現在還能站在你面前嗎?”
“……”
羅紫萱的有恃無恐和蘇岑歡的無可奈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找我就是爲了說這些?那抱歉,我沒興趣。”蘇岑歡有些心慌的下了逐客令。
這話才說完,她就看見羅紫萱笑了,笑的很妖媚:“當然不是,這只是前戲而已。”
“……”
“人要死,總要死的明白對不對?我怎麼能讓你死的莫名其妙呢?我覺得我對你是蠻好的!”她笑的有些變態。
而蘇岑歡也確實是在心裡罵羅紫萱變態。
然後她就看着羅紫萱慢里斯條的把手上的文件遞到了自己的面前,那描繪着完美脣形的脣瓣動了動。
說出口的話,一字一句都在戳着蘇岑歡的心臟。
疼,疼的不能自控,疼的在下一秒就要窒息。
“人在商場,不可能就是這麼幹乾淨淨,每個人都在打着擦邊球,宋仲驍也不例外。沒人可以獨善其身。”她優雅的開了口,“我給你的這份資料,隨便哪一點,在這個時候,都可以指控宋仲驍經濟犯罪。”
“……”
“老外最注重的就是誠信。在當年他在歐洲的時候,能力是很好,但是金錢上的不足也是事實,他做了假證明。包括現在,他在奮力掙扎的時候,這一招也是必要的。任何一個上市公司,都有兩本賬,這點不需要我多說吧。”
“……”
“所以,只要我願意,這份資料遞交到檢察機關,以宋氏目前的情況,宋仲驍是怎麼都不可能翻身。若宋仲驍出了事,這宋氏基本就是完蛋了!”
“……”
“好奇我爲什麼知道這麼多?你以爲就只是葉撫插了一手嗎?若沒羅家在幕後佈局,那麼這一切葉撫哪裡能做的這麼順利。你以爲蘇鈺明這幾年埋下的線都是吃素的嗎?所以,你太天真了,蘇岑歡。”
……
羅紫萱的話,讓蘇岑歡一句話都接不上來。
而羅紫萱也很耐心,就這麼看着蘇岑歡,根本不慌不忙。
“你到底要做什麼?”蘇岑歡冷靜下,一字一句的問着羅紫萱。
羅紫萱帶來的話,讓她消化了很久。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夜之間見了分曉。原來最大的幕後主謀不是別人,而是羅紫萱所代表的羅家。
那麼,葉撫在這裡,願意配合,又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羅家呢?
“我?”羅紫萱又笑了,那是很得意的笑,也是在叫囂的笑,“我要的是宋仲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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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撫呢?在這裡扮演什麼角色!”她問的明白。
“她要的只是宋氏的部分股權,畢竟宋氏可是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這只是趁亂打劫而已。”羅紫萱有問必答!
一瞬間,蘇岑歡把所有的事情都連了起來。
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一個拖着所有人下水的陰謀。她也不過就是這個陰謀裡的犧牲品,犧牲了她和宋仲驍的全部。
得利的人,是羅紫萱還有背後的羅家。
葉撫,也就只不過是在這樣的事情裡分了一杯羹,甚至還可能最後連這一杯羹都沒分到。
蘇岑歡不說話了。
而羅紫萱的神色卻冷了下來:“蘇岑歡,我要你離開宋仲驍,若不離開,那麼這些資料則會被遞交到檢察院,你就等着宋仲驍因爲被送入檢察機關。那纔是一輩子都毀了。”
“……”
“我給你三天時間做決定!”羅紫萱很大方的說。
然後她甚至都不在看蘇岑歡一眼,就這麼轉身離開。因爲羅紫萱篤定,自己想要的,肯定可以達成。
不然的話,她今日完全沒必要來這裡走一遭。
羅紫萱離開後,那公寓的門重新關上,蘇岑歡就這麼頹然的滑到在地,這幾日來的壓力,已經把她逼的有些崩潰。
每一個人都在指責她是罪魁禍首。
而事實也卻是,她是罪魁禍首。
現在,不僅僅是把宋仲驍逼近了死路,甚至可能就這麼毀在自己的手上。
“蘇岑歡,你還要賭嗎?賭到最後不可收拾的時候嗎?”她抓着自己的頭髮,已經慌亂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蘇岑歡的手機響了。
她甚至沒看來電,就知道那是宋仲驍的電話。這已經成了每一天的慣性。就算再沒空,每日三餐這人都會打電話來問自己吃了沒。
“吃了沒?”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傳來,很讓人舒服。
“嗯。”蘇岑歡說了謊。
“沒騙我?”
“沒有。”她答的很快,“你呢,吃了沒?”
“嗯。李銘買了。”他笑笑。
蘇岑歡安靜了下,沒說話。宋仲驍也在電話那頭安靜了起來。這讓他微擰了下眉頭,有些不太習慣。
因爲,在他的感覺裡,蘇岑歡總是可以在電話裡很無厘頭的說出許多事,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在緩解自己的疲憊。
這麼安靜,還真的很少見。
“怎麼了?突然安靜了!”他溫柔的問。
“沒有,就是覺得這段時間你好辛苦。每天那麼晚回來,早上很早就走了。”蘇岑歡深呼吸後,才繼續說,“其實,你沒必要專門趕回來,我一個人在家沒關係的,我這麼大的人,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人陪。”
“傻瓜。”他笑,“我就是喜歡陪着你,看着你,抱着你。”
“你纔是傻瓜!”她悶悶的應了聲。
是,全天下最傻的笨蛋!
“我是傻瓜的話,你不是傻瓜的老婆?”
“嗯。”
“這麼老實就承認了?”
“喂,宋仲驍,你這人怎麼這樣,承認你也有問題,不承認你也有意見!”她佯裝很不滿。
“沒有……”
……
兩人就隔着手機聊了會。但蘇岑歡沒和宋仲驍提及羅紫萱來找自己的事情。
突然,蘇岑歡叫:“宋仲驍。”
“嗯?”
“沒什麼,就是想叫叫你。”
“我更喜歡你叫我老公。而不是連名帶姓的!”
“老公!”這一次,蘇岑歡很合作。
因爲她害怕,自己真的再沒機會這麼叫宋仲驍了。那一聲聲的老公,就這麼透過手機的聽筒傳在宋仲驍的耳朵裡。
軟軟綿綿的聲音,讓他的神經放鬆不少。
縱然此刻,他身上的壓力比誰都大,在這最關鍵的時候,他更不可能輕易的妥協和泄氣。
羅家的那些小手腳在李銘的調查裡也逐漸的浮出水面,或者說,羅家現在有恃無恐也絲毫不再避諱這些。
所有的關鍵,都再等四天後的結局揭曉。
只要意大利那邊穩定下來,他就能順利的倒打羅家一個重擊。
這個時候只要不再又節外生枝,那麼所有的事情都是穩穩當當的!至於那種天降的餡餅,有人在這個時候出來幫助宋家,宋仲驍是從來不想。
因爲,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
“叫了這麼多聲,你還不去上班!”蘇岑歡收起溫柔,兇兇的應了過去。
“嗯。”他笑。
在蘇岑歡要掛電話的時候,他突然接口:“再幾天,我應該就能忙完了。那時候再好好陪你。”
“嗯。”蘇岑歡應聲,在她聽來,這些都只是宋仲驍不想讓自己擔心的話。
……
兩人掛了電話。
她沉默的看着電話許久,然後收拾好自己,冷靜從容的走出了公寓,下樓打車直接去了麗島酒店。
20分鐘後,她出現在麗島酒店的總統套房門口。
“葉先生在裡面等着您了。”管家恭敬的說着,然後再在前面給蘇岑歡帶路。
那厚重的總統套房的門被推開,蘇岑歡一眼就看見了穿着休閒裝坐在沙發上的葉峻伊,鐵灰色西褲,藏藍色襯衫的他在一片歐式裝修的總統套房裡,卻顯得意外的和諧。
彷彿,這樣的地方,就是爲這樣的人存在的。
“來了?”他很擡頭,很平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