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仲驍的一個親吻,就這麼落在蘇岑歡的嘴角邊上。
“回去了。”然後他重新牽起蘇岑歡的手,朝着老宅走去。
“嗯!”蘇岑歡應了聲,亦步亦趨的跟着他。
兩人回了老宅,正好趕上吃飯時間。不同於城市那種快餐式的餐飲,農村獨有的風味讓蘇岑歡吃的肚子圓滾滾的。
飯後,她犯了困,就在琴姨安排好的房間裡睡了過去。
琴姨也不是裹腳老太太,自然也知道宋仲驍和蘇岑歡的關係。現在的年輕人也不是他們以前那麼保守的,所以並沒拆散他們。
只不過對於這樣的安排,誰都沒提及。
宋仲驍就這麼安靜的在房間內陪着蘇岑歡,只是偶爾低頭看一眼手機裡接收到的郵件,做了及時的處理和回覆。
在易縣的日子,與世無爭的,讓蘇岑歡徹徹底底的放鬆了下來。
在這裡,不需要在意外人的目光,就如同在意大利的時候,沒人認識自己和宋仲驍,他們可以大大方方的在街上牽手。
偶爾遇見鄰居,也可以毫不遮掩的打一個招呼,再繼續前行。
上午的時候,他們都在陪着陸芙蓉聊天,幫着琴姨處理點家務。
下午的時候,宋仲驍則帶着蘇岑歡在易縣隨意走走。
有時候在堤壩上,看着堤壩外的江景。
有時候在田地裡,穿着厚重的雨靴,學着那些年幼的孩子們抓泥鰍,抓青蛙。
有時候在集市上,選擇新鮮的水果和剛剛摘下地的蔬菜。
……
甚至,宋仲驍也會穿着西褲,白襯衫,就這麼挽起袖子,陪着蘇岑歡在泥巴地裡捏起了泥人,絲毫不覺得這樣有損自己的形象。
“宋仲驍!”蘇岑歡突然開口叫着他的名字。
“嗯?”他沒擡頭,還很專注的捏着自己手中的泥巴有些入神。
“宋仲驍……”她叫了第二聲。
“嗯?”還是應了聲。
直到蘇岑歡叫第三聲的時候,他才從泥巴堆裡擡起頭:“怎麼了?”
蘇岑歡看着宋仲驍那白襯衫和西褲上都沾染了泥巴,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屬下要看見你這樣,會不會很驚訝!”
宋仲驍:“你不說誰看的見!”
“你真的好可愛……”這是實話。
她發現自己越是和宋仲驍相處,越是可以從中發現這個男人不一樣的地方。那都是藏的極深的小神態。
會害羞,會愛玩,會撒嬌,會無賴……
那和平日裡所見的宋仲驍截然不同。
私心的,蘇岑歡希望這樣的一幕只屬於自己,永遠不被別人發現。
那種擁有宋仲驍小秘密的感覺,讓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彎了彎,很是開心。
而這些天,她想哪裡,宋仲驍就會陪着自己去哪裡。甚至玩的比自己還離譜,還誇張。
後來她漸漸明白了,這人是想陪着自己找童年,不想讓自己再有任何的遺憾。雖然他不說,但是言行之中卻表達的再明顯不過。
這樣的男人,又豈能不讓她愛入骨髓。
“我好愛好愛你!”表白的話語藏不住似的脫口而出。
“別鬧,我快弄好了。”宋仲驍頓了下,也笑了起來,藏得很深的酒窩這才露了出來。
蘇岑歡好奇的看着他手上擺弄的泥人,看的出那是一個小女孩的模樣,她心裡的直覺,這人捏的是自己。
“我嗎?”她好奇的蹭過去,問了問,“我怎麼不知道你還這種閒情逸致。”
“陪你這小丫頭玩。”宋仲驍倒是說的直接。
“你這人,就不會說點好聽的嗎?”小女人不高興了,扁扁嘴。
“那你想我怎麼說?”他絕對一副很合作的樣子。
雙手一攤,那泥人就這麼放在一旁,看起來傻呵呵的,就這麼盯着兩人看着。
看的情動,蘇岑歡撲上去:“謝謝你!宋仲驍。陪我在這裡胡作非爲了一個星期!”
宋仲驍笑,也不管手上有沒有泥巴,對着蘇岑歡的鼻尖捏了捏,惹的她尖叫聲連連。
兩人就這麼鬧了起來。
鬧累了,洗乾淨手,就這麼席地而坐。
蘇岑歡的腦袋倚靠在他的肩膀上,遙望着不遠處的江景,誰也沒說話,任微涼的風吹過雙頰。
“說女人冷血,今兒才肯定是真的,這樣你都能把手弄的冰涼涼的。”宋仲驍擰了下眉,但下一秒就把她的小手包裹進自己溫熱的手掌裡。
蘇岑歡沒拒絕,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着:“你這人真壞,做什麼都要損我幾句。”
宋仲驍但笑不語。
但是手心摩挲着她微涼小手的動作卻沒停下來,一直到那小手有了熱度,他才重新包裹住,任着人就這麼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想回去!”蘇岑歡嘟囔了句。
“嗯。下次再來。”
“下次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機會很多。你放假的時候就可以。”
“你不工作嗎?”
“陪你比較重要!”
“你這話說的怎麼感覺我像妲己?專門蠱惑君王不早朝的。”
“妲己比你美多了!”
蘇岑歡:“……”
趁着蘇岑歡語塞的時候,宋仲驍側身又偷了一個吻,接着就看那薄脣光明正大的挪到了她的耳垂邊。
“不要鬧啦!這裡隨時都有人的好不好!”很軟糯的聲音,低低求着。
“你說,我陪你這麼多天,你要怎麼補償我?”
“宋仲驍,你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些事?”
“你不想嗎?”
很煽情,也很挑逗的話語,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戲謔。這人邊說,那飽含深情的眼眸盯着自己,看的她臉頰陣陣發燙。
蘇岑歡:“……”
她無處反駁這人的話。
人的慾望,是被勾引而來的。勾引你的人若是你心儀的對象,情動之時,根本無法剋制,恨不得每一時每一刻的都融入在彼此的身體之中。
在那種古老的糾纏裡,找尋心靈的慰藉。尤其是這樣因爲愛而結合的慾望,更是如此,每每都顯得不知滿足,都像要的更多。
在易縣的這一星期,雖然兩人在一個房間,但是老宅都是木板相隔的房屋,隔音設備很差,稍微一個情動,就可以驚擾四座。
所以,這幾日,他們剋制放浪形骸的舉動,倒是安安靜靜的每晚相擁而眠。
現在冷不丁被宋仲驍這麼蠱惑着,說不想,那一定是假的。
但偏偏,這人就有本事勾的滿心春水的時候,他就能像老僧入定一樣,若無其事的站起身:“回去了。中午吃完飯還要趕回海城。”
“……”
蘇岑歡說不出話,最後只能哦了一聲,然後起身,被着人牽着朝着老宅的方向走去。
“哎呀,你先進去,我拐那邊去拿個葡萄,之前琴姨交代的,差點忘了!”蘇岑歡突然叫了聲。
“我陪你去!”
“不用啦,就在路口那。不然外婆以爲我們兩個都失蹤了呢!”
宋仲驍看了眼蘇岑歡比的方向,也知道是距離老宅就幾百米的一個鄰居家,也就沒再多堅持,交代了她幾句後,就朝着老宅走了去。
蘇岑歡的心情倒是很好,一路小跑的朝着目的地走了去。
快到的時候,她被人叫住了:“小姐?”
那熟悉的聲音傳來,讓蘇岑歡心砰砰跳,不知道是應該逃還是轉身,但下一秒她冷靜後,轉過身,和沈興國打了招呼。
“沈伯伯。”她禮貌的叫着。
“小姐您怎麼會在易縣?”沈興國有些困惑。
“您呢?又怎麼會來這裡?”蘇岑歡不答反問。
沈興國見是蘇岑歡,也沒隱瞞:“易縣等高鐵通了,距離海城也就是四十分鐘的距離,未來的發展非常的好,所以集團很早就打算在易縣投資地產。我是下來做最後評估的。”
“嗯。”蘇岑歡點點頭,並沒太在意。
她在意的不是蘇氏集團要做些什麼,而是害怕沈興國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沈興國稱得上是蘇氏的元老級別的人,年近六十,卻仍然精神奕奕。從蘇鈺明那個年代就一直在蘇氏打拼的。
換句話說,蘇家的情況,沈興國知道的也是很清楚的。
所以,蘇岑歡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裡可以遇見沈興國。
但在聽見沈興國這樣的解釋後,有些慶幸,他不是蘇鈺明派來找自己的。畢竟之前她和蘇鈺明提及了自己要來易縣的事情。
就在這時候,一箇中年大漢跑了出來:“歡歡你在這裡啊,這是你外婆交代的葡萄,你拿回去吧。我們這裡的葡萄很甜的,要喜歡的話,我讓我兒子上海城的時候給你再帶點去。”
“好。謝謝辛伯。”蘇岑歡甜甜的笑了,對待這裡的村民,她總是沒任何的城府。
“外婆?”沈興國抓到了重點。
“沒什麼!”蘇岑歡卻沒打算再解釋什麼,“沈伯伯,抱歉,我朋友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好。”沈興國也沒多說什麼。
然後蘇岑歡快速的朝着老宅的方向走去,不想和沈興國多呆一會。
而沈興國看着蘇岑歡走的又急又快,也覺得有些莫名。以往從來不多管閒事的他也不禁問了一句:“老人家,她的外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