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茂還在我身邊大聲的嚷嚷着,我卻無心再聽他們爭執,走到窗戶外面就看到,外面挺着蔣夢茹的車。蔣夢茹正摻扶着索亞和孩子,匆忙地上車。
“孫茂,索亞和孩子走了!”
我喊了聲孫茂,他連忙轉過身走到窗戶邊兒上,朝着外面大聲喊:“索亞,你別跟她去!”
就在這時,我聽到外面傳來關門聲,很快孫煒就裝着假肢,一瘸一拐的出了門,站在車旁要上車的時候,還轉過頭來衝我和孫茂,詭異的笑了笑。
孫煒這麼一笑,我忽然背脊有些發涼。
他以前留在我腦子裡的所有好印象,瞬間就消失不見。
我和孫茂眼睜睜的看着,蔣夢茹開車消失在了我的面前,孫茂大聲地喊着,也沒有辦法去阻止。突然之間孫茂再次失去理智的,回頭要去打開臥室的門,可是門已經從外面反鎖了。
我喪氣的坐在牀上,“孫茂,別拉了,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開始孫茂一直冷靜不下來,還在那拼命的拉門,要出去找索亞。我一遍遍的問他勸他,說如果孫煒和蔣夢茹是真的要把索亞藏起來,你就算是找也找不到的,冷靜下來,我們商量下。
孫茂這才鬆開了門把手,順着臥室門滑溜下來,癱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我,說:“雯雯,我們都被孫煒玩了!我爸的事情,是他親手安排的,我真的沒有說謊,真的......”
“我知道,孫茂你先起來,起來。”我上前摻扶着孫茂的手,使勁兒的把他拉坐在我的牀邊,“可是你總得先要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那你會相信我嗎?”孫茂問。
我點頭:“會。”
要是在以前,我大概不會這麼肯定的回答,我總覺得孫煒是跟孫茂家裡長大的,就像他傳遞給所有人認爲的那樣,他不至於把自己弄成現在這樣子,去害自己的親舅舅。所以之前一直根索亞的想法一樣,覺得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但是剛纔我見到孫煒詭異的笑臉,現在見到孫茂被逼得走投無路的絕望,想起孫煒在閔天佑的面前說過的那些話。我覺得孫茂爸爸的事情,不可能會跟孫煒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孫茂見我願意相信他,纔開始變得冷靜下來,抓住我的手說:“雯雯,孫煒真是個超級有心機的人,真的,他僞裝出來的可憐和善良,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如果不是我偶然看到項目上有他的股份,開始往這方面去調查,我不敢相信還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孫煒即便現在來了墨爾本,他依然在操縱很多事情,他的目的絕對不是那點股份那麼簡單,你知道嗎?”
“那他想要什麼?”
“要我家從此甘敗塗地,要這個項目所有的股權!”孫茂咬牙切齒的說:“現在他第一個目的已經成功了。”
“可他在墨爾本啊?”
“項目上,不是還有閆雪妮麼?要不是閆雪妮,他孫煒怎麼會認識賭場的那些人,怎麼會把我爸爸給一點點的套進去?”
閆雪妮.........
要不是孫茂提醒我,我差點兒就忘了這個人的存在,閔天佑的表妹。我沒記錯的話,閔天佑找我簽下協議的那次,是有跟我說過,閆雪妮跟項目有關係的,如果要保證項目的進展,就得保證閆雪妮的安全。
呵呵,我傻逼兮兮的爲了項目能順利進行,還真的就簽下了那份協議。
要早知道我爸是現在這樣的結果,我早幹嘛去了呢?幹嘛不早點,和孫茂商量着,想辦法如何去阻止項目?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託人拍下過一段,我爸爸第一次去賭場前天的視頻,視頻上孫煒去了那跟閆雪妮見過面,兩人在牌局上小聲的交談了很長時間。後來我爸爸就出事了,你覺得這是巧合,還是蓄意的安排?”孫煒定睛看着我,接着說:“當然,一個視頻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可是實驗得好好的項目,藥物怎麼會突然出現異常?”
“藥物出現異常?”
“是,我每天都呆在項目上,當然知道所有的流程。藥物給你爸爸服用之前,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可就是那天送出去的那批藥,閆雪妮當天很反常的來了試驗基地,跟我們一起呆了一天。結果第二天,就出問題了!”
“我爸爸出事的前一天,閆雪妮一直跟你們呆在一起?”
“嗯,試驗基地平時的管理都很嚴謹的,藥物成分都有嚴格的流程,這中間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什麼手腳的。但是隻有一個人可以,有權限進入到計算機,查看和篡改數據。”
“閔天佑?”
“對,他有權限,但是那幾天他沒時間。”孫茂繼續說着:“但是閆雪妮是他親近的人,她完全有可能拿到閔天佑的u盾匙。”
“那我爸的死,並不是醫療事故?”
“我不能完全肯定是不是,可在這件事以後,對項目的影響肯定會很大。首次人體實驗出現失敗,公司的第二輪融資馬上就遭到困難,項目不得不中斷了下來。然後跟着,就出現閆雪妮他家裡退股的消息。”
“退了嗎?”
“我不清楚。因爲剛好這件事的前幾天,索亞就出了狀況,我一直處理了一個星期,找了所有認識的能在道上說句話的人去,都沒人知道那幾個小混混是誰。他們跟我分析說,索亞是得罪了什麼人,被人家給纏上了。”孫茂說着從包裡拿出一支菸點燃,說:“可是在酒吧裡兼職唱個歌,能跟誰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所以你再看孫煒把索亞給接過來,就跟着找來了?”
“一開始我也沒想這麼急的找來,可是那幾天,有個獵頭公司總是跟我打來電話,要挖我去其他的公司,說是做跟我們現在一樣的項目。我從沒有對外求職過,除了項目內部的人,哪兒可能有獵頭公司來找我?而閆雪妮他們家才說要退股,你爸也剛走,就有新公司要做同樣的項目,你不覺得蹊蹺麼?”
孫茂終於徹底冷靜了下來,跟我說話也是頭頭是道的。
如果孫茂說的都是真的,那麼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我爸爸的死跟閆雪妮,有脫不了的關係。而閆雪妮和孫煒之間,貌似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可閔天佑在這中間,又是扮演的什麼角色?
臨走之前,閔天佑匆匆找到我撤銷保全,要轉讓項目的股權,難道跟這個也是有關係的?
“反正我是覺得蹊蹺。”孫茂自問自答着說:“於是,我暗中去調查過這個給我打電話的獵頭公司,發現我們所有技術人員的名單,都是閆雪妮給到對方的,並且我們所有的技術人員,都有收到這麼個電話。”
“閆雪妮不知道你是孫煒的弟弟嗎?不會那麼傻的,把電話打給你吧?”
“我進公司時,就想辦法改了自己的名字,沒有任何人知道我是孫煒的弟弟。”
“所以他們打這個電話,就露餡了?”
“嗯。”孫茂點點頭,說:“如果他們知道,不可能會讓我留在項目上,並且還參與到核心技術的。你想想,如果項目中途出了意外,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最直接的就是項目的風險增加,好多投資公司都不願意再風險投入。公司多年都處於保本經營的狀態,現在又花高價賣下技術,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合作研發。再沒有新資金進入,再加上小股份紛紛退出,就不得不終止。”
“然後,小股東再帶走技術人員,讓項目徹底停滯?”
“對!”孫茂點頭附和着,說:“項目停滯狀態的時候,核心技術人員再全部跳槽,項目是不是就得等死?這個時候有人出來低價接盤,小股東是不是搖身一變,就成大股東了?”
我大概明白了孫茂的意思,可對其中的厲害關係,依然有些理不清楚:“那你爲什麼要來找孫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