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我在幫她男友辦理留學手續,也知道我已經在墨爾本上大學,就很容易的聊了起來。女生和女生之間,一旦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就會非常容易接受意見。
我在提前跟a說“我和我男朋友”的事兒當天,我也跟他的女朋友說到過,並且這幾天白天,都在連續不斷的跟她交流這件事。還很不厚道的,在跟她編織這些謊言的同時,添油加醋的說了很多,來這邊就分手的情侶案例。
我告訴她說,其實真正分手的這些情侶,大多都是在同一個學校上學,而在同一個地方分開兩個學校上學的情侶,分手的機率會小了很多。畢竟換了新的環境,人的想法也會變化很多,適當的距離好像反而還會增加兩個人的甜蜜度。
其實我說的這些,根本就沒有什麼科學和事實依據,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樣子做,會不會真的造成他們兩個人分開。可是現在的我,已經完全顧不上這些了好嗎?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最後她完全相信了我的話,說如果a願意換學校的話,她肯定會答應。
所以我把這番話說給a聽的時候,他沒過多久就回復了我的消息,說他和女朋友商量的結果,是他去讀墨爾本大學。兩個人上完語言學校後,他會去買輛車,然後在墨爾本大學附近租個房子。
到時候,得拜託我幫他留意下二手車,和這邊的租房信息。
我滿口答應下來,說沒問題。
他主動跟我提到說,等明天白天的時候,他在跟他家裡人說說。我有些擔心的問他,會不會家裡人不同意?他回覆了我個笑臉,說只要是他的意思,家裡人都不會有意見。
我心裡懸着好幾天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只要把a的問題解決,接下來的b就容易太多了。
b本來的名字其實叫尹憶,跟我的年紀差不多,本來是跟我同一屆的。但是初中的時候降了級,高三這又是念的第二遍,以至比我晚了兩年。而通過這兩天在遊戲裡的解除,我發現他其實是個非常重情義的人。
於是我把我這幾天遇到的問題,一點兒都沒撒謊的,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包括我和a溝通的結果。如果他這邊不答應我的話,我可能就會丟掉工作,然後賠償30萬給公司,也許我撐不到上完學就得回國。
我長篇大論的發了好幾段字過去,過了大概兩個小時,尹憶纔回復我說:“好了雯雯姐,我已經和家裡人商量過,也重新選擇了墨爾本大學的專業,我現在發給你,你接着幫我辦理吧。”
短短兩個小時,尹憶就直接找家裡人商量好,並且都選好了專業?
我激動的回覆他:“好,謝謝你啊,等你來了墨爾本,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不客氣的雯雯姐,我只是通過這幾天跟你的接觸,覺得你也蠻不容易的,等來了墨爾本之後,需要你幫助的地方還特別多。我爸爸也說,說不定我這樣重新的選擇,也會是件更好的事情呢。”
“嗯嗯嗯,真的太謝謝你了。”
“好了你要再說謝謝,我就得反悔了哈!”尹憶發來個俏皮的笑臉,說:“來了之後,我還要拜託你很多事情呢。”
“沒問題,我記着你幫我的忙,以後一定會涌泉相報!”
分別都說好之後,我早早的把合同重新電郵給了他們,他們簽字掃描後,在第二天中午發回來了我的郵箱。好幾天的努力沒有白費,我重新把合約拿給經理的時候,他也沒再過份的責罵我。
只是說:“有了這次的教訓,以後工作上可是要再仔細點兒。這幾天你也沒怎麼休息好,今天禮拜五,下午你就休息下吧,趁着週末兩天再調整下,下週就該要恢復正常了!”
這麼幾天,我即便困得不行的時候趴在桌上打個盹兒,也都是被他們的不同意給嚇醒,更多的時候,都是靠着咖啡抵擋睏意。緊張的情緒崩了好幾天,忽然得以解決的時候,我整個人完全的鬆懈了下來。
收拾好東西離開公司,完全忘了自己已經不住在潘韓琦的宿舍裡,也忘了從孟然家裡搬出來的事。完完全全就像是斷了片兒似的,直接就朝着潘韓琦宿舍裡走去,然後站在門口拿出鑰匙,打了好半天都打不開。
潘韓琦從裡面幫我打開門,驚愕的表情呈現在臉上:“你怎麼來了?”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軟綿綿的沙發,困頓到了極點的我,直接把東西往旁邊一扔,就衝着過去趴在沙發上,徹徹底底的昏睡了過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總之再醒來的第一時間,就看到潘韓琦虎視眈眈的盯着我。
我從沉沉的睡夢中醒來,看到自己在潘韓琦的家裡,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發現這不是在做夢!
精神已經恢復了一大半的我,一時間都想不起自己是怎麼來的這兒,猛地從沙發上彈跳起來,隔着潘韓琦老遠的問:“你要幹什麼,你怎麼把我帶回來的?”
“羅雯雯你沒毛病吧?你自己敲開我的家門,進來就昏睡了一天一夜,還問我你是怎麼來的?”潘韓琦斜眼看着我,早已經對我沒有了以前的客氣,“該是我要問你,不是都搬走了嗎,還來做什麼?”
睡着之前的記憶,開始一點點的回來,我隱約想起好像真的是自己走來的,自知理虧的就要朝着外面走。
潘韓琦快步上前將我攔住,說:“我說,你是把我這兒當賓館了還是怎麼的,沒地方住了,來我這兒住兩天就想要走?呵呵,既然你自己來了,耳釘的事情你不說清楚,怎麼能行?”
“耳釘?”
上週那麼不眠不休的連軸轉,我甚至第一時間都想不起,潘韓琦到底在說的是什麼事情。在她的提醒下,我纔想起其中是有那麼一天,我去學校請假的時候她來找過我,然後我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給開溜了。
潘韓琦抱胸得意洋洋的看着我,說:“你不是連學校都不去,就躲着我嗎,沒想到自己喝多了,送上門來了吧?那既然上門來,那這個事情我就得跟你說清楚了!你說耳釘是你仍到河裡去的,那你就得給我找回來!”
“找回來?憑什麼啊?那是閔天佑......”
“呵呵。”潘韓琦笑着打斷了我的話,說:“你是說,閔天佑拿他送給我過的東西,再來送給你對吧?別做夢了羅雯雯,我承認閔天佑是對你有興趣,但那可是阿姨留給未來兒媳婦的,他怎麼會送給你?”
“你說什麼?”
“你如果見過耳釘就應該知道,上面是用閔天佑的卡通人物定製的對吧?在閔天佑18歲那年,阿姨託人給他帶回了國,證明他可以談女朋友了。但是上次阿姨回國見到你之後,就把它給收了回來,重新把它送給了我。”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相信,閔天佑以前跟我說過的那些話,會認定此刻的潘韓琦是在說謊。但是上次閔天佑對我的敷衍,以及他讓孟然再次把我趕出家門的事實,讓我越來越相信,閔天佑是在騙我!
因爲我跟a和他女朋友溝通的過程中,讓我明白了一個很深刻的道理。
謊言說多了,真的會信手拈來,連自己都分不清楚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就像我跟他們說到最後,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在這邊真的有個男朋友,自己真的得了疑心病。
然而這一切從一開始,都是子虛烏有自己編織的。
要不是因爲這次跟a溝通,我還不會那麼深刻的體會到,撒謊的心情。而正是這樣,我現在纔會覺得,閔天佑徹徹底底的是個騙子!他和潘韓琦,絕對不是我眼睛所看到的那樣。
哪怕在阿姨來之前,他不知道潘韓琦是阿姨的繼女,但這不能成爲他和潘韓琦沒有任何關係的理由。那天早上我親眼所見的tt,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所謂的去找了david,也只是他說說而已!
我笑看着潘韓琦,說:“好,就算是閔天佑用送給過你的東西,再送給我,但是真的很抱歉,它已經進了人工河,不知道被衝到了什麼地方,你實在要找,那就去找閔天佑吧!另外,房子是閔天佑的名字,如果你很介意我在這兒來借宿,也可以在下次見到他的時候,一起控訴我,讓他來找我要昨天晚上的房租。”
說完這些,我躲開擋在我面前的潘韓琦,拎着東西就往外面走去。
走到樓下的人工河時,潘韓琦忽然從後面追了上來,顧不上身邊還有那麼多的人,指着我用英語說着:“你這個小偷,偷了我的東西被發現,就把它仍到了河裡,你必須下去幫我找回來!”
說着,趁我不注意,失控的將我推了下去。
河水很涼。
河水不髒。
但是因爲我完全沒有想到,她會真的把我給推下去,剛掉下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喝了好幾大口水。等我反應上來後擡起頭,朝着潘韓琦大罵:“我都告訴過你,耳釘不是我扔下來的!你這是故意傷害!”
潘韓琦洋洋得意的舉着手機,說:“你別忘了,閔天佑已經給了你退房證明,你沒有經過我和閔天佑的同意,就擅自進去了我們家裡賴着不走!你找不找?不找我馬上報警,告訴你進我的房間偷東西!”
是,我自己傻不拉唧的自投羅網,不是活該讓潘韓琦抓到把柄麼?
她現在確實佔着道理呢,即便我在河裡岸上還有其他的人來詢問情況,都被潘韓琦三言兩語給打發走了。沒人幫我報警,也沒人說要把我拉上來,甚至有幾個人在上面說,我應該把東西給人家找回來!
“要真是像你說的那樣仍到了河裡,你就給我好好的找,找到我自然會想辦法拉你上來。要不,你就在下面呆着,慢慢找!”潘韓琦再次催促我,說。
人工河很高,如果沒有人仍下來繩子之類的輔助工具,反正憑藉我的體力是爬不上去的。也不知道那天我離開的時候,看到閔天佑跳下來摸了半天,最後是怎麼給上去的,也不知道閔天佑那天,到底找到沒有!
河水是靜止的,很久以前別人仍下來的硬幣,都還好好的躺在河底。我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想着找吧,萬一上次閔天佑沒有找到,而我今天給找到了呢?
不就是個耳釘嗎?不就是個閔天佑嗎?
她潘韓琦稀罕,我給她就是!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要是強硬的跟潘韓琦繼續吵,說不定她還真的報警把我當小偷抓起來。畢竟我平白無故的跑到她的宿舍裡睡了那麼久,怎麼也是說不過去的。
於是,我埋下頭把手探到河底,開始仔細搜索着。
可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除了摸上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哪兒有耳釘的影子嘛!
眼看天已經黑了,但潘韓琦似乎不達目的就是不罷休,站在岸上監視着我,說:“羅雯雯,你是找不到,還是壓根就沒仍在下面啊?”
“要不,你打電話問問閔天佑呢?不知道那天,他下河來找到沒有!”
潘韓琦不屑的輕哼一聲,說:“你當我是傻?我直接問他耳釘,豈不是要他尷尬的承認,是把耳釘送給你過?羅雯雯你想想清楚啊,在我們之間閔天佑本來就足夠爲難了,他一直在照顧你的情緒好嗎?”
“照顧我的情緒?”
“那不然呢?”潘韓琦乾脆坐在了岸上,雙腳垂下來剛好在我頭頂,我伸手就差不多能勾到的位置,說:“要不是怕你爸爸做出什麼對項目不利的事情,你以爲就你這暴脾氣,他能扛得住你多長時間?”
“我爸和項目,你都知道?”
“我爲什麼不能知道?”潘韓琦陰笑着,說:“我還知道,接下來的小白鼠實驗之後,就要用你爸做實驗了!人體實驗這種事情,可沒有那麼多傻子願意的,你是學醫的,你懂得對吧?”
我恍然大悟!
爲什麼在合成實驗成功之後,閔天佑會那麼激動的跑來墨爾本找我!
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一切都結束了,可以把真相告訴我,然後希望我原諒他嗎?
不,他根本就不是爲了這個!
說的那麼多敷衍我的話,不過是想要讓我看到,我爸不通過化療也會有康復的希望。
他是擔心,我會在和他的關係惡化之後,不相信他和他的項目,會干預我爸堅持用藥物做實驗。如果在小白鼠實驗之前,我就能說服我爸去手術和化療,一旦成功了,那他就直接失去了一個活的人體實驗標本!
如果不是潘韓琦提醒,我早就被最近閔天佑的蜜糖表現,一點點的重新帶到了他預設的路線上。
“不相信?”潘韓琦反問着我,說:“要不羅雯雯,我們把話說在這兒放着,你看你爸的實驗成功後,他閔天佑還會不會耐着性子,來跪舔你?是我知道他的時間長,還是你認識他的時間長?難道他是個什麼性格,我能沒有你清楚?”
“我承認,他是剛知道我跟阿姨的關係,但是你沒想過,我是他讓阿姨找來照顧你的,他爲什麼要找人來照顧你?說難聽點兒,不是想要找個人監視你的一言一行嗎?”
“以前你的qq掛在我的房間,你以爲他不會找我聊天?要了解你在這邊的生活情況,他不找我聊天怎麼行呢?你不是不害臊的說,你跟他辦完事怎麼怎麼嗎?在你不是很好奇,他爲什麼會來家裡的第一天,就從你的牀上爬上我的牀上嗎?”
“那我也不害臊的告訴你,我們在網上早就什麼都聊過了好嗎?要不要我跟你介紹下,視頻做a是怎麼做的?嗯?你要是不相信的話,要不要改天我把聊天記錄,和我們的視頻截圖都發你一份?嗯?很刺激的,你想不想試試?”
潘韓琦像是早就有了準備似的,不帶喘息的說着。
而閔天佑的謊言,和他的真實面目,就這樣一層層的被潘韓琦給拆穿。我幾乎是受不了的捂着耳朵:“夠了潘韓琦,你別再說了,我找,我找還不行嗎?”
“別啊,天都黑了你怎麼找?聽我說唄,說到天亮了你再找啊!”潘韓琦瘋狂的笑着,還在問我:“你知道爲什麼,他會在跟我做的時候戴t,跟你不會嗎?他怕我懷孕啊,但是他不怕你懷孕啊!”
“我們都還沒有畢業,所以如果懷孕的話肯定只能先打掉啊!他怕傷害我的身體,但是他沒害怕傷害你啊?這麼說你懂了嗎羅雯雯,你還會當自己,是那個驕傲的墜落凡塵的天使嗎?”
“潘韓琦!”我再也忍住不糊了,伸手就抓住她的腳往下用力一拉,抓着她溼漉漉的頭髮就要把她往水裡按。
但是潘韓琦早就是有所準備的,從水中伸腿用力踢向我的小腿,我在水裡泡的時間太長,加上前段時間的極度疲倦人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她這麼一踢我就沒站穩,往後連倒了好幾步。
潘韓琦趁勢上前,將我按住說:“再動,再動我淹死你!”
我在水裡,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直到我被憋得就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潘韓琦纔將我鬆開,緊跟着迅速的將我按在河邊光滑的石頭上,我的手的掙扎之中,被壓到了後背,然後頭髮被潘韓琦揪着。
潘韓琦笑看着被她徹底制服的我,說:“怎麼?接受不了真相,惱羞成怒了?你不是還很疑惑,我爲什麼會那麼喜歡閔天佑嗎?那好,我現在就都告訴你,好讓你趁早的死心!”
“呸——”我一口唾沫,就吐到了潘韓琦的臉上,說:“誰特麼的願意關心這些。”
“你難道忘了,你曾經跟我傾述過的那些?你敢說在你的心裡,還有其他人能代替閔天佑的位置?要不是閔天佑和阿姨壓着,我早就把這些事情告訴你了!你覺得我成天看着你,心裡能痛快?”
“不,一點兒也不好嗎?我每天看到你,嗓子眼兒裡就像是飛進來蒼蠅,噁心得我吃不下飯!現在實驗成功了,眼看你越來越過份,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好嗎?我必須要告訴你,我和閔天佑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啊,那你說啊。我就想要看看,一個傻逼是怎麼倒貼的!”我冷笑着,說。
“啪——”重重一耳光,扇在了我的臉上。
“我呸——”一口唾沫星子,再朝着她吐了過去。
憑什麼,我被閔天佑玩弄了之後,還要來被你這個曾經被他找來監視我,欺騙了我這麼長時間的女人欺負?
潘韓琦騰出一隻手,捂着我的嘴說:“很小的時候,我來悉尼和阿姨一起生活的時候,就總是見到她拿着天佑的照片,在我面前誇讚他的兒子,他是阿姨的驕傲,也是我從小都崇拜的對象。阿姨告訴我說,以後他會來澳洲生活,所以我選擇來了墨爾本留學。但是誰曾想,因爲你和你爸因爲項目,他暫緩了來澳洲的計劃。”
“你知道上次你跟阿姨見面回來,阿姨是怎麼跟我說你的嗎?哈哈,她說你這個沒教養的野孩子,天佑怎麼都不可能是真心喜歡你的。你要知道,天佑是多麼優秀多麼驕傲,怎麼會愛上你這種性格的女人?”
潘韓琦正說着,忽然聽到“噗通——”的一聲,我們的身邊濺起來高高的浪花。
我和潘韓琦同時轉頭,就看到兩秒鐘後,孫煒浮出水面,一瘸一拐的朝着我們走過來,伸手握住潘韓琦抓着我的頭髮的手,兇狠的盯着她,說:“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