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天佑氣勢洶洶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就像是,被我誤會和污衊之後,爆發出來的那種憤怒。用他以前的話來說,士可殺可辱,就是不能讓人肆意揣測!
他說的這話,我聽起來完全就是個笑話啊!
畢竟他以前的做事風格,就是什麼東西都含含糊糊的,不跟我講清楚。好歹我也是個有思想的人,怎麼可能不去猜測不去想?
再說,那麼多赤裸裸的證據擺在那兒,我倒是想要看看閔天佑,怎麼把我拉上跟潘韓琦對峙。
我就不相信,兩個完全都不認識的人,難道潘韓琦看他一眼就能來電?然後深深的愛上了,把我給當成情敵?
呵呵,沒那麼邪門的事兒!
意外的是,回到宿舍拿鑰匙開門,死活都打不開!
門從裡面給反鎖了!
閔天佑氣急敗壞的踹着門,跟那天晚上潘韓琦踹我們的臥室門陣仗是一樣的,但是潘韓琦在裡面就裝睡着,說什麼都不來開門!
“給她打電話!”閔天佑說。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潘韓琦的電話,撥通之後我就聽到她的手機在裡面響,可是她說什麼都不接電話,也不來開門。
看這意思,是存心不讓我進門了!
墨爾本不像在成都,到處都有開修換門鎖的小廣告,打不開門了隨時可以找人來開門。這邊找人開鎖,是需要很嚴格證明的,就是你得要證明是這裡的戶主!
閔天佑手上,雖然有房子的買賣協議,但是還沒有正式辦理手續,目前這房子的主人還是房東。所以即便我們找人來開鎖,也沒人給我們打開。
敲到後來,也不敢繼續再大聲喊了,待會兒住在隔壁的人說我們擾民,那就嚴重了!
最後閔天佑怒了,直接敲了旁邊住戶的門,我攔住他,“你幹什麼啊?”
“翻進去!”閔天佑拍着門,說。
“你瘋了吧,這可是5樓!從這邊的陽臺爬到我們那邊,還得走一截水管,萬一掉下去怎麼辦?”我不願意閔天佑去冒這個險,萬一摔了,我負不起這個責!
閔天佑怎麼可能聽我的嘛,隔壁的住戶把門打開後,他就跟人解釋了一會兒,對方也就答應他借用陽臺爬過去了。
我心驚膽戰的看着他,就那麼毫無保護的翻出陽臺,手摳這上面的點點縫隙,腳踏在隨時都可能會滑倒的管子上,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旁邊挪動着。
我的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大聲的喊住了他:“閔天佑!”
他回頭朝我笑笑,“沒事,摔不死!”
“要不......算了吧?我相信你,真的,你回來吧,我們就在門口等着她。”
閔天佑看看腳下,“我都走一半了,怎麼回頭啊?就是摔下去只要摔不死,我就得往前面走!沒事兒的,你出去等着啊,我馬上就去把門給打開!”
此時的他,確實已經走到兩個陽臺的中間了,不管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再回頭,都是一樣的距離,也都存在可能會摔下去的風險。
可是,我不忍他爲了要跟我解釋所謂的什麼真相,就這麼那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
從我爸生病之後,凡是牽扯到生死我都很緊張,都變得很敏感。
我只好閉着眼睛不去看不去想,緊張得數着時間一秒,一秒......
“羅雯雯,進來吧!”閔天佑喊着我說。
我回頭,看到他已經成功的翻過去把門打開,站在這邊宿舍的門口了。我跟住戶說過謝謝,激動的出門就抱着他,說:“你別這樣嚇唬人了,成麼?”
閔天佑拍着我的後背,呵呵樂着說:“你怕我死了,你就找不到男人要了啊?”
就剛纔那麼短短的幾秒鐘,我再次體驗了一把和閔天佑之間,可能存在的生離死別。我驚訝的發現,不管我怎麼給自己自我催眠,不要和他再有更深的基礎,可我也沒有辦法去否認,我心底深處對他的眷戀,和還殘存着對他的愛!
費盡周折,我們終於進了宿舍。
客廳裡,就跟那天早上我回來看到的現場是一樣的,凌亂不堪。
進屋就穩到一股經過發酵的啤酒臭味,滿屋都灑落着啤酒瓶,冰箱裡所有的東西都被翻了出來,冰塊和冰塊化的水流了一地,再被潘韓琦踩過,髒得不忍直視!
閔天佑皺皺眉頭,有些嫌棄的捏了下鼻子,徑直朝着潘韓琦的臥室走去。但是顯然,她的臥室門也是反鎖起的,閔天佑拍了會門,裡面也是沒有任何反應。
這下,他是徹底怒了!
拿出標準房東的架勢,說:“明天就讓她搬走!”
“啊?”我正在收拾地上的狼藉,猛地擡起頭。
“讓她明天搬走啊,該賠的我來賠!媽的。”閔天佑爆了句粗。
他現在這樣,討厭潘韓琦到了極點的狀態,讓我霎時間顛覆了以前對他的印象。在我第一次在操場上抽他耳光的時侯,我覺得他是個不會跟女人計較的男人。
帥帥的,蠻有性格的!
即便是女的惹了他,他大不了就是轉身不跟你說話。
可是沒想到,他討厭起潘韓琦的樣子,絲毫不亞於一個女人!雖然蠻過癮的,但是隱約着,我還是不大接受和認可,一個男人這樣對一個女人。
“我下樓買酒,我們喝着等她!”閔天佑看着滿屋的狼藉,有些煩躁的說。
想他大概是因爲這屋裡的凌亂給影響了心情,等他離開後,我抓緊時間就把屋子給收拾了出來,把地上髒的地方都給仔細擦了一遍。
閔天佑再回來,終於舒展開了臉,“這樣看着,就舒服多了嘛!”
我想起第一次去到閔天佑家,和後來去到他新搬去的那個房子時,家裡都是超級整潔的。於是問他:“你是不是有潔癖哦?”
“我從小到大,家裡都是一塵不染的,我可以暫時的忍受下凌亂,但絕對不能接受這麼髒!”閔天佑說着躺在沙發上,笑看着我:“沒想到啊,你還有賢惠這一面的。”
“不都是被你逼的麼。”我往垃圾桶上裝着垃圾袋,說。
“不錯,不錯!”閔天佑讚賞着我,“我們喝着等她醒,醒了第一件事,就讓她搬走!”
我們倆並排着坐在沙發上,一人開了一瓶啤酒,就着他買回來的小吃,聊着天。。
閔天佑剛纔在餐廳,一個人喝了一瓶紅酒,這再喝幾瓶啤酒,話就開始多了起來。
他說人在外面對不熟悉的人,就沒有必要忍着給人好臉色,高興就打打鬧鬧的笑,不高興了就甩臉不理,沒必要忍氣吞聲的,讓自己委屈讓別人高興!
反正別人也不會記你的好!
他說這話的意思,好像是在指潘韓琦。覺得我前段時間,有點太過於忍她了,其實不應該那樣的,就應該跟當初和祁佩一樣,要吵就吵要鬧就鬧!
畢竟他有家底,潘韓琦惹了不高興,直接買了房子就可以把她趕走。可是我有什麼呢?以前我有爸媽,現在爸爸生病了,我什麼都沒有!
高興就笑,不高興就甩臉不理,也是要資本的不是麼?
我沒了這樣的資本,自然感覺就像是矮人一截。
可是閔天佑卻說,不是這麼個道理。人善被人欺,面對那些欺負你到沒譜的人,如果你再一味的忍着,那不是繼承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那就是傻逼!
反正我們晚上聊了挺多的,甚至讓我有種錯覺,我們又回到了在成都的時侯。我們之間再沒有了任何的隔閡,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聊。
唯獨,關於項目和我爸的事,他隻字不提!
閔天佑是晚上的航班,所以他一點兒都不着急着要回去,但是我不行啊,我明天還要到公司培訓,我怎麼可能陪他喝通宵?
喝到凌晨三點多,閔天佑眼神迷離的看着我,笑着說:“我想吻你了。”
我臉一陣陣紅,連忙起身說:“不行,我有點困了,明天還要培訓。”
“那你先去睡覺吧,我在這外面等他。”閔天佑偏着頭邪魅的看着我,說:“你不是總嫌我強迫你嘛,那以後我就不強迫你,每次要做什麼,就先問下你的意見,如何?”
我想起前兩次我們倆的瘋狂,心跳忽然就加快,但是想到潘韓琦還喝醉在房間,剋制着自己朝臥室跑去,躺在牀上平復着自己的心情。
閔天佑曖昧的話就像有毒,明明自己總想要自己拒絕,可是他一挑逗撩撥,我馬上就情不自禁的想起,那瘋狂時的愉悅......
一覺下午,我睡到了早上七點半,我的鬧鐘響起。
醒來就聽到閔天佑在外面說話:“媽,你來墨爾本做什麼啊?可是我晚上就要回成都了呀?要不我下次過來,再跟你約見面吧?”
“你都到了?”閔天佑大聲的在客廳裡講着電話:“那......需要我來接你嗎?”
聽閔天佑講這電話,應該是他媽媽要來墨爾本看他,可是我也很奇怪的,阿姨怎麼會知道閔天佑來墨爾本了嘛。而且上次見面,看得出來她是個很尊重閔天佑意見的人,既然閔天佑都這麼說他有事了,爲什麼她還要不打招呼,就直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