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小子空有身高,這麼不禁砸,還沒怎麼用力呢他就暈了,並且還是輕微腦震盪。
我和索亞把身上全部的錢湊在一起,也不夠墊付孫茂的醫藥費,在醫院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找誰借這筆錢。
索亞家裡不富裕,父母早年雙雙下崗,現在在一家賣魚的餐館裡上班,媽媽洗碗爸爸殺魚。而我自然不可能讓我媽知道我在外面惹了禍,更是不可能讓羅清華知道。
醫生催我們趕緊通知家人來交錢,要不就不給上藥要讓出院。
被逼得沒了辦法,我只好把電話打到了陳樂那裡。
陳樂趕過來屁顛顛的幫我付了醫藥費,也沒敢問我到底是怎麼把孫茂打的。我警告她不準告訴我爸,她也是一個勁點頭答應說好,然後還怕我身上沒錢,額外又給了我點。
在等孫茂醒來的時間,陳樂和我坐在走廊椅子上,想和我解釋她和羅清華的事。
拿人手短,我聽。
“雯雯,我理解你的不理解,換做是我也肯定和你一樣。其實你爸爸的本意是覺得你現在還小,或者不會太理解兩個人的感情,所以纔想要瞞着你等你長大點再告訴你,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這段時間,你爸爸一直在自責自己是不是做錯了,而且他身體......”
我猜着陳樂要說我爸身體不好啊,上次又暈倒了什麼的話,來在我面前打感情牌,我怕自己心一軟受不住,被她花言巧語給感化了。於是連忙打斷她,說:“不好意思,你給我的錢只能買我聽你說這些話,你走吧。”
“不是,我......”
我背對着陳樂揮揮手,轉身走進孫茂的病房,索亞正坐在他牀頭盯着他,滿臉慘白的問我:“怎麼辦啊蚊子,你說要是他醒來變成了癡呆,你我是不是還得照顧他一輩子啊?”
“言情小說看多了吧?哪有那麼容易就變白癡的。”
我話剛說完,孫茂就睜開了眼睛,掃視了病房一圈,問我們他在哪兒。
即便是我把孫茂給砸醫院來的,但是我對他還是一萬個不滿,你說人家索亞都在給你機會了,你那麼着急的吃人家豆腐乾嘛?要成了,這事兒不是水到渠成,早晚的事兒嘛?
於是沒好氣的說:“醫院,我砸的。”
“那我沒事吧?”
“你這不活過來了嗎?能有什麼事兒。”
經過一番確認,孫茂這小子沒失憶,知道我是誰索亞是誰,還知道給他媽打電話說他住院,讓家裡派人來照顧。
孫茂他媽和他哥趕過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孫茂他爸媽一看到我,就跟看到妖怪似的上下打量,覺得他們的寶貝兒子要被我擄走,戒備的問孫茂我是誰。
他哥倒是很客氣,對我和索亞不停道謝,說謝謝我們照顧孫茂。
我沒敢承認是我砸的,要不孫茂他媽那樣子,估計當場拎板凳把我砸得半身不遂。
他媽對我們的臉色全程都沒太好,還當着我們的面兒小聲說孫茂:“你怎麼跟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這話我當時沒聽到,是我們走了之後索亞纔跟我說的,要我當時聽到肯定會上前找孫茂他媽理論,要問她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到我哪裡不三不四了!索亞還跟我說,其實當時孫茂不是故意摸她的,只是抓吊環的手不小心掉進了她衣領,她當時又太害怕纔給嚇得喊了出來,沒想我直接就給人掄了上去。
反正我是不信這種解釋的,勸索亞說要不算了吧,這才第一次約會彩頭就不好,在一起以後估計也是悲劇。
索亞說孫茂不會是那種動手動腳的人。
我心想完了,我把孫茂這麼一砸,該不會索亞又帶着對孫茂的虧欠給喜歡上他了吧?
結果還真就被我猜中了,孫茂出院那天索亞就向我公佈了他們的戀情,還說孫茂要請我吃飯,感謝我這麼砸他一下,給他送去了個女朋友。
真是夠賤!
吃飯的地點約在一家海鮮自助餐廳,人均198不包括酒水那種,孫茂還帶着他哥孫煒一起來的。吃飯的時候喝孫茂不停舉杯敬我,來來回回就是那兩句話,感謝我把他砸進了醫院,感謝我送他個女朋友!
下午孫茂和索亞要回學校上課,孫煒說有個新上映的電影要不要一起看,那電影我看過預告片,感覺還不錯。
是個悲劇,我從頭給哭到尾。
孫煒中途出去幫我買了兩次紙巾,都沒夠我擦眼淚,最後我就直接在他白衣服上擦,結束時影廳大燈亮起,我看到他袖口上溼了一大片。
起身準備走,大屏幕前面就走來電影的演員和導演團隊,感覺像是中了彩票似的,沒想到給趕上電影首映禮了。
從大悲到大喜,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
全場尖叫,我也尖叫。
站在凳子上大喊明星的名字,拉着孫煒一起。
結果就是我們被臺上的主持人招呼了,讓文明觀影不要站在凳子上。這一招呼,前排的人自然就要轉過來看後面,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閔天佑,穿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鏡。
沒來得及下凳子,我直接就往前跳了過去,孫煒在旁邊拉都拉不住。
現在有特別多的保安,估計我是要衝上臺去抱明星,忙的上前來就把我給架住。等我再看剛纔那位置的時候,已經空了,閔天佑趁亂給跑了!
我狼狽的被趕出了影廳,抱着孫煒在門外嚎啕大哭。
孫煒也沒問我剛纔發生了什麼,就把手放在我的面前,讓我繼續把鼻涕眼淚蹭到他衣服上。
哭過之後,我纔想起問孫煒,這種首映禮的電影票是不是要貴點?他說是,剛纔買票的時候剛好碰到有人在那退,他就從別人手裡買的。我又問他,第一排的那種票多少錢?
他說一般第一排都是內部人員,不會賣。
“他個破保安,是哪門子的內部人員。”我嘀咕着說。
孫煒看我心情實在太糟,也很內疚,覺得是他帶我來看這個悲劇被添了堵,說時間反正還早,要不然再去看個喜劇吧。
第二場看完出來,天就黑了,孫煒說要請我吃晚飯。
“沒胃口,想喝酒。”
“那去酒吧?”
“好。”
拍得再好看的喜劇,也抵擋不了我現在失落的心情。
我們去了陳曉露的酒吧,坐在離舞臺最近的位置,點了一瓶那天晚上我在閔天佑家裡喝過的酒。
陳曉露問我,孫煒是不是我新交的男朋友,我說不是,是冤大頭。
這話孫煒也聽到的,他馬上對陳曉露伸手自我介紹,說:“你好,我叫冤大頭。”
上次派出所那事兒之後,我沒再和陳曉露見面,今天再見到,她先就跟我道了歉,說:“真是不好意思,那天晚上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那種情況,等會兒給你們送個大果盤,再好好敬你杯酒。”
“不用不用,你我兩姐妹不用這麼客氣。”
但是後來,她還是執意送來了一個大果盤,還讓臺上的歌手唱了兩首我以前最喜歡的歌。當場我就感動得不行,接連跟她幹了好幾杯,然後說禮尚往來,我也要點首歌送給她,孫煒一聽我要點歌,連忙掏錢出來讓服務員拿歌單。
在陳曉露的酒吧,一般客人點歌是要給歌手額外付小費的,沒想孫煒還挺懂行情。
錢放在茶几上,服務員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拿,就被一個陌生男人拿起來捏在手裡,放在手心拍打着說,“曉露,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哈,這妞今天晚上要過來,你怎麼也得給我先留着不是?”
“你想幹嘛?”孫煒站起擋在我面前,足足比男人高出了一個頭。
“哥們兒,按輩分說不定你得喊我聲哥哥,這妞,可是我先泡的。”男人輕輕推開孫煒,就要來抓我的手,“你是以爲這換個造型,哥哥就認不出你來了?放心,你讓哥哥進了局子還交了罰款,就是剃光了頭髮也忘不掉你的。”
要不是那天晚上這哥們兒害得我進去,羅清華也不至於會知道我是跟閔天佑走的。我還沒去找他算賬,聽他這口氣好像是要來找我岔。二話不說,掄起酒瓶就朝他砸過去,緊跟着,孫煒一拳打他臉上,和我配合得天衣無縫。
男人接連往後退了幾步,指着我鼻子:“你們——給我等着。”
“行,等你!”孫煒說。
孫煒初次見面就能這樣,不問緣由就幫我掄拳頭揍人,我覺得他挺夠意思的。跟他推杯換盞,划拳扔骰子,玩了一晚上。感激的話我沒說,我這人不喜歡說那些虛頭巴腦的謝謝,只在心底認定,他以後就是我哥們兒了。
喝到我有些醉了,孫煒說他陪我出去透透氣走走,然後再打車送我回家。
我們沿着河邊走了一截,難受得想吐,他又停下來陪我吐,吐完伸出子袖子讓我就在上面擦。
我笑他:“大哥,你這衣服,怕是要徹底報廢了吧?”
話音剛落,四面八方忽然衝出來好幾個人,將我們給團團圍住。
我一看,是剛纔那孫子,帶了些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