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袁長文有些無奈道:“大姐,我已經講了五個多小時了,能不能休息,睡個覺,明天繼續?”
美女滿臉笑意,說:“哎呀,人家也想讓你休息,但是你看看這些資料,我怎麼跟上級交代。”
袁長文挑挑眉,驚奇道:“怎麼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就變成嗲嗲模式了呢?”
美女皺皺眉頭,說:“別耍花招啊,告訴你,袁,我們已經懷疑你是故意被抓到的。否則,憑你的實力,怎麼可能被抓到?!而且還是在這麼簡單的委託中。”
袁長文攤攤雙手,嘆氣道:“每一個罪犯,被抓到的理由都是極其愚蠢的。弗蘭克,這位二十世紀最年輕的騙子,總共騙了超過三億美金的資產。最後怎麼被抓的?因爲一個片警,覺得吃麪的那個人很像弗蘭克,於是喊了一聲‘弗蘭克’,弗蘭克下意識回頭,於是被抓了。
還有亨利,連環殺手,警方追查了二十多年毫無結果。最後,以藏有危險武器的罪名,逮捕了他,他覺得這些警察好弱智,於是將這二十多年來的殺人經歷全部說了出來,並準確指出埋屍地點。
我知道,這些事情在中國人看起來,很不可思議。這很正常,中國那麼多人,想要藏匿屍體不容易。中國之前的社會物資並不豐富,人與人之前的防備,比起信任更勝一籌。想要騙中國人,只能利用其貪婪。
也許,在後輩殺手的教科書裡,我的經歷也會被寫進去,傳奇殺手因爲抽菸而耽誤逃跑,最終鋃鐺入獄,消失在殺手界。”
美女疑惑道:“你就沒有什麼懷疑?”
袁長文無奈道:“懷疑有什麼用?難道我還能把那人殺了不成。”
美女:“你知道自己被誰出賣了?”
“你是在懷疑你的智商,還是在懷疑我的智商?”
袁長文露出看白癡的表情,說,“除了那小子還有誰知道,我會在那天動手?看來,他坐上老大的位置,需要給公安交一份投名狀。順便,可以省去我的酬金,然後在白道支持下坐穩老大的位置。
一箭三雕啊!不錯,不錯。”
美女再次試探,說:“沒有了?”
袁長文:“沒有了。”
“你說謊!”
美女很是興奮,拿出一組照片,正是袁長文在肯德基被錄下的視頻截圖。
“你在肯德基光明正大的把玩手槍,是不是故意引誘我們?是不是故意進來,有什麼陰謀?”
袁長文低頭撫額,說:“這些是我在被抓之後,你們去查到的?還是我被抓之前,你們就有的?”
美女瞬間明白,這些截圖確實是在他被抓之後,回頭去查詢蹤跡時發現的。
如果袁長文沒有被抓,那也不會有人去查,自然也就不知道這些事情。
袁長文在肯德基玩手槍,距離那天刺殺,中間隔了五天。【△網..】
整整五天沒人報警,或者說覺得異常之類的。
真是莫名其妙,這年頭,肯德基光明正大擦拭手槍,居然沒人覺得奇怪?!
美女搖搖頭,收好圖片,說:“再講一些,年紀大一點的培訓,我們就結束好不?”
袁長文倒吸一口氣,似乎想要憤怒,卻又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感覺,放棄爭論,說:
“好吧。”
…………
…………
十六年前,阿爾及利亞。
這時的袁長文,已經接近畢業,個子也長高許多。
由於長期訓練,以及食物精妙搭配,十一歲的袁長文並不瘦小。
儘管作爲華裔,袁長文相比於其他人小巧些許,但沒人敢忽視他。
事實上,現在留下的,大家之間互相都不敢輕視。
二十一個孩子,死了四個,還剩十七個。
這些年的訓練,袁長文已經完全不遜色於成年人的力量。
而且,他還擁有成年人沒有的冷漠,以及殺人經驗。
硬生生用拳頭手肘打死一人,巧妙的用匕首殺死對方,反而槍械這一塊,他們碰得比較少。
教官已經不是清秀獨眼男子,他只負責第一年的小孩。
而格鬥訓練也不是讓人綁着給你打,最開始是一對一,後來是一對多。
再往後,則是格鬥與刺殺並行。
告訴你,這個區域有人,殺死他,並且不讓他發出超過二十分貝的聲音。
袁長文第一次嘗試就失敗了。
他很好運用技巧,悄悄尋找那人,等待那人放下警惕,慢慢從背後靠近。
匕首直接從後背,斜斜往上,避開肋骨,直直刺入肺部。
那人咽嗚了一下,便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接着,正當袁長文要高興,覺得自己乾淨利落解決掉對方,完成任務的時候。
一聲尖叫響起!
“我說有一個人,難道就真的只有一個人嗎?”黑人教官不屑道,“九號沒教過你們,不要相信任何人嗎?你憑什麼覺得,我給你的情報是有效的?你這麼天真,還是回中國吧。”
袁長文沒說話,低着頭捱罵,以及被當作審訊材料。
老生練習審訊,不是每次都用新生,畢竟新生只是小孩子。
沒完成任務,或者表現差勁,那就坐在椅子上供人練習吧。
一旁的教官會保證,你不會傷筋動骨,保證你第二天可以起牀繼續訓練。
但不會保證疼痛的減弱。
正當腋下的疼痛,大家都可以稍微扛住一些的時候,教官開始各種藥物的注射,美其名曰鍛鍊抗藥性。
特別是那種,可以增加神經敏感度的藥劑,明明只有一點疼,直接放大到很疼。
一旦用了這種藥水,幾乎整個審訊都是吼過來的!
身體應急保護,直接暈了過去。
教官會直接拿水,潑醒,然後繼續。
有時,掙扎太過用力,甚至導致肩膀脫臼。
那又怎樣?
接上再來就是了!
有時,也會採用電刑,一不小心就會大小便失禁。
多好的訓練啊,既訓練了審訊技巧,又訓練了抵抗審訊的能力。
多麼完美的設計方式啊!
…………
隨着年齡的增長,有一個無法忽視的問題,青春期的到來。
荷爾蒙的分泌,雌性和雄性激素的增長,各個器官也開始漸漸發育。
儘管每天在一起洗澡,儘管不分男女上廁所,儘管不會產生地方青年那種好奇窺探之心。
儘管這樣,但身體的激素影響是不可抗拒的。
那是大自然刻在基因深處的東西,不是憑藉人類意識就可以輕易轉移的。
教官們的解決方法,簡單粗暴。
你不是想找女人嗎?
你不是想射嗎?
給你!
女人又不是沒有,外面多的是,拉進來又可以作爲女人用,也可以作爲射擊材料,甚至可以用來講解演示人體關節技。
這不是發泄**。
只有長期得不到的人,纔會使用“發泄”這個詞語。
教官目的很簡單,也很明確。
就是,不要把這種**當作一個不同尋常的**,不要隱藏,更不要渴望。
它,應該像其他身體需求一樣,平平凡凡,毫無特點。
如同餓了就吃,渴了就喝,想嘿咻了就嘿咻。
就是這麼簡單。
沒有任何其他意義的附加,只是普通而正常的生理反應。
更不要揹負什麼道德、愛情之類的,沒有,統統沒有。
當你試了一次,覺得很爽,然後繼續,緊接着發現第二天訓練腿軟,最後晚上被當作審訊對象的時候。
你再也不會懷念那種滋味,那種快樂似乎就是地獄。
沒人強迫你不準碰女人,也沒有慫恿你趕緊騎在她身上,所有的這些就像食物、水這種物資一樣。
就是用這種方法,讓小孩不再對性這件事情,感到神秘、羞澀,更不會產生愛情這種該死的東西。
…………
“今天我們準備注意力測試,小鬼們,出發吧!”
黑人教官站在樓梯口,舉起右手大聲吼道。
注意力測試、記憶力測試,這些都是經常要進行的常規測試。
也有相應的訓練,鍛鍊注意力和記憶力。
只是,有些人在這方面天賦較弱,吃了好幾次苦頭。
“跑起來!”黑人教官大聲呵斥,諷刺道,“你以爲現在跑慢點,待會成績就會好些嗎?少年,你們太天真了!”
三公里熱身跑,大約十一分鐘。
到達終點,一片荒漠,飛砂走石。
一人領到一張打印紙,還有一隻鉛筆。
“計時開始!”
隨着黑人教官一聲令下,小孩們開始迅速在紙上寫着。
這項測試聽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達到優秀的水平。
七分鐘內,也就是420秒,在紙上寫下數字0到300,並要求字跡清楚,至少能夠識別數字。
第二,寫錯了不用修改,繼續寫下去。
也許各位看官覺得很輕鬆,這算什麼測試。
我記得我們當年測試的時候,沒有跑步,就是體力精力充沛的情況下,開始測試。
大家都能寫完,一般而言六分半的時候,就能寫到300。
不過在後期,會很容易寫漏,比如178這個數字,很容易寫成18,然後不準修改,這算一個錯誤。
如果第一次差錯出現在100之前,那屬於注意力較差。
如果錯了7個數字以上的,也屬於注意力較差。
還有幾條規則,這裡就被詳述了。
對了,如果在七分鐘內寫不完,這屬於反應慢。
“停!”黑人教官扯着大嘴,笑得很難看,說,“今天在樓梯口,我站的位置,多了一個什麼東西?把它畫在紙背面。”
小孩們開始努力回想,當時黑人教官故意大聲說話,並舉起右手,擺明是爲了吸引注意力。
究竟多了個什麼呢?
花?
鬧鐘?
鞋子?
糟了糟了,袁長文內心開始着急,毛孔開始張開,剛剛散去的汗水再次浮現。
“如果是敵人,你早就死了!”黑人教官一邊巡視一邊嘲笑道,“永遠不要處於陌生環境中,我要教你們幾次?!還是說,現在連審訊對象也不足以讓你們牢牢記住自己的錯誤?!”
小孩們遲遲不敢下筆,聽着黑人教官的話,更是渾身一哆嗦。
黑人教官不懷好意的引誘道:“是什麼呢?是不是跟我褲子顏色一樣的植物,所以你們纔沒有注意到呢?”
一些小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黑人教官繼續道:“或者是跟地板顏色相近的盤子,容易被忽視?”
又有一些小孩陷入沉思。
這種玩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在不經意間開始考覈。
考覈結束之後,大家都會細心觀察,一旦有變化都會知曉。
可是時間一長,比如一週,兩週,大家慢慢就會放下警惕心。
這時突然來一波,根本措手不及,正好審訊室從來都處於缺人狀態。
黑人教官說:“如果不記得,就寫不記得,如果有印象就趕緊畫,我不希望有人空白。”
袁長文閉着雙眼,使勁回憶,暗示自己記得當時的場景。
從最清晰的教官開始,慢慢回放視野,站的位置,褲子模樣,鞋子顏色。
究竟是什麼呢?
袁長文覺得自己的記憶裡,沒有什麼突兀的東西。
而且自己一向站在隊尾,也沒有看見什麼呀。
難道說,什麼都沒有?
這個念頭嚇了袁長文一條,因爲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管他呢,反正寫不記得肯定死,隨意亂畫跟寫沒有的概率是一樣的。
那就寫沒有吧。
黑人教官開始大吼,想要打破衆人的思考:“還沒好嗎?!反正你也不記得,隨意畫一個,萬一蒙對了呢?給你們說過多好次,要注意周邊的環境!多了一個東西,你們都不覺得可怕嗎?萬一是毒氣,萬一是炸彈呢?!”
很快,黑人教官把答案收了上來,一個一個迅速瀏覽,然後遞給旁邊的成年人。
“出乎意料,居然還有人答對,袁,恭喜你,今晚的晚飯,全是你的。”
…………
…………
審訊室。
袁長文喝了口水,說:“可以了吧!結束了吧!你再讓我講,小心我翻臉!”
美女竟然撒嬌道:“哎喲,你還沒有講畢業吶!”
袁長文突然一身雞皮疙瘩,說:“什麼哎喲,你這是青樓嗎?”
美女臉色一黑,指着袁長文,一字一句說:“有,本,事,再說一遍?”
袁長文轉向一邊,果斷說:“沒本事。”
“哼!”
美女臉色不好。
袁長文深吸口氣,說:“已經快六個小時了,我不知道我到底處於什麼位置,在你們心中,我是囚犯,還是可以交易的對象。如果這就是你口中所說,黨和國家給我的待遇,那隻能說這待遇我受不起。”
美女想了想,說:“要不,講完畢業就結束?”
袁長文搖搖頭,說:“我從第四個小時就開始申請,你一再得讓我講,我講了。我想,我是需要先展示誠意的,畢竟你代表國家。但現在,抱歉,我拒絕。”
美女嘟着嘴,站起來說:“其實我很想聽聽關於你們的畢業。”
袁長文聳聳肩,說:“留個懸念,明天繼續。”
美女點點頭,給袁長文注射肌肉鬆弛劑,然後解開手銬,喚來警衛,將他押入監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