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王一元立馬就覺得心裡不舒服起來,嘴裡像吃了什麼難吃的東西一樣,梗在在喉嚨裡面,上也上不去,下又下不來。他的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陰陰沉沉。
康寧看見王一元臉上的明顯變化和突然間變得有些僵化的身體,她立即拉過王一元的一隻手,柔聲的說道,大叔,我前面有說過的,你不要有什麼意見的,好吧?
王一元沉默了很久,儘量使自己的心緒平復下來。他對康寧說道,我不知道,你們上海人談對象,是不是都有這個步驟和過程。但是講實話,你們家裡的這個要求,我心裡聽着確實不是很舒服的。
康寧兩個手挽住王一元的胳膊,說,大叔,你不要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就是做個常規的體檢嘛,你不至於這樣大反應的?再說了,這也談不上是什麼特別過份的要求,只不過是我家裡對你提出來的第一個建議,你不會把這個第一次,都直接給拒絕了的吧?
沉吟了很久,王一元緩緩的纔開口說,這樣吧,康寧,這個體檢我肯定會去做的。但是我希望類似的要求,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康寧低着頭,沒有做聲,只是抱着王一元手臂的兩個手似乎更緊了一些。這樣搞,好滋味都會沒有了的。王一元望着遠處燈火輝煌,變幻莫測的美羅城,低沉的說道。
星期一早上,王一元剛從工廠的車間看了一圈走出來,還沒走出大門,突然看到以謝老闆爲首的,這個工業小區內的另外幾家工廠的大小老闆,好幾個人一起向王一元走了過來。王一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直直地看向越來越近的謝老闆。
小王,你別看着我了。是好事。謝老闆笑道,你前幾天不是在你們院子裡包裝了葡萄嗎?我上週剛好出去了無錫幾天,昨天下午纔回來,回來找你的時候你又出去了的。今天早上就是特意趕早再來找你的。
王一元指了指這一衆的老闆,說道,兄弟們,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搞得像hēi shè huì老大似的?
這些人一起都哈哈笑了。還是謝老闆說道,是這樣,小王,他們都說你的葡萄套上你的這個包裝,蠻好看的,單盒的價錢也不高,送禮有面子,又比較合適,今天我們過來,就是想着向你訂購一些葡萄,我們拿出去送禮用的。
原來是這樣,大哥們,別來嚇我好嗎,這大清早的。王一元摸摸臉,呵呵笑道,只是你們都搞錯了吧,我們只賣包裝的盒子,葡萄我們是沒有的。
這時,王麗萍走了進來,對王一元說道,老王,這些話我昨天下午就跟他們解釋過了的,可他們還是不管,非要我們一起包裝好了賣給他們,他們都只要現成的。
王一元也無可奈何,說道,謝老闆,你們可能不太知道,這個葡萄也分好多種類的,現在上市的基本都是加溫型的溫室葡萄,就是我們前幾天拉回來的,只是這個時候都快要到尾聲了的。接下來,就是普通保溫型促成栽培葡萄,這些中熟品種還得有十天左右,纔會大量成熟上市的。
謝老闆說道,我們要的就是你說的這種什麼溫室葡萄,反正就是要和你前幾天的一樣就行。送禮嘛,當然是物以稀爲貴的。要是這些葡萄都大量上市了,那還有什麼送頭?意義不就都沒有了的?
衆人一齊附和謝老闆的說話,王一元一看推脫不過去,只得應承下來,說,那我就盡力而爲吧。只是你們先把數量,還有這個包裝的要求,等會先到我們王麗萍這裡登記一下吧。還有這個價格-----
話還沒說完,謝老闆打斷王一元的話。他笑着說道,價格你定,反正我們又不是要的很多,只要不是要太離譜就行。大傢伙說對吧?
王麗萍從隨身的揹包裡拿出來記事本,就伏在門衛的窗沿上,一衆人在王麗萍處一一作了登記,就都走開了。
謝老闆留了下來。王一元拿過來登記表一看,說道,老謝,你怎訂購這麼多的量?
謝老闆說道,你知道,一是無錫的項目,雖然是中了標,但還是有很多的關係,需要上上下下的去一一打點,特別是他們一些基層的員工,送禮品卡或者錢財,感覺送的重了吧,好像也不是很有必要,但要是送的輕了,又怕他們以後給你小鞋穿的。
他接着說道,這次剛好有聽說你們有在做的葡萄,我昨天看過了你們的包裝盒,就覺得蠻不錯的。當然,還有一些以前的老客戶,現在正在一家一家的準備退出來,大家生意一場,送這些東西,也是表示個態度,禮輕情意重吧。
最後結果統計出來,王麗萍走過來喜滋滋的說道,老王,大概將近有五千公斤,又是一千五百多個包裝盒出去了。我算了一算,如果搭配着來,倉庫裡的那些包裝盒應該去了一多半,只剩下大概還有三千個包裝盒了的。
王一元說道,我有種預感,今天搞不好還會有人找我們來訂貨的,你先收好本子,不要急着去訂貨,最早也要到等到明天下午再說。
真是無商不奸。王一元,你這個預感會不會對啊?王麗萍笑話道。
只是這個到時候又要動員員工來包裝葡萄,看來老肖又要有意見了的,工人們又要受累了。王一元笑着對王麗萍說道,這次的包裝,最好安排一部分在星期六,讓謝雨琪,還有我師父,她們也都過來參與一下,包裝完後我們再聚餐。
王一元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說道,對了,光想着他們的訂貨了。我們工廠,也可以去給客戶送葡萄啊。王麗萍,你抓緊統計一下,看怎麼個送法,把這個表格列出來再說。還有這個紙張,油墨等等這些供應商單位,你和老肖對接一下,該送的都儘量送到。
王麗萍在小本子上把王一元說的話都一一記錄了下來。
還有一件事,這個星期,我還要去做一次身體檢查,到時候可能會耽擱大半天時間的。業務上的事情,你多花些心思?過了一會兒,王一元對王麗萍說道。
嗯。啊?王麗萍這才反應過來,收拾起記事本,驚訝的問道,你要去醫院做檢查,檢查什麼?哪裡不舒服了?
王一元笑了,說道。不要這麼大驚小怪好吧。我是去做常規檢查。是有人提出要求的。我原本也是不想去醫院的。
王麗萍反應過來,說,康老師家裡的要求?王一元點點頭,簡單的說了這次要求身體檢查的由來。
怎麼會有這麼明目張膽的要求,這不是很讓人傷自尊嗎?王麗萍顯得有些忿忿不平,有病沒病,他們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嗎。再說了,他們怎就不提讓康老師也去做個全身的身體檢查?也是太欺負人了。
王一元卻是笑着說道,我原來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後來我還是想通了,一是我對自己的身體有信心,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二是既然他們家能提出這種要求,說明她家裡對我目前至少還是不排斥的。所以說,檢就檢吧,剛好我也是多年沒有檢查身體了的。
反正不管怎樣,這種事情和要求,提出來總歸是不太舒服的。現在你們纔剛開始,我看做這個上海女婿,不會是那麼容易的。王麗萍還是嘟嘟着替王一元不平。
正說着話,任學明的電話打了進來,說是有事要找自己當面談,王一元就和他約好在喜泰路的辦公室下午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