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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青眼相加

第一二七章 青眼相加

與西方畫派不同,國畫畫分三科:人物、花鳥、山水。

不過各個時代分類又有出入不同。技法形式上,又有工筆、寫意、鉤勒、設色、水墨等,所以往往看一幅畫的分類時,都會以技法加畫科的方式歸類。諸如工筆山水、寫意山水等等。

王希孟擅長的,正是山水畫中的青綠山水。“青綠”,又是一種藝術表現形式。山水畫,先有設色,後有水墨,設色之中,又是先有重彩,後有淡彩。

唐朝時不少畫家是爲宮廷的需要而創作的,描繪宮廷生活成爲流行一時的繪畫題材,如《明皇幸蜀圖》《簪花仕女圖》《虢國夫人遊春圖》等,都是傑出的作品。張萱、周昉是具有代表性的畫家,他們的仕女畫多反映宮廷題材,張萱曾供職於“畫直”一職。

北宋翰林圖畫院,畫風則更側重於山水花鳥,多爲細緻的工筆畫,也正是鍾嶽這幅畫作的表現形式。

鍾嶽想請黃三笠進屋去坐坐,不過老頭硬是不進去,只是坐在石凳上。

大哥坐着,小弟自然得站着。

花頭雕不是太明白,三爺爲了擡舉一個山溝裡的無名小輩。

“這畫是一筆交易,所以周小姐要給誰,與我沒什麼關係,三爺不必特地登門。”

鍾嶽坐在一旁,雖然黃三笠地位有點特殊,但這是他的家,還不至於慫到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讓黃三笠耳提面令。

“當代畫壇,受那些西洋畫的影響,融匯了不少西方的技法,能夠像小友這樣,遵循古法的畫師,越來越少了。”

“三爺見笑了。西方畫技也不是不好,現在畫壇百花齊放,是好事。表現手法多樣,這樣藝術纔能有生命力。”

一旁站着的花頭雕似乎來時已經被提醒過,雖然臉上一副不屑之色,不過嘴巴封的很牢,一句話也不說。

鍾嶽覺得和黃三笠說這些話有些矯揉造作了,便直言不諱道:“和三爺說實話,我也不會其他的。”

“哈哈~~”

老頭爽朗地笑着,“小友倒是實誠。”

“三爺叫我鍾嶽就好,小友小友的,聽得怪彆扭。”

黃三笠止住了笑聲,“言歸正傳。縣裡也有幾個不錯的畫家,不過都因爲老朽之前的身份,不屑與我這種粗鄙之人交流,包括和你交好的那個小篆李,老朽自認身段放得很低了,還是不入小篆李法眼。”

“這也無可厚非。”

“嗯?”花頭雕發出一聲質問。

鍾嶽擡頭看去,露出一副我說錯了嗎的疑惑眼神。

黃三笠微笑着,“阿雕啊,你不舒服嗎?不舒服可以去外邊抽根菸。”

“沒有。”

黃三笠說道:“老朽也不想給小友添什麼困擾,就是想方便的時候,過來交流探討,並沒什麼其他的意思,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這樣啊……如果三爺不嫌路遠麻煩的話,隨時歡迎。”

黃三笠起身,說道:“那最好不過了,那老朽告辭了。”

“您走好。”

送走了黃三笠,鍾嶽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轉念想想自己也沒做什麼事情,和黃三笠保持距離就是,避而遠之,反而有些做作了。

不速之客走了之後,鍾嶽便靜下心來,進入了系統,觀法神人九勢。

以往太注重外邊的世界,現在鍾嶽筆法小成之後,愈發覺得,只有坐在斷壁殘垣,或者青蔥草地上,看到那一筆筆的墨韻時候,才覺得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

有一種萬物皆我心的瞭然。

這方世界,也確實就是他的,因爲系統是他的。

神人九勢,按照蔡邕書法的解讀方式,那就可細分爲掠筆、轉折、橫鱗豎勒等等,但是以國畫的角度解讀,又是另一番廣闊的天地。

鍾嶽接觸到的畫法不多,還看不出多少名堂來,或許再有一二種畫法稍作比較參考,能夠洞悉神人九勢之奧義。

觀法神人九勢,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可能不同人看了會有不同的理解。蔡邕著九勢筆法,是他的理解。但是以鍾嶽目前的水平,還無法將這樣神乎其技的筆法直接搬到紙上,他在做的,就是模仿,因爲他並不知道這個神人九勢的根源。

之前文徵明說過,當問題過於複雜的時候,就需要智慧,用簡單適合自己的方法,去迫近問題的真相。

這便是鍾嶽現在所能夠做到的。鍾嶽自己也不知道,這樣解讀是否正確,但是至少對於他筆法的提升有幫助,那麼對於他個人來說,應該算是對的。

小楷又遇到了瓶頸。

百分之七十六,不再長進。

鍾嶽顯得很淡定。

他有保底手段,若用熟練度提升券,他可以直接將楷書大成,可是這有什麼意思呢?楷書寫得好的人大有人在,可是比肩楷書四大家之人,當代又有誰?

這種追趕前人步伐的歷程,以前鍾嶽會覺得困難重重,不過現在靜下心來,是有趣的。既然有趣,那就別開掛了。

騎個摩托車和人賽跑,贏了也沒意思。

他準備串門。

揚州街頭,金農破天荒地沒有擺攤賣畫,而是坐在樹墩上吃雞。

“鍾小友許久不來了。”

“冬心先生別來無恙。”

“窮。”

“窮還吃雞?出家之人,不應該齋戒吃素?”

金農抹了把嘴上的雞油,“誰說的?某信道,而未出家,何來齋戒之說?”

“那窮呢?”

“昨日撰文評,誇了誇老鄭竹子畫得好,他答應請我吃的。”

鍾嶽開心地笑了,揶揄道:“這是文人之間的PY交易嗎?”

“哈哈,什麼是PY交易?”

“額……友情。”

金農將雞骨頭扔在地上,“那倒不假。”

“先生詩文書畫皆通,不知如何做到的?”

“閒的。”

“好像有點道理,又沒道理。”鍾嶽說有道理,那是因爲古代詩文書畫皆通者不再少數。

金農輕笑,“怎個沒道理?”

“無事而從之,謂之閒;嗜好而事之,豈可謂之閒?”

“這麼無聊的問題,鍾小友也是夠閒的。”

鍾嶽笑笑,“不過是找個話題,言歸正傳,先生可否教我作畫?”

“不好。”

“爲何?”

金農擦了擦手,“系統不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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