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菲看我一直閉着眼睛躺在地上,也沒好意思喊我,自己打了一盆清水,安靜的在那裡洗腳,洗完就穿着我的衣服,斜靠在牀上閉起了眼睛。
不過眼睛是閉起來了,可是那麼多的蚊子卻苦了歐陽菲,就像是趕集似的,圍着歐陽菲在那盤旋。
我從小生在農村,苦日子過慣了,有幾個蚊子也不怎麼太在意。
閉着眼睛我就想這一天的遭遇,雖然很危險,但卻讓我在歐陽菲這女人的心裡改變了形象,也很好的改善了兩個人的關係,相信以後也不會太多摩擦,應該算是利大於弊吧。
......
第二天一大早,還在睡夢中的兩個人被一陣拖拉機的聲音給驚醒了。
歐陽菲睜開惺忪的睡眼從牀上下來,腳上一疼還差點摔倒,又氣又羞的歐陽菲擡腿就踢了我一下。
“快起來啊,王大爺的兒子兒媳婦兒都來裝西瓜了。”
原來在學校的時候總是想過這種一大早就有一個漂亮妹子叫醒自己的生活,可今天真遇上了,恨不得一巴掌把這隻腳給扇開。
收拾好了瓜棚裡的被子什麼的,和歐陽菲就走了出來,王大爺看見我們就呵呵直笑。
他那兒子一看就是個實在人,小夥子一身的腱子肉,正光着膀子往車上裝西瓜呢。
“王大哥,王大嫂。”打了個招呼,我也開始幫忙搬西瓜,歐陽菲沒力氣搬不動,腳又受了傷,只能在一邊看着。
這兩口子繼承了王大爺的優良品質,都是挺實在的人,不看別的,就看着憨厚的笑容。
時間不長,西瓜堆就上了車了,歐陽菲也端着幾盆水放在了衆人面前,給大家洗手用。
“表妹,你咋突然變得這麼體貼了呢?”
歐陽菲白了我一眼,顯然是因爲我又在人前喊她表妹而不滿,不過好在從前天晚上和何友山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奠定了我是他表哥的身份,她倒也不是很排斥。
農用三輪車內坐不開太多的人,歐陽菲又不願意去跟王家的嫂子擠,只好和我一塊擠在後面的瓜堆上。
小三輪車顛顛簸簸的在路上慢慢開着,歐陽菲似乎沒坐過這麼高端的車,一路上都死死地抱着我的胳膊,時不時還用另一隻手抓身上被蚊子咬的包。
可惜啊,這種包是越撓越癢,抓癢只不過是飲鴆止渴,“我說,你要是哪癢跟我說行不,我幫你,保證你不癢。”
歐陽菲聽完我的話停頓了一下,可轉眼小臉就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這時候我纔想起來昨天晚上的情景,歐陽菲可是在山腳下上過廁所的...那小屁股上...
“你這個***。”歐陽菲白了我一眼,嘴巴氣鼓鼓的就扭過去了,也不抓着我的胳膊了。
我一看這情形也沒多說什麼,乾脆自己也坐好算了。
可我身子剛一離開她,小拳頭就像雨點似的落在我身上了,“你不護着點我,我掉下去怎麼辦?”
正說着,車就一晃,歐陽菲整個人就朝着車外面閃過去了,“啊!”
還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抄住了她的胳膊,嚇得歐陽菲直拍胸脯。
時間不長,車就到了鎮上,說是個小鎮,其實規模跟縣城差不多。
用身份信息和信用卡從銀行取了一些錢出來,臨走的時候塞在了三輪車車座位下面,一翻開就能看見,也不怕王大爺他們丟了。
再次跟王大爺他們道了謝,我和歐陽菲就離開了。
人生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妙,明明是一件落難的慘事,可轉眼間就能轉變爲意想不到的驚喜,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不過是如此。
幾經周折,一路狼狽,我和歐陽菲終於如願以償的踏上了返回北京的火車,只不過最終還是被火車站那些黃牛票坑了一把。
在火車上,我睡在歐陽菲的上鋪,這女人習慣挺好,就算實在火車上也不將就,照樣洗腳洗臉,該洗的估計一樣也沒落下。
“我說歐陽組長,咱倆朝夕相處,同房也有好幾次了,回去以後我要是忍不住說出來可怎麼辦?”伸着脖子從上面看着在修理指甲的歐陽菲,這女人安靜的時候還真好看。
“滾,誰跟你同房了!”歐陽菲白了我一眼,似乎也習慣了我說話的方式。
躺在上面,感受着這個女人的氣息,說實話,心裡不癢癢是假的,誰能有幾次和美女獨處的機會啊?
“劉峰,”歐陽菲沉默了一會,喊了我一句
“幹嘛?”
“我抽屜裡那些東西,不是我用的...”
雖然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我知道,一定又是紅的不得了。
“過段時間不是要參加設計大賽麼,那些是我用來參考,然後設計出有關於這方面的***的。”
“歐陽大組長,你的品位可真夠獨特的。”
“劉峰你王八蛋!”
似乎聽出了我語氣裡的小調侃,歐陽菲直接把高跟鞋丟上來了,十三釐米的細跟,砸的我胸口抽了一下。
“你那麼高挑的身材,就別穿這麼高的跟了,挺累的。”輕輕地把鞋子放下去,不溫不火的一句話再次遭到了她的白眼。
“你們男人不都喜歡高挑的麼?高跟鞋配上大長腿,還不都是爲了滿足你們這些屌絲宅男們的yy。”
我有這麼猥瑣麼?
“歐陽大組長...”
“之前叫名字挺好的...”歐陽菲諾諾的聲音,很輕,但是卻能讓我聽得很清楚,“叫名字吧。”
“這...不太好吧?”嘴上這麼說,但我心裡已經樂開花了,在上鋪手舞足蹈的。
“少臭美了,還端上了,機會給你了啊!”
“別啊,我不是端,這不有點不好意思麼。”
“叫表妹的時候沒見你不好意思啊?”
“那不是形勢所迫麼?”
“哦,形式所迫,揹着我的時候便宜都被你佔盡了,也是麼?”
“...”可不是,必須是形式所迫啊,可我敢說麼?歐陽菲的語氣裡已經戴上殺氣了!
“哦,對了,我這還有一個東西,你收好了。”爲了轉移話題,我把懷裡那張紙掏出來了,上面是何友山的口供,還有他按得手印,“帶回去咱倆就不用擔什麼責任了。”
歐陽菲看着這張紙,眼睛又有些發紅,似乎又想起了我爲她做過的事。
“歐陽菲?”
“幹嘛?”
“幹!”
“滾!”
......
下火車的時候是凌晨四點多,雖然正值夏天,但這個點的北京還是有一點涼。
“我先送你回家吧,這麼晚,你這級別的美女,一個人走在街上也不安全。”左右看了看,準備攔一輛出租車。
“都這個時間了,回去也沒人給我開門啊。”歐陽菲抱着胳膊,顯然有點承受不住黎明前的這點涼意。
“那要不...開個房?”
“我就知道你這混蛋對我沒安好心!”
“臥槽...”我看着在那朝着我翻白眼的歐陽菲,氣就不打一處來,“你這女人還能純潔點不?以後出門照照鏡子,好好找找純潔那倆字。”
說完,拉起歐陽菲的手,朝着火車站邊上的賓館就走過去了,說也奇怪,這女人就一開始掙扎了兩下,之後就任由我拉着走。
難不成,今天我能破了處?
酒店登記要身份證,但我們倆的身份證都丟在那條河裡了,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前臺小姐給了我一個‘我懂得’的眼神,用她自己的身份證給我們開了一間房,還很有好的提示我“我們這隻剩一個單間了”。
拿了房卡,剛一進門歐陽菲就從我小腿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一腳,“牀是我的,地毯是你的。”
“憑什麼啊?大家都是人,再說了,那妹子可是看在我的份上纔給咱倆開房的,這牀,我得睡一半。”說完,我就一屁股坐在牀上了。
“你..你不要臉,到處勾搭小女孩!”
“誰到處勾搭小女孩了?”
“你,就是你,你不勾搭她,她憑什麼不用身份證件就給開房啊,熟客吧你!”
“...”
就這樣,一怒之下,我扯了一個被子,終於睡上了柔軟的地毯。
就在我模模糊糊的時候,歐陽菲似乎良心發現了,“地上涼不?”
“你說呢?”
歐陽菲使勁裹了裹她身上的被子,只露着一個小腦袋,長髮從牀上垂下來都快垂到我臉上了,就這麼伸着脖子看着我,“要不...你上來吧?”
努力的睜開一隻眼,蔑視的看着她,“你要充分的相信我有能力把你給上了,千萬別玩火。”
歐陽菲白了我一眼,美麗的長髮終於離開了我的視線,“不知好歹,冷死你算了!”
可能是累了的原因,第二天我和她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
“歐陽菲?”
“恩?”
“你知不知道你打呼嚕?”
“啊?不會吧?”
歐陽菲的瞌睡蟲一下子就被趕跑了,一雙大眼睛看着我,眉宇之間摟着一股擔憂,“真的假的?”
“...騙你的。”
如我預想,枕頭毫不失準頭的仍在了我的臉上,躺在地上,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