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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莉莉失控

118:莉莉失控

到白崇‘洗錢合夥人’說出來之前我都是平靜的。

而現下幾乎不能剋制心裡的淡然,他輕輕翻翻兩片脣瓣就能隨意污衊人?

我坐不住了:“白崇,你不要血口噴人。”

記錄白崇話語的記錄員停了筆,對我看了一眼:“聶小姐,這只是例詢問話,僅供參考,其餘的會進一步調查。”

我便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語,記錄員又加了一句,算是道出理由:“他的話只是引子,你要是沒有參與就沒有多大問題”

白崇應聲輕笑:“我說是不?天生招人。”

審問官沒有理會白崇,話鋒一轉,“說一說你和聶舒如何合作的,還記得上一次洗錢的地點嗎?”

白崇一本正緊信口雌黃:“她負責賭場運作操控,我負責財產轉移,之後洗好的錢會打到她賬戶上,最近一次參與洗錢活動是在一家叫‘東盛瀛洲’的特色海鮮店……”

我賬戶上?我極力維持端莊含笑的表情,我賬戶上哪來的錢?白崇用我的身份證開了新賬戶?

審問官繼續:“開戶行是哪個銀行?”

白崇掂着心思,正色回答:“建設銀行。”略一頓,“應該是這個,畢竟這件事是聶小姐委託人去做的,我也不太清楚。”他的神色間閃過得意,彎彎脣角繼續補充:“之前我們走的是國外戶頭,近期開始往內轉。”

被白崇荒謬的話語說的有些受不住,我開始自我調侃:“我還真有本事。”口吻間是滿滿的輕嗤,心頭微惻,無端端消沉幾秒,在這稍一沉默間,審問官的話繼續:“白崇,你所言如果不實,後果你也知道,不單單革職這麼簡單。”

白崇直接點頭,在記錄的小本子上按了手印:“可以了?”

審問官看了一眼白崇的手印,又轉頭看我:“聶舒,煩請你到隔壁坐一會,紀檢委要出去取證覈對。”

我淡淡一笑:“好。”隧起身走到隔壁的等候室。

等候室就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除此之外空無一物,窗子也是密封的。

等了一會有點着急,我隔着窗子往樓下望,成排的廣玉蘭還沒有開花,看着死氣沉沉。

門恍惚之間被推開,轉身後只見宋氳揚默着神情往裡。

他仔細打量了我的神色,似乎意識到我此刻情緒焦躁。

我先微微笑:“宋少將。”

我和他還是找閆迦葉那次見的面,所以我對他的到來並無多大感覺,更沒有自作多情多想。

聽了我的稱呼,宋氳揚不禁擰眉:“莉莉,你這稱呼可真疏離。”

我清了清嗓子,不甚在意地“嗯”一聲,沒有給出解釋。

宋氳揚失笑,自門的位置掃過來閒散的目光:“還在生氣?之前對你惡劣是我的錯,莉莉,你現在挺冷,不好相處。”

我略一抿脣,身體朝前挪了些,順勢坐在椅子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人都是會變的。”

就像田間的稻穀,未成熟的時候直立立的向着天,成熟後低垂着頭顱,再也擡不起來。

我所經歷的代價是我性格的隨之改變,以前或許摻雜着彩虹,現在像霧像雨又像風。

宋氳揚睨一眼我的表情,低垂眼簾:“你不會有事。”

我眼裡笑意盪漾:“謝謝白少將。”

宋氳揚也是笑,表情風輕雲淡,不鹹不淡:“繼都從沒有對不起你,如果能放手就放的乾脆利落,別給他念想,也別纏着,別和他說話,別鬧騰……”他的聲音很低,很低:“繼都是我兄弟,三年前他放棄的現在不該再度放棄。”

我知道他說的是前途,一開始我倆就是純粹的戀愛關係,即便舉行婚禮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相守下去,他放棄北京名額,多半有賭的成分。

宋氳揚一個對霍繼都有情有義的兄弟肯定希望他不要吊在我這種沒心沒肺的壞女人身上。

我似笑似嘲弄的低着頭:“你也幫我勸勸。”

宋氳揚語調懶懶,聲音冷清:“我沒那個本事,幾個兄弟繼都年紀最小,性子最沉,莉莉,我跟你說這個,希望你真能放心上。”

放心上?來不及了,我和霍繼都之間的牽絆恐怕會持續很久。

我像玩偶一般緩緩陳述:“命運太不公平,白少將,你也有自己愛的人,你也能體會到那份澎湃的情感,我沒有辦法繼續解釋,如果你覺得繼都會因爲我毀了自己,那麼我拜託你把他拉遠一點,因爲……”好久沒有流出來的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下來,一顆一顆不停歇。

我狠狠抹掉:“我也放不掉……你懂不懂?我沒有放手的慾望……我知道自己應該推開他,但是……”我儘量不讓牙齒打顫,憋住不穩的氣息說:“……如果有可能,把他帶走吧。”

我這輩子都無法離開那個男人,除非被逼,我站起來,背對着宋氳揚,捂住臉。

身後傳來開門聲,宋氳揚出去了……

窩在椅子上很久,門再度被推開,先前的審訊官還有記錄員拿着一疊資料過來。

我睇一眼,好像是銀行卡資料複印件。

審問官先開口:“聶舒,你在建設銀行開了戶,資金出入比較大,都來自於一家位於意大利叫potrei的境外公司,你四個月前購入了他們的股份,白崇也是通過這家公司洗錢的。”

四個月前?那時我剛從澳門回北京,護照和身份證被聶徐拿走又重新辦理。

假如他們在這之前拿我身份證辦事也不無可能。

審問官拿的複印件上有我的簽字和指紋,這是怎麼也避不開的。

我蹙眉擡眸,淡淡地說:“這張銀行卡不是我辦理的,我本人也沒有授權。”噎不過一秒,表情漸漸嚴肅,額上出了一層薄汗:“我會告訴你們一些事,但我要簽署保密協議。”

兩人對視一眼:“不好意思,聶舒,你暫時沒有這個資格。”

我抿抿脣,突然不想再說,之前沈淖回北京報過案,上面的人被聶徐買通,不了了之。

加上之前帶走我的地頭蛇死了,蘇贏何家族又在重慶那塊叱吒風雲,找證據實在太難。

可我不想白崇好過,起碼得讓他還清在澳門兩年對我犯下的罪,除掉一個是一個。

想着,咬住幹得有些卷皮的脣:“沒有保證的情況下我可以說,但這件事涉及範圍太大,調查會耗費時日……”

審問官點點頭:“‘東勝瀛洲’海鮮餐館的員工說那天看到你和白崇進去了,有三個以上的目擊證人,這件事你一併也交代一下。”

怪不得白崇那天讓我過去,原來早有預謀,以防不時之需,一片滾燙自我心口蔓延開來,我眉心擰更緊。

沉了沉氣,把在澳門的事說了出來。

最後一個字落音,審問官難爲情的看着我:“……聶舒……按照你所說,白崇沒有對你實施直接約束,是賭場的人直接約束,如果沒有實際證據,白崇夠不成罪名。另外,紀檢委負責清查官員作風,幫國家追回損失,涉事案件較大的纔會上報……刑事案件不屬於我們責任範圍內……”

我一句話都沒有回,不屬於範圍內?意思也就是希望渺茫,說來說去都是沒有證據,假如白崇涉案資金過大,肯定主查白崇,我就是這波大浪裡的一條魚,死了就死了。

我不懂這些機構的運作,但我很絕望,絕望到內心寸草不生。

因爲情緒問題,餐館的事我暫時沒交代,半個小時後,我被告知可以先行離開,但必須二十四小時開機等候審問。

失魂落魄的出了紀檢委,聶徐穿着深藍色唐裝地身影站在陽光底下,他手上一如既往拿着的海泡石菸斗。

我站着沒動,吞嚥着口水,眼睛裡酸澀的厲害。

“聶徐。”

他看懂了我的口型,慢悠悠走過來:“怎麼樣?沒審問你什麼吧,你都說了什麼?”

他像一個慈祥的長者詢問着,我漲紅了眼睛:“你等着,聶徐……就算死我也會收拾你和蘇贏何,聶卓格。”

聶徐嗆的咳嗽幾聲:“你要是指望火能燒到我們身上就大錯特錯了,莉莉……我們從不出面,要死也只是白崇一個人死。”

我算徹底明白,他打算犧牲白崇保全自己。

“莉莉,上面撥給紀檢委的資金有限,貪污這一塊本就容易渾水摸魚,想賺錢不能賺上只能賺下……你還是太嫩了,不懂裡面的門道啊,你以爲審問官和記錄員幹嘛的?隨便問幾句走走形式,屁都不管用,你告訴他們在澳門的經歷了是吧……”

我心頭一震,好似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聶徐讓我很不舒服,嗜血般揪住他衣服:“你真毒……”

“不然你以爲我洗這麼多錢幹什麼?待北京這麼年都是玩?這輩子既然見不到陽光就得使勁躲着它往黑暗裡鑽。”

我最終還是沒能剋制住憤怒,像一條瘋狗撲向聶徐,第一拳出的很重,直打他鼻腔,慣性使然,鼻神經又敏感,他估摸也沒預料到我突然失控,來不及躲避,被打的眼一閉,踉蹌後仰,我趁機又一拳上去……謝謝寶貝們打賞,喜歡宋氳揚可以去看另一本書在你心尖又何妨,自行搜索,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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