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蓮神尼看着侷促不安的妙玉,又望了望不遠處淡然而睡的葉凡,眼神裡若有所思。
“過來,給你好吃的。”
妙玉從身上掏出一枚鮮紅的桃子,朝着雕齒獸揚了揚。
原本雕齒獸是無精打采的,畢竟對於凡人之間的紛爭絲毫提不起任何精神來。
不過在看到鮮美的水蜜桃後,頓時又來了精神,黯淡無光的雙目立刻變得發亮。
天霄真人等人見狀,禁不住地連連嚥着口水,畢竟之前烤魚沒吃飽,只是和一隻動物爭桃子吃,似乎有失身份和顏面,所以他們只有眼饞的份兒,到最後只能眼睜睜地望着雕齒獸將桃子吃掉。
“噓。”
妙玉將食指放在脣畔,做出噤聲的姿勢,暗示雕齒獸不要發出太大的動靜。
雕齒獸倒也聰明,心神領悟,小心翼翼地在地上爬着,模樣滑稽極了。
明明速度和獵豹差不多,偏偏放慢速度,好似烏龜蝸牛一般,實在是太搞笑了,讓人見狀,忍俊不禁。
由於它爬行的速度十分緩慢,所以背部十分的平穩,以至於讓葉凡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顛簸。
衆人見狀,也是醉了,靠,這小尼姑未免也太逗了,不想着陰陽鏡的事,卻跑到這裡逗起雕齒獸來,真夠悠閒的。
他們又怎會知道,妙玉之所以這麼做,實際上是要對葉凡做惡作劇。
其實妙玉此刻內心砰砰亂跳,緊張極了,唯恐別人識破她的意圖,到時候可就丟人了。
她站在水岸邊,手持桃子,靜靜地等待着雕齒獸的到來。
就在雕齒獸好不容易爬到她身邊時,剛伸出脖子想要吃東西,妙玉狡黠一笑,將手中的桃子扔到了水裡。
如此一來,雕齒獸若想吃到桃子,必然會跳下水,到時候葉凡渾身肯定會溼透的。
哼,這是對你的小小懲罰。
妙玉心中默想着,腦海裡浮現出葉凡狼狽落水的畫面,別提多高興了。
“蓬!”
果然一切正如妙玉所猜測的那樣,雕齒獸爲了吃到東西,跳下了水,濺起了浪花朵朵。
然而令妙玉沒料到的是,在葉凡落水的瞬間,這傢伙睜開了眼,並且伸出手臂凌空胡亂地抓着,看似無意,卻精準無比地抓住了手臂。
“哎呀!”
妙玉躲閃不及,一個跟頭栽倒,落在了雕齒獸的背部。
準確地說,是落在了葉凡的懷抱之中。
由於雕齒獸身形龐大,背部又很高,所以儘管它落水後,但是背部卻是高出水面的。
因爲葉凡和妙玉的身軀並未淹沒到河水之中,只是被飛濺的水珠沾溼了衣衫。
“你……你想幹嘛?”葉凡裝作剛睡醒,混沌不知的一臉懵比狀。
“我幹什麼?你心裡再清楚不過。”妙玉咬牙切齒道,想不到對方不僅將她抓下了水,還在這裡裝瘋賣傻。
葉凡睡意朦朧:“我剛纔正在睡覺,怎麼被驚醒後,你就躺在了我的懷裡,莫非小尼姑你趁我熟睡之際,企圖對我圖謀不軌?”
“啊呸,誰要對你圖謀不軌,施主請你說話放尊重點,我可是尼姑,早已是看破了紅塵,六根清淨。”
“我來考考你,你們佛門中人,所說的六根指的是哪六根。”
“眼、耳、鼻、舌、身、意。眼是視根,耳是聽根,鼻是嗅根,舌是味根,身是觸根,意是念慮之根。根者能生之義,如草木有根,能生枝幹,識依根而生,有六根則能生六識,亦復如是。”
妙玉可謂是對答如流,簡直就是教科書般式的答案。
葉凡恍然大悟:“哦,我還以爲尼姑要比和尚少一根呢。”
“臭流氓!”
“你纔是耍流氓,在我懷裡躺半天了,還戀戀不捨。”
“你……”
妙玉早已是心慌意亂,她從未跟異性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而且還相互依偎了這麼久。
剛纔頭腦混亂,竟忘了從葉凡懷抱中及時掙扎出來,真是丟死人了,害臊死了。
妙玉頓時覺得臉頰火辣辣的滾燙,好似燃燒起了火焰一般。
她慌慌張張地站起身,試圖和葉凡保持着距離。
誰料卻一時忘記她所踩着的不是地面,而是雕齒獸的背部,加之雕齒獸的背部龜殼狀,有些光滑,所以一時間沒有站穩,向着水中落去。
眼見着她就要墜入水中,危急關頭,一隻手橫空出世,一把將她拉住。
那正是葉凡的手,於是在慣力之下,妙玉再一次重重地撞向前者。
由於事發突然,妙玉幾乎做不出任何的反應,所以嘴脣猝不及防地落在了葉凡的脖頸上。
“啪!”
這道吻十分響亮,聲音之大,幾乎在山洞的任何角落都能聽到。
“唔……”
妙玉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她人生的初吻就這樣獻出去了,而且對象竟是頭一次邂逅的少年。
以前從未想過,初吻會是在這種場景下發生。
而且還是她主動吻向對方。
妙玉覺得,以她出家人的身份,也許這輩子初吻都會保留住,怎能料到,上天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此刻的她,羞澀尷尬萬分,根本就不好意思擡起頭,因爲可以想象的到,周遭一定有數十道異樣的目光望着她。
她恨不得找一道地縫,立刻鑽進去。
無奈之下,妙玉只得埋着頭,鑽到了葉凡的懷抱中,小貓般地依偎着。
“我說小尼姑,你是想還俗了嗎?”葉凡頗爲感慨着,“我就知道你剛纔說了謊話,明明對外一見傾心圖謀不軌,卻口是心非,唉,想不到我葉凡的人格魅力竟是這般之大,竟能讓佛門之人重新踏入紅塵之中。”
“別瞎說,如果不是你拽我,我又怎會吻你。”妙玉責怪起來。
“我說你這人怎麼恩將仇報啊,我明明救了你,不說感謝的話也就罷了,怎麼還抱怨起來了。”葉凡笑道,“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早就掉到水裡變成落水狗啦。”
“我……我寧願變成落水狗,啊呸,是變成落湯雞。”妙玉及時反應過來,怎麼能將自己形容爲狗呢。
葉凡嘖嘖稱讚:“額,在狗與雞之間,你選擇了做後者。”
“我恨透你了,淨佔我便宜。”妙玉想不到葉凡竟是如此的貧嘴,在和他的言語交鋒上,自己竟然節節敗退,潰不成軍,實在是丟死人了。
“誰佔誰便宜,今天可得當着大夥的面說清楚。”葉凡認真地分析起來,“第一次,我醒來就發現你躺在我懷裡,第二次,我救了你,你卻打算以身相許,獻出了香吻,其實你還是不瞭解我,我這個人吧,做好事從來不求回報,更不奢望你的香吻啥的。”
“我恨不得將你的舌頭咬掉。”
“你看看,還要咬我的舌頭,擺明就是進一步佔我便宜的信號。”
葉凡低聲說道,“誘導雕齒獸下水的是你吧。”
“你……你怎會知道。”
妙玉大吃一驚,她原本以爲葉凡稀裡糊塗地睡着覺,什麼都不知道呢,想不到對方對自己的惡作劇卻是瞭如指掌。
這傢伙是如何猜到的,難道說天資聰穎?
一定是這樣了,若不然的話,又怎會小小年紀便能夠成爲傳說中的武者。
在修煉道路上,每一個境界都像是一座大山,而修煉者則好比苦行僧,一路上餐風飲露,要忍受着漫長歲月的艱辛與孤寂,要將一座座大山所征服。
事實上,武神就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山,更別提更高級別的武王了。
所以不誇張地說,在妙玉和絕大多數的人的心裡,葉凡就是一個活的傳說。
“因爲你那點小心思是瞞不過我的。”
妙玉矢口否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其實我只不過是覺得雕齒獸可愛,所以才餵了它一隻桃子吃,它爲了吃到桃子,才落水的。”
“我看是你想讓我落水吧。”
小尼姑索性承認了下來:“就算是那樣,又怎樣,你該不會這麼小氣,和女人斤斤計較吧。”
她的心中暗道,如果不是你故意朝我放電,我又怎會和你搞惡作劇呢,所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怪不得別人。
葉凡面容正色地說:“這不是小氣,而是重視,因爲你想讓我溼身嘛,我必須要嚴厲糾正你的錯誤思想。”
“好啦,我服輸,說不過你了還不成嗎?”妙玉算是徹底服了,在拌嘴方面,她甘拜下風。
不過她現在已經陷入到了兩難境界中,因爲不好意思從葉凡的懷抱中掙扎出來,畢竟無法面對衆人的目光,可是一直和葉凡近距離接觸的話,又不是個辦法,這樣只會讓衆人看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怪異。
“你的臉爲什麼這麼好。”
“廢話,我從未和異性接觸過,能不紅嗎?”妙玉聞言,禁不住地白了葉凡一眼,“哪裡像你哦,臉皮厚的跟城牆似的。”
“你咋知道的。”
“好了,沒工夫跟你貧,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說吧,只要不是以身相許,都可以。”
“你就算想,我還不願意呢,我所說的幫助時,怎麼樣才能讓我不尷尬地上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