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是不可能就此憑空消失的。
柏華把眼睛看向了沙發上的殷傑。
殷傑鼾聲依舊。
柏華把槍頂在了殷傑的額頭上：“朋友，別裝睡了，不然我就開槍了。”
殷傑鼾聲依舊。
“我知道你就是上午殺害香港電影協會主席的殺手，你要再裝下去，我就報警。”
打死柏華，柏華也是不會報警的。
黑天使的人出事，從來都不會報警。他們雖然不是白色，不是黑色，不是灰色，但是他們白色黑色和灰色的手段都用，也都有。
然而殷傑並不瞭解柏華這一點。
他只知道龔平約他來對付天使公司，但並不知道，柏華就是天使公司裡的高級律師。他對天使公司裡的很多事情都一無所知。
在三把槍對着他的情況下，他決定不再裝b。
這個決定，導致後來天使公司裡的清潔者們和高級管理者們全部都有了千杯不醉的本事。而且他們的藥物經過搞化學的科學家們的參與配方，還超越了華國的古老傳統中的藥物配方，使用的方式也更多樣。
殷傑睜開了眼睛，眼睛裡一點醉意也沒有。
柏華賭對了。
這裡找來找去就殷傑一個人，舒謙不見了，具有可疑嫌疑的，就是殷傑。雖然柏華其實更願意相信殷傑其實還有幫手。
看見殷傑毫無醉意的坐起來，柏華和他的兩個僕人都很吃驚。
華國人的本事之奇特，再次令柏華心中感慨。
“你沒有醉？”
“收起槍吧。”殷傑笑道，“我知道你們在找什麼。”
“我在找什麼？”
“你在找一個潛伏進我房間裡的人。”
柏華說道：“是的，你把他怎麼樣了？”他後退兩步，僕人就後退了三步。柏華對這個叫做劉傑的傢伙心生畏懼。
舒謙都被他莫名其妙的搞得不見人了，他們三個，肯定就不會是殷傑的對手。
幸好他們有三把槍對準了殷傑，而殷傑手無寸鐵。
“好吧，柏華先生，你真的是我平哥的朋友？好朋友？”
“是的。”
“既然如此，你還派人來幹什麼？”
柏華說道：“我不認識你，也不瞭解你，所以也不相信你。”
殷傑說道：“看在你是我平哥的朋友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你的那個滿口日語的傢伙在後院。”
“後院？”柏華頓時醒悟。
他犯了個思維定型的錯誤，一直在別墅房間裡找，卻忽略了那後院。
後院可是種着花花草草的，要把一個人丟進去，的確很容易。
柏華示意，一個僕人立即快步穿過客廳，衝過走廊，打開後院的大門。
過了好一會，那個聲音喊進來：“先生，找到了。”
“死了沒？”
“沒有！”
“把他背進來。”柏華收起了槍。他是律師，本就很少殺人，何況對方是龔平的兄弟。龔平也知道了他在這裡，他是不會開槍殺了殷傑的。
殷傑收拾了舒謙，道理上殷傑也是對的，因爲他是反擊，舒謙是潛進別人的地盤上。
“劉先生，誤會。”柏華說道。
“明白。”殷傑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你們有錢人，總是比較小心，我能理解。”
舒謙被一個僕人抱了進來。
確切的說，是半拖半抱。
柏華看見舒謙的眼睛緊閉，額頭上有淤青，嘴巴被塞上了毛巾，雙手反剪着被捆死，其中一隻手還是從雙腿之間穿過去被綁起來的。他的雙腿自然也失去了自由，也被布條以一種很奇特的方式給捆死了。
柏華和兩個僕人解了半天，也沒有能解開這捆縛的布條。而舒謙竟然沉睡着，一直沒有醒。
這又是一個令柏華心裡一動的地方。
他明白，自己遠遠低估了這個叫做劉傑的傢伙。
柏華說道：“劉先生，請你幫忙解開舒謙吧。”
殷傑笑嘻嘻的站起來，從腰間抽出刀，走過去，咔嚓咔嚓，兩下三下，就用刀割斷了鞋帶布條和繩子這種綜合捆綁工具，說道：“解不開就用刀子，爲什麼你們一定要想解開。”
有些結，稱爲死結，本就是解不開的。
從這個無法解開的結，柏華確認了一點，這個傢伙以前肯定做過警察，而且還不是級別差的警察。
柏華沒有陰影，反而有些欣慰。
殷傑如此厲害，剛好做龔平身邊的清潔者啊。作爲一個未來的華國經理，身邊沒有清潔者是不可能的。
“劉先生，上午香港電影協會主席遇難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殷傑盯着柏華，過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說道：“是！”對方跟他折騰這麼久，真的要報警的話，早就報警了。他敢當着殷傑的面給平哥打電話，這就說明，平哥也知道劉傑和他在這別墅裡，他要出任何事情，以平哥的厲害，這個柏華都要死。柏華既然跟平哥是朋友，自然對平哥的手段和複雜背景是瞭解的。那麼，平哥混社會的黑色那一面，這個有錢老闆必然也很瞭解。
所以殷傑在思考之後，承認了。
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因爲殷傑就是來洗黑的。要把一個警察給徹底洗黑，那肯定就是殺人是最有效果的方式，也最容易洗黑。柏華脅迫龔平加入黑天使公司，用的手法，就是脅迫龔平殺人。
柏華笑道：“劉先生，你身手不錯啊，我這朋友爲什麼一直沉睡不醒？”
“沒什麼，他再過三個小時就會自然醒了。”
“你給他吃了安眠藥？”
殷傑搖搖頭，安眠藥？這樣白癡的問話也敢問出來。有錢人的世界就是跟最底層的人民有代溝，給舒謙嗅的，不過就是蚊香中的一種香而已。
柏華說道：“劉先生千杯不醉，又能令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睡過去，這種本事，聞所未聞。”
殷傑敷衍的點點頭。
對於柏華的恭維，殷傑是一點都不得意的。
既然在香港混，既然跟平哥這樣的人物都是好朋友，這個叫做柏華的，爲什麼不懂得這些下三濫的江湖手段。就算他不懂，也應該聽說過纔對。
柏華表現出來的無知，殷傑是一點都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