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天，才麻絲亮。
這屋裡頭可還是一片漆黑。
沈義下樓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放空了聲音。
等離開了樓梯，從裡頭往外看去，正見一大一小的身影正站在店門口，雙手擺動的不停。
玻璃門上傳來了‘唰唰’聲。
這是抹布太溼，和玻璃摩擦發出的聲音。
沈義猶豫了一下擡腳就打算走上前去，然而隔着門卻傳來一大一小顯得有些沉悶的對話。
“媽媽，爲什麼我們白天的時候不來叔叔這，還要幫他擦門。”
“你想見他啊？”
“是啊，叔叔上次還給我買了新衣服的。還有，還有……我想見一一五。”
手臂停了下來，人影扭頭向着小孩子看了過去。
“一一五是誰？”
“一一五是一隻公雞，剛纔打鳴的那一個。”
門前傳來‘咯咯’的笑聲。
“媽媽不想給人家添麻煩，而且人家也不想見我們。等媽媽找到工作了之後，咱們有了錢之後再過來好不好？”
“你現在不是有工作嗎？”
“工作只是臨時的，你總不能讓媽媽掃一輩子地吧？警察叔叔只是讓媽媽吃得上飯，要掙多錢還是要找其他的的工作。”
“那好吧，那以後再來看吧。”
“嗯，行了，我們回家做早飯了……”
沒了人影的遮擋，屋裡頭顯得亮了一點。
這一回的功夫，天空都泛白了。
沈義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走到門邊的時候，發現兩個身影都遠去了。
天亮了一點，遠處的情形也能看的清楚了。
那三輪車推起來咯咯吱吱的。
上頭還寫着倆字‘環衛’。
那付香凝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環衛工的衣服，那帶着鮮明特點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光看那背影也泯然於衆人也。
“這還真好清楚了！”
沈義咧了咧嘴，想出去跑步這回也沒有心情了。
瞧着那乾淨的玻璃門，沈義掉頭回了樓上。
得，乾脆再睡個回籠覺，有個八九點鐘，超市就可以開門了。
上午的時候沈義給那個警察打了一個電話。
警察姓王，叫做王立崇。
沈義一直叫他王警官，話說幾次跑到派出所，沈義也算是和他熟悉了。
電話剛接通王立崇的話，就在手機裡面響了起來。
“沈老闆，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有事？”
沈義的手機號看起來他也是存着的，不等沈義說話這話語就問了過來。
“王警官你好哈……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問問婉婉她們母女咋樣了？”
“誒，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我還以爲你嫌麻煩要跟人家撇清楚關係呢。”
王立崇的話語傳過來，沈義有些尷尬。
實話說，如果沒有今天早上的這一幕他是打算撇清關係的。
可是等真正看到的時候，卻又忍不住生起了惻隱之心。
沈義不一定會選擇幫忙，但是卻想要了解了解後續的情況，他想知道那付香凝好了之後又是什麼樣。
就像是看了一部電視劇，不一定要從頭到尾一定把它看完，卻一心想要知道結局一樣。
沈義衝着電話說道。
“我這不是最近太忙嘛，你也知道的！這閒下來就想問一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王立崇的話語傳遞了過來。
“嘿，那你可是有心了，不過這母女倆都挺好的！付香凝這腦子好了之後和正常人一樣了。
前幾天剛出院，身子還沒好利索，可是他大人小孩總得吃飯，我們就幫着租了個房子，找了一個環衛工的工作，先讓她做着。
什麼時候好清楚了，或者找到其他工作了，就不用幹了。
也算是給她們幫一個小忙了。”
王立崇的話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聽着那笑意，也是由衷的感覺到高興。
畢竟不是每一場車禍都能從中因禍得福。
也並不是每一場車禍都能落到一個完美的程度。
這就像是大火瀰漫的森林，燒完之後唯一一棵翠綠的樹苗，它那麼獨特。
只要看見了，都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沈義發怔，隨後他忍不住問道。
“不是有賠償的嗎？沒好清楚就出來幹活？”
“嗨，別提了！司機是進去了，但是這錢不還在後面拖着呢嗎。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盡力了！”
警察也不是萬能的，說到這一點的時候，王立崇顯得也有些氣憤。
“好吧，我知道了！那謝謝你了。”
沈義沉默了一下，向着那王立崇道謝，隨後這才掛斷了電話。
他收拾了一下心思，專心做起生意來了。
現在的生意依舊是不好不壞，沈義忽然覺得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超市賺來的錢，甚至都沒有飯店來的多了。
他想起系統，忍不住調笑了一句。
“我之前救人都能算的上一個見義勇爲。這回把那李建洲送進去了，不給算一個爲民除害？”
李建洲忒不是東西，他進去了之後前後可沒調查出來做了不少壞事。
沈義不一定是非得找系統要點獎勵，說這話的目的，不排除轉移注意力的嫌疑。
“宿主就是想要獎勵？”
有時候沈義覺得系統太人性化了，你說一句話它都能反問你一句。
有的時候甚至會算計你，還有的時候該給你的一些獎勵他都會選擇性忘記。
“那就是裝的，也許是故意……”
不過還好從最開始的時候就這樣，沈義也算的上是習慣了。
他不由的笑着迴應了一句。
“讓你看出來了！”
沈義本以爲說完這句話之後，系統應該不會再理會他了，沒想到還真的又回了一句。
“獎勵可以給你！”
“什麼意思？”
這一下反倒是讓沈義愣住了，他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隨後就聽着系統的話語繼續傳遞了過來。
“請宿主把超市貨品補齊，屆時將開啓無等級固定式強化主題。”
聽着系統的話，沈義不由的愣住了。
他心裡忍不住想着：“超市就是和別人一樣的格局，難不成還缺什麼東西？”
這嘴上忍不住衝着系統問道。
“這主題又是個什麼東西？”
“主題本來就不是個東西……”